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完工作之后,林致远异常诚恳说道:“勾厂长,在这里我要跟您做个检讨,之前我兼任设备科副科长一职,原因您也知道,是因为方科长患病住院,设备攻关小组又急需要人,这才把我顶上去,我原本想着设备攻关工作结束以后我就回均热车间,所以那段时间我也没怎么来找您汇报工作,这是我的失职,还请勾厂长严厉批评我。”

勾得水大笑,“大林,你这么说可就言重了,难道说我老勾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前段时间的工作我再清楚不过了,一切都以设备攻关和科研创新为主,我理解。不过今后设备科的工作就走向正轨了,咱们两个要多沟通,才能把工作做好。”

“今后我一定多向勾厂长请教。”

林致远的这番表态让勾得水很满意,他亲自把林致远送出了门外。

但是林致远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今天是周二,又是苏锦上夜校的日子。

下班后,林致远依然在东门附近等苏锦,两人见面后一起骑车去了钢院。

苏锦进教学楼里上课去了,林致远便坐在了门卫室里和钢院保卫科的人扯闲天。

自从上次的校门口打架事件之后,保卫科的人都知道这对靓男美女的小情侣背景深不可测,谁也不敢怠慢林致远。

林致远坐了不到五分钟,外面传来三轮摩托的轰鸣声。

王常松和老李到了。

风明达为了拍林致远和苏锦的马屁,每逢周二周五就指派王常松和老李到钢院,等着苏锦下课,然后护送回家。

“王哥,李叔,又辛苦你们了。”林致远一见他们俩来了,急忙掏出红塔山递过去。

打过几次交道,他们现在已经成老熟人了。

“王哥,李叔,潘国龙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林致远压低了声音问道。

潘国龙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

“小林,最近潘国龙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了,除了去矿渣厂,他就窝在大营盘,哪儿也不敢去。”老李是个老刑警,经验极其丰富,这段时间调查潘国龙和铁哥就是以他为主。

林致远所获取的关于潘国龙的大量信息也是从他那得来的。

听完老李的话,林致远陷入深思。

没打起来呀,这可不行,必须得让潘国龙忙起来,动起来,怕起来。

看来有必要再添一把火了。

******

九幼对面,潘家。

下午五点多,李淑娟下班回家。走到家门口时,看到他家的大门下放着一个红色的纸袋,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这谁呀?送礼连个名也不留,我知道是谁送的?”李淑娟嘟囔了一声,急忙掏出钥匙打开门,把纸袋拎了进去。

潘东宝是厂长,平时来家里送礼的人不少,李淑娟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把礼物放在门口,连名字都不留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进屋之后,李淑娟换上拖鞋,急急忙忙的打开了那个纸袋……

啊!

一声尖叫后,李淑娟双眼翻白,直挺挺倒在了地上,纸袋随之落地,一颗满是鲜血的鸡头咕噜噜滚了出来。

五点半,潘国富回到家,开门之后发现母亲昏倒在地上,吓得他当时就慌了手脚,不知道怎么办了。

直到武小青回来,一见这种情况,急忙拨打了120,救护车滴唔滴唔把李淑娟拉去了医院。

董小树就坐在九幼门口,眼睁睁看着救护车开进去又开出来,他拍了拍屁股,溜溜哒哒回到了林家。

厨房里,宁秀芬正在炖鸡,一股鸡汤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致远,你买的这个鸡怎么没有脑袋呢?”宁秀芬奇怪的问道。

董小树想笑又不敢笑,林致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头冲厨房喊道:“我同事爱吃鸡脑袋,我送他了。”

******

李淑芬被拉到铁东医院,经过检查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在医院吊了一瓶葡萄糖后,被潘国富和武小青又接回到家里。

知道此事的潘东宝脸色煞白,拍着桌子大骂,“这肯定是老大的那群仇家干的,这个混蛋,让他上班他不听,非要走邪门歪道,现在好了,得罪了人,都找上门了。”..

潘国龙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是第二天的事儿。

他当时正在矿渣厂,被潘东宝叫到了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潘国龙一听出了这事,他妈被吓得住进了医院,满脸的横肉奔奔直蹦,“爸,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心里有数。”

潘国龙转身大步出了办公室,任凭潘东宝在后面大叫。

潘国龙一转身就找到了铁哥,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老铁,你说这事儿是谁干的?”

铁哥挠了挠脑袋,“孙老赶,小地主,小桃红,老鸭,大兵都有可能。”

这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原来他们的仇家这么多。

潘国龙眼中阴云密布,“老铁,看来不反击是不行了,这帮兔崽子还以为我们怕他呢!”

“你想怎么办?咱们就一伙人,他们可是四伙,比咱们人多。”

“人多怎么了?他们能玩阴的,咱们也能玩阴的,我就不信,他们四伙人还能捆在一起?”

铁哥本想劝劝潘国龙不要轻举妄动,但是他一看到潘国龙那要吃人的表情,就又把话咽回到肚子里。

现在他挣钱全靠潘家的关系,所以哪怕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

革安长甸再往南就是城乡结合部,一天深夜,一辆拉矿渣的一吨翻停在了村口。

一吨翻就是早期的一种小型自卸农用车,因为拉的货少,最多能拉一吨货,所以被老百姓称为一吨翻。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蹑足潜踪,来到一户农家院儿前。

从外面看,这户农家院没什么稀奇,黑灯瞎火,生息皆无。但如果靠近了,你就会发现,这户的窗户从里面被人用棉被钉上,只有在缝隙处才能透出一点点微弱的灯光,棉被不仅挡住了灯光,也挡住了人声。

即便是深夜,屋子里热闹非凡。

“二万!”

“别动,胡了!”

这户院子是大兵的赌场,革安不少好耍钱的人都来这玩过。

那两个人来到院门前,每人掏出两个玻璃瓶,用打火机点燃之后用力甩进了院子里。

砰砰砰砰!

四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之后,火光燃起。其中一个玻璃瓶摔到了院子里的柴火垛上,火越烧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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