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好处。

咸湿的海风刮过整个占鳌,带来大片湿润水汽。

阳光柔而暖,如纤纤素手拂过爱人脸庞,缱绻浓情。

园子里,花开正艳。

紫色鸢尾与嫣红芍药相映成趣,风过无声,凉亭之中,一大一小相对而坐。

“《易经》有云: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而四象者,太阳、太阴、少阳、少阴也。此乃易卦之始。绝儿,可解其意?”

“世间万物,起源太极,太极不断分化,生两仪,而两仪就是我们所说的——阴阳。”

“很好。正所谓,孤阴不长,孤阳不生。自阴阳始,辅万物生。”

一袭红衣,风吹袂角,湛蓝双眸悠远绵长,宽能容川,阔能纳海,似山高,如水平。

斟茶,轻嗅,送至唇畔。

轻啜细品,神态祥和。

抬眸间,对上男孩儿疑惑的眼神,冰蓝与幽紫相撞,奇迹般交融并存。

月无情扬唇,执杯的手顿在空中。

“你好像有疑问。”

“是。”冷硬笔直,小小年纪,却气势非凡。

“说来听听。”

“什么是阴,什么是阳?”

“月为阴,日为阳;雌为阴,雄为阳。”

“你怎么不说,女为阴,男为阳?”一声轻笑从旁传来,带着戏谑之意。

循声望去,便见来人一袭白色医袍,俊逸的侧脸,颧骨处隐泛薄红,竟比园中桃李还绝艳三分。

“澈叔叔。”安绝颔首。

“家主让你去射击场。”

起身,颔首,转身离开。

月无情端坐原位,目送小安绝直挺的背影走远,这才收回目光,兀自饮茶。

“不请我喝一杯?”

溟澈落座,直勾勾盯着他看,唇畔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带着堪比三月春风的暖,眼神却冷得可怕。

取杯,斟茶,七分满。

推到他面前,做出请的姿势。

溟澈端起来,呷了口,下一秒,反杯倒扣,茶水溅地。

“茶味不够,再斟。”

月无情拧眉,可惜了那一地好茶……

“懂而后品。既然不懂,又何必糟蹋?”

“茶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在你眼里,活物还不如死物?”

“你又怎知,茶在我眼里是死的,而你是活的?”

冷笑,“所以,在你眼中,我溟澈是死的?比不上一杯茶?!”

“不可理喻。”

“月无情,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跟我装蒜?”

目光微闪。

倾身,凑近,一双桃花眼盈盈而动,“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鼻尖相对,呼吸纠缠。

月无情垂眸,神情淡漠。

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像隔了万水千山,朦胧不清。

“你倒是开口啊!”溟澈握拳,咬牙切齿。

他自认,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就差跪下来表白真心,这位倒好,端坐钓鱼台,优哉游哉,半点不给回应。

一个月,两个月他忍;三个月,四个月再忍。

转眼就是半年,溟澈这边急得火烧眉毛,月无情那头却不温不火。

啥意思?

接受,抑或拒绝,总该有句明话吧?

“天地始,分阴阳,界限已定。越界而行,不会有好下场,劝你趁早收手。”

“嗯,我知道,你又想说,阴阳调和才是正道。”溟澈耸耸肩,类似的话,他已经听过不少。

这半年,耳朵起了厚厚一层老茧。

“闹成这样,有意思吗?”冷冷抬眸,看了他一眼,月无情整个人都笼罩在阴翳之中,神情倦怠。

“闹?”气极反笑,“你觉得我在闹?!月无情,你还有心吗?!”

“难道不是?”

“有时候真的很想一把捏死你!”溟澈目露凶光。

有什么比满腔爱恋被弃如敝履更让人心痛?

月无情垂首,如瀑长发随风轻扬,挺直的脊背,冷漠的表情,像极了一座高冷雪山。

深深看了他一眼,溟澈迈步离去。

行至凉亭外,突然转身——

“月无情,你他妈就是阿尔卑斯山,老子也要攀上去,骑在山顶!”

心口狠狠一震,再抬眼,只见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最终消失于转角处。

“天道轮回,真的……逃不过吗?”

尾音颤抖,随风而散……

那厢,怒气冲冲的溟澈回到主宅,正好撞上科恩两口子。

为了邀请夫人参演《猛虎蔷薇》,科恩和陈森暖可谓煞费苦心,一直从M国追到占鳌,海陆空,各种交通方式齐上阵,连滑翔伞都用上了。

也该这两人运气好,掉到海里也能被巡视船只给捞起来,受了点皮外伤,其余屁事儿没有。

“Dr·Ming,你脸色看上去很差,出事了?”

溟澈替两人诊治过,有些交情。

“没事。”视线扫过一身中性打扮的陈森暖,落在蓄起络腮胡的科恩身上,精光一闪。

“你们现在有事吗?”

“Athena已经答应担纲蔷薇一角,任务结束,我们准备明天离开,现在去选快艇。”

“自驾?”

“Sure!”

“呵……”胆子还真大!

