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元璋的话音落下，蒋瓛瞬间愣住了。
啊？
不是吧？
陛下又起了杀心了啊？
该说不说，陛下是不是被太孙殿下给绕进去了啊？
原来的本意，不是劝太孙殿下明年尽早登基称帝吗，这怎么聊着聊着，成了想砍文官集团的脑袋了？
可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放一个屁，凝眸看向朱元璋之余，忙不迭地抱拳一拜，恭谨地道：“皇爷！”
“臣明白了！”
“自今日起，臣彻查锦衣卫上下，再转而彻查天下文官！”
“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闻言，朱元璋这才微微收敛浑身的杀伐之气，淡淡颔首，叹了口气，道：“寿儿啊！”
“多亏有你这兔崽子啊！”
“不然的话，就你爹那个死活钓不上来的软性子，居然琢磨裁撤锦衣卫……”
“天下四方这情况，怎么裁撤得了啊？”
“没了锦衣卫这种只忠心于皇帝的衙门，咱们老朱家那就是被文官集团瞎糊弄的命！”
说到这，他拍了拍朱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文官集团起什么祸心，咱都无所谓，咱老了，死了也无妨！”
“咱最担心的就是你这娃子啊！”
“娃！”
“你可知道，这天底下的人，谁最好糊弄？”
朱寿微微一挑眉，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可能，转而问道：“皇帝？”
朱元璋重重点了点头，振声说道：“没错！”
“为何京师的官吏，远比地方的官吏要平步青云，可连年高升？每年犯下贪赃枉法的官吏，也是地方官吏最多？”
“正是因为地方的官吏，要讨好各方，既要让上官开心，也要上官的上官开心！”
“但凡有一处错漏，那就是原地踏步！”
“可京官呢？”
“他们啊，只有一个人用来讨好，那就是皇帝！”
“只要他们把咱们爷孙的耳目都堵上了，叫咱们爷俩看不见、听不到，那就可大手大脚的贪污成风！”
“这就是咱成立锦衣卫的初衷！”
“什么为了诛杀开国功臣而册立锦衣卫……“
“咱朱元璋想杀谁，用得着巧立名目？！”
闻言，朱寿故意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竖起了大拇指，惊叹道：“糟老头子霸气啊！”
“不过……”
“这跟孙儿有啥干系呢？”
“孙儿可没答应您老明年登基称帝啊！”
朱元璋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皇帝、皇帝啊！”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再不济，后宫佳丽三千，难道你这娃子都不想天下美色尽入宫？”
朱寿撇了撇嘴，很是鄙夷地道：“糟老头子，当孙儿是您老呢，孙儿不喜美色！”
“再说，啥后宫佳丽三千啊！”
“说白了，不就是政知联姻的工具？”
“一天天忙都忙不过来，还累什么腰子……”
“不过……”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笑嘻嘻地道：“您老要是想孙儿在两年之内，老老实实接过皇帝，登基称帝也行，您老啊，得答应孙儿一个条件！”
朱元璋顿时眼前一亮，激动地道：“啥条件？”
“说来听听！”
朱寿想也不想，很干脆地从嘴里蹦出一句话。
“威武镇国公朱寿在此，还不速速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