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刘三吾整个人都激动了!
门生立誓三宏愿!
不管往后去了海外,他们是福是祸,是安于享乐还是为天下万民负重前行,甚至是反叛……
可说到底,如今尚是心志如铁啊!
不怕出海传教而为恶,唯怕打从根子上就是一个道德沦丧之败类!
有了这么一帮为国尽忠而洒热血之门生,太孙殿下祸害西方诸国的大计,何愁不成?
正所谓,杀人诛心!
我巍巍大明朝,要征讨的不光是诸国之土,还有诸国之民心呐!
转念一想,他顿时看向了陈瑛等一众门生,老怀欣慰地道:“好好好!”
“我大明有诸君殚精竭虑,定迎盛世也!”
“老夫以尔等为荣哉!”
众人连忙拱手行礼,放声高呼:“恩府!”
“我等此去海外,定有无数骂名滚滚来!”
“不过……”
“我等宁可背一世之骂名,也要叫我华夏后世子孙,享万寿之福!”
说罢,端端正正叩首余地,长磕不起。
读书人,不惧帝王威,唯怕史趣÷阁如铁,唯怕于青史遗臭万年!
往后去了海外,自己要做的事,注定要遭天下万国之唾弃,甚至是引来大明本土无数迂腐读书人所不耻!
更有甚者,十年、几十年后,连自己守护的天下万民,也会不知自己之本心,往死里戳自己的脊梁骨!
可是,那又如何?
我辈读书人,为护天下万民兴亡,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大明非大宋,大明气节千古重!
我辈读书人,誓要天下万民挺起腰杆,如盛唐一般,笑看天下万国荣辱!
风雪压我三百年,今朝风雪不知寒!
我辈读书人披风枕雪,削骨洒血铺路,他年万世子孙吃饱穿暖!
生死无愧汉家天下!
而此时此刻,刘三吾听完之后,浑身激动地直哆嗦,大笑道:“尔等,乃大明江山社稷之幸也!”
“放心!”
说到这,他笑容缓缓收敛,满面肃然地道:“若真有那一日,老夫记得,太孙也记得呐!”
“我泱泱华夏之青史,也定记得你们的功劳!”
“一切之一切,老夫在此拜托诸君了!”
接着,轰然跪倒于地,叩首一拜。
众人表情一凛,回礼而拜,激动大吼:“为大明万年,我等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至于此时的陈瑛,连忙上前搀扶起刘三吾,关切地道:“恩府!”
“此去海外,不知何年何月回我大明本土……”
“您老万万要保重呐!”
刘三吾重重点了点头,说道:“无妨无妨,陛下的洪武大典尚未编纂而成,老夫可不敢乱糟蹋自个身子!”
“倒是你们……”
“老夫听太孙说,西方诸国之民,说往裤兜拉屎,那就往裤兜拉屎,脏着呐!”
“你们去了海外,万万不可染此陋习,定要洁身自好!”
“千万千万不要一年到头都不如沐浴,否则我大明与四方蛮夷何异?”
“知道了吗?”
一下子,众人激动之余,脸色瞬间绿了。
啥玩意?
西方诸民都不去茅房,就往自个裤兜里拉屎啊?
啊这……
欠教化!
实在是欠教化!
这个陋习,我等非得给掰正了呐!
众人连忙拱手,正色道:“恩府之言,学生们记下了!”
刘三吾满意颔首,笑呵呵地摆手道:“既然如此,尔等都回去打点行囊吧!”
“等朝廷的宝船出海,也就把教化劵之物给你们备妥了!”
“到时候,老夫亲自为尔等壮行!”
“谢恩府!”
“恩府,我等告退!”
说罢,众人端端正正三拜谢过师恩之后,纷纷领命而去。
众人回了自个住处,一个个并未记着打点行囊,而是跪在地上,如奉天地一般,抓起一把土,放入香囊,贴身而佩。
他乡纵有万般好,不如故乡一抔土!
西方诸国!
我等奉太孙之命,坑你们来了呐!
可曾迎接好我等的连环坑了吗?
……
此时此刻,朱寿浑然不知西方诸国无形之中被自己坑惨了。
他正坐在院中,抱碗吃着锅里煮的土豆炖牛肉,两眼直放光,道:“娘了个巴子,等了这么久,本少爷终于吃上这玩意了!”
“往后得多忽悠忽悠格物院,叫他们大力钻研出海之物,把黄金洲的好东西,全给包圆了!”
“哦对!”
“还有大漠,何时王师可长驱直入,野韭菜花酱就搞定了,那玩意蘸着水滩羊肉吃,香的一绝啊!”
而一旁的淮王朱允熥,闷头干饭之余,听得口水都流下来了,激动地道:“大哥!”
“这土豆炖牛肉,果真味道出奇的好吃啊!”
“得亏咱们爷爷叫弟回来的及时,不然可就错过一道如此佳肴了!”
“野韭菜花酱?”
“回头弟去了大漠,定给大哥你带回来吃而解馋!”
朱寿顿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还带回来干啥?”
“等咱们全家跑路去北平,本少爷亲自去大漠逛一圈!”
“顺带找两个草原蛮子,一记永乐铳崩下去,捞捞军功,省得回头有文臣弹劾说本少爷的镇国公,来的华而不实!”
话音落下,刚被朱标吊在树上暴揍完、鼻青脸肿的燕王朱棣,脸都绿了。
大侄子!
不说永乐二字,是不是能死啊?
他连忙岔开了话题,说道:“大侄子!”
“你连什么镇国甲都造出来了,不如趁着跑路,改造改造马车?”
“这样一来,纵是有啥性命之危,也不至于死在车里头啊!”
朱寿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急、不急!”
“当务之急,是咱们想一想,怎么把张永给解决了!”
“毕竟,这老小子乃是锦衣卫!”
“万一咱们前脚跑路,后脚他通风报信咋办?”
张永?
管家老方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少爷,您的意思是……”
“把他给悄无声息干掉?”
说罢,用手在脖颈处,作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料,朱寿听完之后,上去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骂道:“混账!”
“张永护卫本少爷,虽说屁用没有,可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本少爷岂是卸磨杀驴之人?”
“对于这老小子,本少爷心中早有一个妥善之办法!”
一旁的朱标揍完了弟弟,正觉神清气爽,于是顺嘴问道:“寿儿,来跟爹说说,是何办法啊?”
朱寿也不卖关子,脸上露出一个慈眉善目的笑容,摇头晃脑地道:“老爹,这还不简单?”
“正所谓,秦淮美人乡!”
“跑路之日,咱们给他一万两银子,叫他去秦淮河一夜御十妓,累得三天都出不了秦淮河诸青楼……”
“不就完了?”
话音刚落,朱标瞬间愣住了。
哎呦卧槽!
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