周边海域,常有大白鲨出没,还不提其他水中猛兽,这两口子是嫌命太长吧?

“你腿部伤口应该能拆线了,跟我下负一层。”

“现在?”科恩皱眉。

“有问题?”

“可我还要陪Samnor去……”

“行了,我自己也可以,你先去把线拆了。”

电梯直降,叮——

入目一片逼仄单调的纯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裤脚卷起来,我看看。”

科恩依言而行,“怎么样?”

“放心,死不了。”

“那就好。”

“不过,会留疤。”

“能不能消掉?”

溟澈看了他一眼,动手拆线,“男人身上有条疤很正常。”

“Samnor不喜欢。”

“伤口愈合之后,可以做激光。”

“这么说能去掉?”

“不敢保证完全消失,激光也只能起淡化作用。”

“多做几次,效果应该更明显。”

“理论上讲,没错。”

“Thanks。”

“你好像很在乎她?”

“Sure!Sheismybaby。”

溟澈手抖,一阵恶寒。

“嘶……有点疼。”

“现在呢?”

“好多了。”

“当初,是你追的她?”

科恩惊奇,“你怎么知道?!”

溟澈撇嘴,一副奴性嘴脸,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好吗?

“猜的。”

“Samnor是双性恋,准确来说,她更喜欢女人,好不容易把她掰直,当然要珍惜!就像一张白纸,上面全是你留下的痕迹,无论好坏,都爱!”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溟澈暗喜。

轻咳两声,拆线动作不停,“你怎么掰直她的?”

科恩目露骄傲,“两个绝招。”

溟澈竖起耳朵。

“第一,死缠烂打;第二,上床开干。”

摇头,“不太明白。”装得真像!

“这么说吧,首先,改变一个人的性取向很难,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你缠久了,一旦成为习惯,对方就会潜移默化朝你期望的方向发展,不管掰弯,还是掰直,同一个道理。”

“万一那个人意志坚定,怎么办?”

“那你就比他更坚定,慢慢磨。”

科恩追了陈森暖整整五年,才成功上位,说多了都是泪,好在他成功了,如今回想起来,除了感慨之外,剩下的全是洋洋得意。

溟澈低头忙活,看似平静,心下却早已翻起惊涛骇浪——

比他更坚定吗?

“然后,就是做运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摇头。

“就是ML。先从体力上征服她,再逐步突破,从心理上击垮她,understand?”

“她不反抗?”

“So,我会在她绝对松懈的时候发起攻击,这样才能一击命中!”

“听起来很有道理。”

“Ofcourse!过来人的经验。”

“如果一觉睡醒,她跟你翻脸怎么办?”

“很简单,那就再做一次,直到她没力气翻脸。”

溟澈:“……”

晚饭之后,众人围桌而坐,壁炉窜起红色火光,烘得室内暖洋洋一片。

夜辜星为每人送上甜点。

“夫人做的?”溟澈挖了一勺送嘴里,开口笑问。

“澈澈叔叔,宝宝想吃芒果布丁!”眼珠滴溜溜乱转,笑靥如花。

每个人分到的种类都不同,偏偏只有他这份带芒果。

“那你要跟我换吗?”

“可是宝宝的都吃完了呀!”

“所以?”

“吃你的。”眉眼弯弯,格外讨巧。

“可以。”

小丫头高兴得蹦起来。

话锋一转,眸光深邃,“不过,你要先帮我一个忙才行。”

“什么忙?”

……

砰砰砰——

“月月叔叔,我是宝宝!”

很快,门从里面拉开。

“你怎么来了?”蹲身,将她抱进房间,放到椅子上。

“麻麻做了甜点,我请你吃提拉米苏哦~”

伸手,捧在掌心,递到他面前。

月无情心头一暖,接过。

“谢谢宝宝。”

“不谢哦~宝宝喜欢月月叔叔!”

“嗯,我也喜欢宝宝。”

“哇!太好了……”

回到客厅,溟澈兑现诺言,把芒果布丁送给小丫头。

旭儿大大挖了一勺,嗷呜——

齿颊留香。

“你为什么要让我给月月叔叔送蛋糕呢?”

“一人一份,你麻麻安排的。”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送?”

苦笑溢出,“或许……比起我,他更愿意见到你。”

旭宝宝摇头,“不懂。”

“乖,你还小,大人的事情别管。”

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不懂……

------题外话------

书名《腹黑王爷的娇蛮奴妃》/景飒

她是现代医科大学高材生,海边度假时突然被大浪拍到了古代,身穿比基尼从天而降,掉进了魏国荣王爷的浴桶里。

他是赫赫有名的魏国荣王,丰神俊朗,手握大权,乃是天下九公子之首。

一场战乱,他身负重伤,整日都是病怏怏!

为了生存,她女扮男装在荣王府当起了家丁,专门负责伺候身体虚弱的荣王爷。

日久天长,他渐渐发现了端倪。那一夜,他狠狠的撕碎了她的一切伪装,包括她的女扮男装。

谁说他虚弱?明明是个腹黑装病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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