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吗?如果我真的有六十四万,不,哪怕是十万,我就辞职,再也不干列车员了。”姚叶瞪圆了眼睛,发了一个毒誓。

林致远哈哈大笑起来,别看姚叶在列车上一副很干练的样子,但是此时此刻,在他面前,天真的就像一个小女孩。

姚叶有些生气了,“你是不是在骗我?”

林致远笑的都直不起腰,姚叶也顾不上周围异样的眼光,反正这个城市也没有认识她的人,两只小拳头雨点般落在了林致远的后背上。

“叫你骗我,叫你骗我。”

林致远终于忍住笑了,“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刚刚我不是说了吗,那是在理想的状态下,首先,随着我们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国库券就越不好收购,其次,我们也不能保证每次交易都只间隔十天,随着收购难度的增加,我们交易的时间势必会越拉越长,到时候半个月一个月都有可能。”

姚叶有些泄气,“我还以为我找到了一个发财的路子呢!”

“不过你也不用泄气,至少在短期之内,这条路还是畅通无阻的,我们还可以赚一阵快钱。”

“那就好,我一点儿都不贪心,我要是有一万块钱就心满意足了,你呢?”

“钱这个东西是没有尽头的,和欲望一样,不过短期内我有二十万就可以收手,毕竟沪市革安两地跑实在是太辛苦了。”林致远顺手拍了拍姚叶的小脑袋瓜,“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一条发财的妙招。”

“真的吗?是什么?”姚叶雀跃的像一个孩子。

“现在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切,还保密啊!”

姚叶带着林致远去了沪市的一处批发市场,在那里买了很多的头巾、披肩、头花之类的小商品,将两个大行李箱装得满满的。

姚叶向林致远解释道:“沪市的商品在革安很受欢迎,不管是糖果,还是衣服鞋帽,只要拿回革安去,就有人高价买,我们这些同事每次都要带回两大箱,能赚一百多元,比我一个月工资还高。”

林致远看她在七月的阳光下晒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禁感叹,这个女孩儿还真挺能吃苦。

不过这个时代的女孩,不管多漂亮,普遍都很勤快的,和后期那些连饭都不会做的女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林致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将来有一天你会看不起这些小钱的。”

******

晚上,在铁路旅社那所谓的高间里,头顶的吊扇因为年头过长,一转动起来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洗去一身臭汗的林致远和姚叶相对而坐,两人喝着冰镇啤酒吃着卤味。

姚叶再次喝多了,这次她不停的给林致远讲她的家庭,她那贪财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说到伤心处,她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林致远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他放下筷子,绕到桌子的另一边,抱起了姚叶。

姚叶紧紧搂着他,哭得更大声,“你不知道当我从赵庆嘴里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后,感觉天都塌了……”

林致远用嘴唇擦掉她眼角的泪,“别哭了,咱们说点高兴的话题。”

“哪有什么高兴的话题?”

“比如,咱们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漂亮,对了,你们火车站最漂亮的人是不是你?”

“那当然了!”姚叶一抹眼泪,挣脱出林致远的怀抱,挺起了胸,“我是我们火车站的站花,要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能跑沪市这条线,还不是因为我漂亮,形象好,那些有背景的都想把我挤掉,可是领导坚决不同意,他说跑燕京跑沪市线的乘务员必须要形象好。”

“是吗?那让我好好看看。”林致远盯着姚叶的脸。

姚叶是那种典型的小圆脸,但有一个尖尖的下巴,双眼是那种书上说的非常典型的桃花眼,水汪汪的,似乎会说话,小小的鼻子,红润的嘴唇,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看着看着,林致远便心猿意马起来,“昨天是谁说到沪市后就全部给我的……”

“忘了,不知道是谁说的,呜呜……”

七月的沪市夜晚,有些旖旎……

******

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林致远再次回到革安,临下车时他叮嘱了姚叶一番,“你来去沪市比我自由,可以自己到小广场交易国库券,不用每次都等我,但是切记安全,毕竟身上带了那么多钱……”

姚叶重重的点点头,再次和林致远分离,让这个小女人非常不舍。

她紧紧抱住林致远,踮起脚尖儿,疯了一样去亲林致远的脸颊……

林致远回到车间没两天,便被石茂才喊到车间办公室开会。

林致远一进办公室,就察觉出来气氛的不对劲,石茂才,李涛,张德胜,钱有福,刘彦章都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很严肃。

“好了,人到齐了,咱们开会。”石茂才敲了敲桌子,不知什么原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大家都知道,咱们车间这台轧机马上就要到三十五岁生日了,咱们厂子很多人都没有这台轧机的岁数大,师傅,我,涛子都是在这台轧机的陪伴下成长起来的……”说完这句话,石茂才的声音突然哽咽了,钱有福更是老泪纵横。

林致远一下子想到,前世,均热车间这台三十五岁高龄的功勋轧机光荣退伍,革钢斥巨资从霓虹国高价购进了一台新轧机,不过那都是他离开热轧厂以后发生的事了。

今天看这茬架,应该是厂子准备提前安排人员学习新轧机的控制技术。

林致远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热忱,新轧机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陌生的领域,自己如果能掌握好相关技术,势必会在热轧厂的技术人员中脱颖而出,这个机会甚至比他上次维修轧机还要重要,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上。

林致远心中翻江倒海,但是脸上却平静异常。

坐在他对面的刘彦章一直在用眼睛偷偷瞄他。刘彦章心里也清楚,这次机会有多宝贵。

如果是以前,这个机会铁定会落在他头上,但是林致远来了可就不好说了,毕竟林致远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无论是厂子还是车间,都更重视林致远,尤其是上次维修轧机,林致远立下了大功。

一想到这儿,刘彦章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在被火炙烤一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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