一口酒下肚,白明微拿起筷子夹了几颗花生米丢进口中。
这可把俞剑凌等人急得满头大汗:“大将军,走为上策,走为上策。”
白明微看了一眼被砸得稀巴烂的门:“路在那里,世子请便。”
俞剑凌可不敢随便,当即就退到白明微身后:“其实,我等等将军也未尝不可。”
白明微不再言语,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
打砸的声音依旧不断响起,伴随着小二的劝说声。
还有客人发出的尖叫声。
如此持续片刻。
不知发生了何事,外头突然就静了下来。
正当俞剑凌等人松了一口气时,外头又响起更为恼怒的暴喝:“老子不接受!”
紧接着,一道黑影袭来。
竟是一张桌子。
桌子来得更快更猛,所过之处,东西皆被其裹挟的劲风击碎。
力道之大,像是击在城墙上,也能砸出一个大窟窿。
俞剑凌等人吓得目瞪口呆,忘了躲避。
桌子贴面而来,挟带的劲风将几人的墨发后扯如旗。
面颊的肌肉也因此而颤动。
就在桌子即将当头砸下时。
白明微举起筷子轻轻一夹。
那庞然大物竟然止住了势头,随即便被卸去力道。
她将桌子放在一旁,抖了抖袖子。
如果说椅子是巧合,那么桌子定然不是。
看来,太子的人,是冲着她来了。
她缓缓起身,迈步走了出去。
入眼处皆是一片狼藉,此时的今朝醉,被破坏得不成样子。
狼藉之中,立着一人。
他身高八尺有余,如铁塔一般,只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股莫名的窒息感。
他怒不可遏,正在愤怒地破坏着。
酒馆的打手和小厮都不敢靠近,便是那精明的掌柜,也没敢上前。
就在壮汉抡起拳头,准备再度砸下时。
一道人影飘过,待众人看清,便只见得一只素手,稳稳地钳住大汉肌肉纠结的臂膀。
壮汉十分强壮,膀大腰圆,几乎有女子三个人那么大。
便是那臂膀,看起来也比女子的腰身还要粗。
可他却被钳住了,任凭他用尽全力,也不能撼动那只纤纤玉手分毫。
壮汉因用力而面目扭曲,他咬牙怒骂:“好狗不挡道!你是何人?!”
白明微面色平静从容,丝毫不见用力的模样。
她淡声吐出几个字:“镇北大将军。”
壮汉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邪笑:“大将军?你抓着我的手不放,是什么意思?”
白明微道:“你砸坏了本将军的酒,还险些伤了本将军的同僚,赔礼、道歉,以及赔偿损失,这要求不过分吧?”
壮汉冷笑一声:“我是太子殿下的人,大将军打狗也要看主人!”
白明微道:“我不打你,我在和你讲道理。”
壮汉脸上肌肉不停抖动,他瞪大眼睛:“你说我是狗?!”
白明微道:“不是你自己说的?”
壮汉横眉竖目:“你要与我作对不成?”
白明微道:“我在和你讲道理。”
壮汉意图甩开白明微的手:“你这是在挑衅太子殿下么?!”
白明微道:“我说了,我在和你讲道理。”
壮汉恼羞成怒:“去他奶奶的道理!老子今天没喝尽兴!谁挡老子找乐子!老子就揍谁!”
话音落下,壮汉猛然一脚踹向白明微的腹部。
这一脚,他用了狠劲。
粗如柱子般的腿,就这样袭向白明微。
就在大家都以为白明微躲不过时。
只见白明微一旋身,躲开壮汉攻击的同时,手臂如灵蛇般,缠绕住大汉粗壮的臂膀。
下一刹那,她膝盖一顶,撞在壮汉的后腰。
松手的同时,壮汉扑倒在地。
这一击,彻底激怒了大汉。
他随手抓起一个装着冰块的瓷缸,反手砸向白明微。
百十斤重的东西,他如抬起一片羽毛般轻而易举。
可砸向白明微时,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惊险。
白明微不闪也不避,在瓷缸砸下来的瞬间,催动内力将瓷缸震开。
她顺手提起另一只瓷缸,一步步走向壮汉。
壮汉因她震开瓷缸的举动微微怔神,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壮汉已失去避开的机会。
白明微毫不留情,将瓷缸狠狠地砸了下去。
壮汉双臂遮脸,挡住了脑部。
但这一记砸得狠,壮汉双臂皮开肉绽,血花飞溅。
他痛苦哀嚎一声,起身就要再次攻来。
“住手!”
正在这时,壮汉被人喝住。
白明微循声望去,一名青年朝这边走来。
待到近前,他朝白明微行礼:“大将军,失礼了,小的替赤霄向您赔礼道歉。”
白明微道:“殿下的人本将军无权管,但是本将军与同僚来这今朝醉办事,却被他给毁了,这趣÷阁账是否也得算一算。”
青年男子连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今日大将军在这今朝醉的所有花销,都由赤霄出了,权当给您赔礼道歉。”
白明微颔首:“也行。”
青年男子冲掌柜的招招手,待掌柜地来到近前,他道:“给大将军备两坛上好的酒。”
掌柜的很快便让小二给取了过来。
青年男子接到手中,毕恭毕敬:“大将军大人有大量,小的替赤霄谢过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大将军莫要嫌弃。”
白明微把酒接到手中,看了一眼仿佛要吃了她的赤霄,最后说道:“算了。”
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她拎着酒壶转身向酒馆门口走去。
一直在观望的俞剑凌等人,连忙小跑着跟上去。
就在他们一行人离开今朝醉后,楼上雅间的窗户被折扇掀开一条缝。
未见其人,但听其声:“赤霄也是一流高手之列,在白明微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大败北燕的镇北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