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马和心头震惊之余,嘴角也是疯狂的抽搐。
堂堂一国之疆土,竟才区区几个县府之地?
这也配叫国?
要是几个村子起兵造反,岂不是成了唐末之藩镇割据了?
不过……
好事啊!
若是灭了陈祖义之患,再遣王师常驻此地,岂不正好把马六甲海峡,牢牢执于大明之手?
转念一想,他便面不改色的淡淡道:“噢,既是如此,那就叫满刺加国主过来觐见本使吧!”
“传令!”
“于阔地扎营,生火造饭!”
话音落下,一众王师领命而去。
也就在这时,阿依土别迈步上前,毕恭毕敬地呱唧呱唧说了一大堆。
王无鸟听完之后,连忙开口道:“天朝上使,他说王师之饭食、草药等等,全都由满刺加包了!”
咦?
满刺加,倒挺上道的嘛!
可稳妥起见,谁晓得蛮夷之国的饭食难不难吃,且下毒坑杀我等?
于是,马和点了点头之余,便道:“命他把牲畜之鲜肉、菜蔬、草药送来便可,自有兵卒造饭,免于水土不服!”
“下臣遵命!”
这一夜,王师终于吃上了一顿丰盛之菜肴,逐渐恢复百战之兵的威势。
等到次日一早,刚喝完了粥米,王无鸟忙是走入营帐,行礼道:“上使,满刺加的国主,苏丹满速沙来了!”
“噢,叫他进来吧!”
“是,上使!”
须臾之后,一个身穿华丽异族服饰的年轻男子,迈步走入大营。
出于对巍巍皇权的敬畏,马和微微拱手,不卑不亢地道:“大明巡海船队正使马和,见过满刺加国主!”
对方顿时吓了一大跳,慌乱跪倒于地,呱唧呱唧说了几句话。
一旁的王无鸟,连忙翻译道:“上使,苏丹国主说您乃是天朝贵使,断不敢受此大礼!”
“上使驾临满刺加,也是下臣泼天之幸!”
“愿两国修好,永不兴兵戈!”
话音刚落,苏丹满速沙身为堂堂一国之主,竟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脸上充满了惶恐、敬畏、尊崇之色。
马和伸手虚抬,笑道:“起来吧!”
接下来,在王无鸟的帮衬之下,两人寒暄,深入交流。
看着苏丹满速沙摆出的敬畏样子,马和心头感慨不已。
曾几何时,自己一介太监,可叫国主之尊下跪行礼了?
一切荣光,尽是朱公子赐予啊!
为了不负朱公子之期许,马六甲海峡,本使占定了!
既然满刺加这么礼敬大明,畏天朝如畏神,命其来当这个看门狗正好不过了!
可该怎么名正言顺,叫苏丹满速沙答应、且万死不敢阳奉阴违呢?
心里刚升起这个念头,一个军卒火急火燎的闯入大营,脱口叫道:“马大人,不好了!”
“探子来报,有一队战船,正往此地赶来!”
“恐怕是海贼啊!”
闻言,苏丹满速杀顿时大惊失色,呱唧呱唧的大叫。
王无鸟连忙道:“上使,苏丹国主说,半月之前,陈祖义遣人前来索要粮食,否则大举犯边!”
“这伙人,应是陈祖义的人马!”
陈祖义?
马和眉头一皱,忙问:“来了多少战船?”
军卒赶紧说道:“八艘!”
马和一下愣住了。
咦?
才八艘?
本使下辖的宝船,火器一应俱全,以十对八,以精锐杀流寇,还怕个甚?
岂不正是刚打瞌睡,便送来了枕头?
正要开口,苏丹满刺杀已是急的上窜下跳,忙是跪了下来,嗷嗷痛哭。
王无鸟连忙说:“上使,他乞求大明王师出兵,救救满刺加!”
“不管付出什么,他都答应了!”
闻言,马和心头大喜,面上却露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正色道:“我大明,乃天朝上国,包罗天下!”
“友邦有难,岂可坐视不理?”
“放心!”
“传本使之军令,王师速速入船起锚,润炮迎敌!”
说罢,转身冲入宝船。
随着起锚,他望着远方的海天一线,心里止不住升起一个念头。
这一仗,大明王师要赢,且要赢的光芒万丈!
不光是要打赢,还要给满刺加人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那就是,大明王师宇内永无敌手!
四海乱不乱,大明说了算!
也只有这样,本使回航本土之后,满刺加才肯老老实实的成为看门狗,为大明戍守马六甲海峡!
他抽出佩刀,放声怒吼:“明军威武!”
“明军威武!”
“明军威武!”
“我大明,当四海无敌!”
一众王师,纷纷大吼,肃杀之气滚滚。
看到这一幕,满速加人呱唧呱唧直叫,激动极了。
马和却不再耽搁,冷声吩咐道:“迎敌!”
“十大宝船,依海战之法布阵!”
“本使要叫陈祖义这帮不入流的贼寇看看,什么叫百战之王师!”BIquGe.biz
“遵命!”
正在马和布阵之时,汪洋之上,八艘战船疾速航行。
甲板之上,一个脸庞嗮至黝黑的邋遢男子,眺望远方,骂骂咧咧地道:“也不知道,满刺加孝敬多少粮食?”
“要是少了,该如何向父亲交代?”
一个老头迈步上前,笑呵呵地道:“鹏举,你是祖义的儿子,不管运回多少粮食回巢,他岂会怪罪于你?”
“再说,满刺加的疆土太小了,也是情有可原,若粮食太少,劫掠女子也可将功赎过啊!”
陈鹏举一咧大嘴,满不在乎的笑道:“叔公说的对!”
“劫掠一帮百姓,玩够了,顺手就一锅煮了吃掉,两全其美啊!”
老头眼冒绿光,忙不迭地道:“多劫掠几个嫩娃娃,老夫最爱吃了!”
“咦?”
“满刺加这个穷地方,怎么还有船队了?”
说到这,他定睛细看,瞬间面色大骇,失声大叫:“不、不对!”
“这是大明的宝船!”
“大明的船队,咋跑到这来了?!”
陈鹏举冷着一张脸,缓缓说道:“大明?”
“叔公,你怕个卵子?”
“自元廷至正二十年,陈家出海为寇,汪洋之上,谁可为敌?”
“大明的开国洪武皇帝,悬赏父亲的人头五十万两,可父亲至今不还如神仙一般快活?”
老头摇了摇头,脸上骇色浓浓,赶紧说道:“娃子,你生于洪武三年,没见过元末乱世,不知明军之天威啊!”
“快!”
“明军的宝船,这都近到六百丈了吧?”
“赶紧命人备战啊!”
“万一明军的火炮打来,可就不妙了!”
不料,出于跋扈惯了,陈鹏举立马嗤之以鼻地道:“叔公,你老了,太瞻前顾后了!”
“明军的火炮,父亲早就说过,射程三四百丈罢了!”
“俺纵是站在这,叫明军的火炮开轰,也打不过来呐!”
可话音刚落,一颗炮弹转瞬袭来!
轰!
随着炮弹落下,直直轰入他的胸口,把他整个人炸了个稀巴烂!
临死的一瞬间,陈鹏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卧槽!
明军这一炮,咋轰的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