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苏盛走出很远,一直保持鞠躬姿势的佐藤忠一郎才直起身子,他转过身,面向老田,“田桑,这次能请到苏桑,多谢你的帮助了。”

老田连连摆手,“佐藤先生,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随即老田试探的问了一句,“佐藤先生,我把苏处长请来了,那我妻子是不是就可以保住工作了。”

佐藤忠一郎那猥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那是自然,田桑,我们东桑人是最讲究信誉的,你妻子的工作包在我身上,我会和竹下先生说的。”

“多谢佐藤先生。”

“田桑,我还有一事相求,刚才在吃晚饭的时候,我观察到苏桑好像对我们东桑人有些意见,不知道田桑对此了解些什么?”

“佐藤先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苏处长的父亲是打过仗的老革命,他对东桑国的成见很深,我想苏处长就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吧!”

“田桑,那依你看,如何才能让苏桑同意为我们办事?”佐藤忠一郎两只眼睛冒着狼一样的光,死死盯着老田,“田桑,如果你能说服苏桑,我可以保证您的妻子在竹下株式会社升职加薪,她的月薪不会少于一千元钱。”

“真的?”听到一千元这个数字,老田的眼珠差点瞪出眼眶,在这个月薪百元的时代,每个月挣一千元钱,那得是什么感觉?老田已经想象不出来了。

他急迫的答道:“佐藤先生,让我想想,一定有办法的。”

老田的大脑飞速旋转,佐藤忠一郎也不着急,就站在他旁边,笑呵呵的看着他。

很快,老田的眼前一亮,“有了,我或许劝不动苏处长,但是我们可以从其他方面下手。”

“比如呢?”

“苏处长的爱人是个舞蹈家,如果通过她来说服苏处长,或许这个事儿能成功。”

佐藤忠一郎听到这个信息很高兴,他马上扭头对苍井兰说:“苍井小姐,明天你带一套东桑国最高档的化妆品,跟着田桑去拜见一下苏桑的夫人,务必让她同意和我见一面。”

“哈依!”

佐藤忠一郎再次看向苏盛离开的方向,心中默默许了个愿。

一定要成功啊!

再来燕京前,他通过其他东桑人得到了与革钢有关的具体高级干部信息。

毫无疑问,想要改变目前革钢公开招标做法,最佳联系人选就是当今的革钢总经理张南方,但是事情紧急,他找不到接洽的中间人,而且佐藤忠一郎认为,既然公开招标这个制度是张南方制定的,要想改变此人的想法是很困难的。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幸运的是他还得到了一个消息,张南方的前任苏千成今年刚刚离休,他的儿子苏盛目前在燕钢后勤处工作。

苏千成虽然已经不在位,但是他在革钢的影响力依旧存在,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张南方之所以能够坐上革钢总经理这个位置,与苏千成的极力推荐有很大关系。

换一种说法,苏千成可以称得上是张南方的半个老师。

如果通过苏千成的儿子去改变张南方的想法,说不定是一条切实可行的通路。

这是佐藤忠一郎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

第二天早八点,苏千成准时的抓起听筒,拨通了张南方办公室的号码,“我是苏千成,张总现在忙不忙?我想和张总说些事情。”

接电话的廖智非常客气,“老领导,请稍等,我马上跟张总汇报一下。”

不到一分钟,廖智就回来了,“老领导,张总说如果您有急事,他下午时会去您家看望您。”

“不用,如果张总不忙,我现在想去他的办公室和他当面谈。”

半小时后,苏千成坐在张南方的办公室内。

张南方亲自给苏千成沏了一杯上等明前龙井。

“老领导,什么事这么急?我本来是想下午去您家的。”

苏千成摆了摆手,“你是大忙人,事情肯定多,我一个离休老头,时间有的是,还是我过来比较好。”

两人寒暄过后,苏千成进入正题,“南方,我要感谢你的大力支持啊!现在革钢博物馆的选址已经定下来了,我委托了建设公司几名设计师,争取早日把博物馆的设计图做出来,等到明年开春就可以动工建造了。”

张南方笑容满面,“老领导,这是我应该做的,建设革钢博物馆是全体革钢人的愿望,您老为此上下奔走,我很是感动啊!”

张南方的心里轻松了很多。苏千成这么急着见他,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没想到还是革钢博物馆的事。

哪知道苏千成喝了一口茶后,突然说了一句,“南方,你别怪我多事,我听说线材生产线这个项目进展非常缓慢,毛病主要出在哪儿啊?”

张南方心里一动,昨天白曙光和孙革新刚刚跟他汇报过这件事,今天苏千成就上门了,谈的还是这件事,难道说苏老也是从林致远那里得到消息的?

这个林致远,难道是因为被踢出谈判小组而心生不满,四处造谣?一个小小的车间副主任,上串下跳,他究竟想干什么?

一股不可抑制的怒气在张南方心底产生。

他强压着怒火,继续笑着跟苏千成解释,“老领导,确实有这么回事儿,昨天我刚刚给国贸的白曙光下了死命令,今年年底之前公开招标必须要有实质性的突破。至于问题,主要还是咱们革钢没有相应的人才,毕竟公开招标这个事之前咱们没做过,缺乏经验。”

苏千成一点头,“南方,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片,上面记了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人名。

“南方,昨天我给燕京很多部门打了电话,向他们咨询公开招标这个新兴事物,确实跟你说的一样,不只是革钢,整个国家这方面的人才都太少了,为此我求到了之前的一个老战友头上,他以前在港岛工作过,接触过这方面的人,这张纸上记的是一家内地企业驻港岛办事处的电话号码,我那个老战友说了,港岛有人懂公开招标的流程,如果咱们有需要,就找这个人,他会帮咱们聘请两个有相关经验的人才。”

“真的?”张南方忘形的抓起纸片,“老领导,你让我说什么好,你这可是帮了我大忙了,你不知道昨天我为这事儿愁的半宿都没睡着觉,放眼整个革钢,真的不到一个了解公开招标流程的人才。”

“我是革钢人,当然要为革钢排忧解难了。”苏千成神情一肃,“南方,你想没想过,如果那群东桑人就是不想让咱们公开招标怎么办?万一他们在背后再使点阴谋诡计,去找一些人压你怎么办?”

张南方沉默了。

作为革钢的最高领导,他当然听得懂苏千成指的是什么?

在革钢,在革安,张南方几乎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问题神州那么大,还有东海省,还有燕京,还有那么多能管得了他的人。

这些人如果真的发话了,自己听还是不听?

听,损害革安利益,不听,危害自身利益。

“老领导,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张南方的目光落在了苏千成身上,既然苏千成能来见他,那么想必他已经有了办法。

“南方,我也不怕讨人嫌,昨天我想了一个法子,咱俩商量商量,咱们革钢不是有一个顾问委员会吗?里面都是像我一样的离退休老头老太太,不如就让我们成立一个专项督察组,凡是涉及到线材项目公开招标的所有事项,都得在这个专项督察组监督下进行,你可以暂时回避,你还年轻,还有前途,我们这些人都退下来了,什么都不怕……”

“老领导……”张南方真的感动了,他知道这是苏千成在帮他分担压力。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苏千成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真心诚意来帮他的。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张南方想到了林致远,毫无疑问,昨天今天两个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那个年轻人,难道说他不是心怀愤恨,故意捣乱,而是真心诚意想把线材项目做好?

我冤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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