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在下,回廊里两人沉默静谧地站在那儿看着外头的朦胧雨雾。
“其实他现在还好。”
沉稳温厚的声音,在微凉的雨天里显得格外的温暖,君歌转过头,看着裴吉的侧脸,不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很普通的棕色眼睛,脸上柔和的线条是属于中年男人独特的儒雅和温柔。
裴吉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衣,袖子揽到手肘住,宽厚的手掌上只有一只样式简单的魔法戒,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利落感,哪怕知道君歌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脸上,他也没有转过头,而是看着雨中景色,缓声道: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你找了个好伴侣,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些消息。当然了,得瞒着你妈妈。”
说着,他侧头朝君歌眨了眨眼,眼中神色是宛如一个大男孩般地因为和小伙伴有小秘密时的狡黠。
被裴吉的情绪所感染,君歌忍不住弯了嘴角,两只细长有神的眼睛含着笑意,〖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眼角染上点点艳丽,然后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说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爽快。”
“嗯?”君歌不解。
“一想到自家闺女还没来得及捧在手心里宠着,就有另外一个男人给抢走了,这种感觉实在有点新奇?”弯着眉眼,裴吉歪着头寻思了很久,才勉强找到一个形容词,但话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了用词不当,偏生平时沉默寡言惯了,还真找不出别的词来。
对于他们这些魔法大陆的原住民来说,人分为男人与女人,什么alpha、Omega、bate,在他们的认知观里,是不被接受的,所以几乎与古地球时期所有的父亲一样,裴吉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一方面希望君歌能够过得幸福,为她找了个优秀伴侣而感到自豪与满意,另一方面,好不容易才见面相认的闺女,还没怎么宠,就要送到另一个男人手中,两厢矛盾的感情,实在有些难以控制。
相比起裴吉,黛布拉却是后者以碾压式的态度压倒了前者,对待凌戕爵这个和自己宝贝女儿有特殊关系的人,她是万分讨厌的,如果可以,她都想亲自出手收拾掉对方,但是经过裴吉的劝解,她只能勉强压下杀意,眼不见心不烦。
“实话说,我也觉得挺新奇的。”听着裴吉的话,看着裴吉的神情,君歌同样弯起了眉眼,两人明明毫无相似点的脸上,却在此时此刻能够看到相似的痕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伴侣,和他在一起也是意外,不过感觉并不赖。”
凌戕爵并不知道,君歌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对待他的态度,都是将其当做父亲、兄长,主要是他那种亲力亲为,对其无限宠溺包容的态度,无意间与君歌心中对父亲兄长形象的勾勒相符合。
不过,这种态度君歌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转变的,最终将人放在心里,笨拙地学着用对待伴侣的态度对待对方。
“好吧,我猜测,如果我们继续说下去,我的心情可能会变得糟糕。”
裴吉嘴上话虽然这么说着,但眼中的笑意却满满的,和他的聊天,君歌只觉得一阵舒心。
被派来找人的眼睛怪看到的就是两人相视一笑,周身氛围温馨安逸的场景,只不过眼睛怪并没有很发达的心智,所以根本在它的眼睛里,就是两个人类在相互交谈而已。
“走吧,看来该吃饭了。”最先发现眼睛怪的是裴吉,他收敛起笑意,恢复成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样子。
饭点一如既往,所有的饭菜都是黛布拉精挑细选的,她近日比较忙,已经许久没有单独和闺女交流了,这会儿早早等在餐厅,听到动静一抬头,就看到自家丈夫和闺女一同从门外进来,看得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爷俩怎么一下子感情这么好了,我都要嫉妒了。”
“来来来,今天的饭菜做了点变动,也不知道你两喜不喜欢。”没有等裴吉和君歌说话,黛布拉话题一转,像是献宝一样地侧开身,露出身后的大圆桌,上面放着热腾腾的饭菜。
一道道,果真如她自己所言,是和寻常有些不同。
“咦?怎么不穿妈妈给你准备的衣服?”
君歌眉头一跳,黛布拉给她准备的衣服全都不是她所喜欢的类型,虽然说她的确有着爱美的潜在因子,但是如果真让她天天穿些繁杂冗重的盛装,那还真是吃不消,两厢比较起来,还是自己空间钮里的战斗服勉强可以穿穿。
“行了,孩子喜欢怎么穿就怎么穿,别说了,饭菜都要凉了。”对于黛布拉的那些爱好,裴吉是清楚的,这会见君歌没有开口,自然也想到了估计自己妻子给准备了不少好看却不方便的服装,便开了口替孩子解围。
自家闺女穿得干净利落不也挺好看的吗,裴吉无奈地在心中说道。
往日里,每次一到饭点,在场的人都是准时到的,但这一次却只有黛布拉和裴吉两人,君歌心下产生了疑惑,然而当她刚刚产生疑惑的时候,黛布拉开口说话了。
“唔,我这里有件事情要说下,后天晚上咱们这里会举办个舞会,宝贝儿,你会跳舞吗?”黛布拉带着询问的眼神落在了君歌的脸上,她其实也就是随意一问,结果却得到了对方摇头的动作。
“咳,不会跳也没关系,趁这几天学学,到时候美美哒,棒棒哒。”
君歌敛起眉心,余光扫了一眼坐在身侧的裴吉,对方的脸上露出点点疑惑,但很快就消失了,看来这个舞会对方也是刚刚知道。
说起跳舞,她只会魔法大陆的舞,这个世界上的舞步的确不会,印象中似乎有跳过,但是也只剩下了印象而已。
何况见黛布拉的态度,想来是没有拒绝出席的可能了
“我讨厌下雨天。”弗雷尔拧着眉,整个人散发着不悦的气息,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昂贵的地毯几乎都要被踩破了,看得房间的主人一阵心疼,但又因为是弱势群体,没有任何的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