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晚上很冷的,风吹过脖子,只感觉凉气都往衣服里边钻。

脖颈顺下去,都凉嗖嗖的。

徐星河出了帐篷,就看见那边靠近山坡,现在石头围栏旁边的林映纯了,山里啊,月色很美,少了城市的灯红酒绿,闪闪星辰,加上月儿,有一抹说不清的幽静。

林映纯身段本来就很好,此刻在这种背景下边,更加的幽美了,特别是她穿着一向很高贵优雅,站在围栏面前,看着空幽的山谷,只留一个背影,此刻别提有多曼妙了,这女人的身子,真美得像副画。

腿真的很美很美。

徐星河脚踩在石板路上,步伐并不快,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林映纯头发很柔顺,是微微烫卷的,可能因为脸蛋太过白皙了,只是喝了一点酒,脸颊上爬上来了点点红晕,长长的睫毛,眼睛微眨,没有说话,踩着鞋子,看着路,默默地走到了前边。

徐星河一愣,抬头望了一眼天,勾八老黄,怎么还没秃?徐星河是为了黄文考虑的,刚刚那种情况,他不认,回过神得黄文闭嘴夹在中间做人,两边都不讨好,太难了。

当着栾清梦的面把什么都交代给林映纯听吧,搞得像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经历跟闹着玩的。

不给林映纯说吧,他这张破嘴,徐星河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他还是说出来了,人家苗苗在这儿呢,你又不帮你女朋友了?

就不该被拉扯进来,黄文你自己嘴笨拉扯进来了,还要让老子擦屁股。

“狗日的黄文,伱得给老子立碑。”

至少是徐星河站出来,暴露在林映纯面前的,栾清梦除了怪黄文嘴笨,也不会太过偏帮那边,加上黄文反应过来,就不吭声了,就表现的,清梦,我良民,我大大的梦党啊!

哎,徐星河走在树林之间,石板路缝隙间,还有泥藻的味道,其实山间行走,很让人安静的,有种远离喧嚣的缓慢。

所以前边领头的林映纯都走得不快,缓慢得直到栾清梦从徐星河的帐篷里边出来,看见那边一前一后的身影。

正好黄文也在,拿着几个睡袋,忙前忙后,栾清梦咬着嘴唇,脚丫踱了一下,然后喊住了黄文。

黄文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下,“怎么了?”

“你把头发剃了吧”栾清梦突然没头没脑的这么说道。

“啊?”

“星河以前说过的,你秃了,你就不会乱说话了。”栾清梦还记得徐星河无意间吐槽黄文的话。

黄文本来脸就不白,加上天晚了,在幽幽的山上,脸就更黑了,“我,我”

这是诽谤,我黄文不想认下的来着,不过,“那什么,剃光头,和秃头,是两个概念吧”黄文弱弱的问一句。

“也对。”徐星河跟着林映纯沿着那边的石板路,已经走远了!

栾清梦此刻不想说话了,对黄文翻了个白眼,然后没好气的小脚来回轻轻踩了踩石板,啊啊啊,“烦死了!”

栾清梦脑袋一甩,也不知道是生那个的气,气鼓鼓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黄文又自责,又委屈,清梦啊,我是梦党啊,坚定的梦党啊。

林映纯.黄文也瞅瞅那边两人消失在山间的背影.

希望只是感谢吧?

黄文心里嘀咕着,正好看见左边的帐篷有了动静,只见苗苗换上带来的毛绒绒的拖鞋从帐篷里露出了一个脑袋来。

黄文瞅了瞅,小心试探着问道,“苗苗,你和映纯最亲了,那什么.林映纯到底怎么想的呀?这么久了,应该只是道谢吧,对不对?”

苗苗瞅了瞅黄文,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帐篷拉链的外边,她也不想骗自己的男朋友,眨了眨眼睛,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声音自己都是不确定,“嗯或许吧?”

黄文,“.”

苗苗没好气的又说了一声,“什么表情,是说映纯就很不配你们徐星河吗?”

“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就是什么?”苗苗翻了白眼,她很聪明,也很直接,“我知道,栾清梦正在追着徐星河跑嘛,你又是他们共同一起玩耍长大的玩伴,然后又想着林映纯是我的好闺蜜,觉得夹在中间不易呗。”

黄文干巴巴的哈哈了两声,摇摇头,”不,不是.”

“行了行了,我们谈我们自己的恋爱,别人追别人的男人,你想那么多干嘛?映纯她要追徐星河是她的事情,她需要我帮忙,我当僚机,在我的立场,我是当仁不让,栾清梦和徐星河青梅竹马,也这么喜欢徐星河,那也是她们的事情,你呀,是她们的好朋友,想要撮合他们,本来就没错,要帮栾清梦就帮呗,站在我们自己的角度做事情呗,做完了之后,他们最后是个怎么结局,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人家的感情,哪儿来这么多需要我们指手画脚的,别人不比咱们聪明?我们好好谈我们的恋爱,有需要我们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不就好了,别想太多,洗洗睡吧.你呀,你还是机灵点。”

苗苗说得多干脆,说的多清晰。

简直就是理智的京城大妞好不好。

黄文一下就松了口气,一脸崇拜的看着苗苗,“哇,苗苗,你真好.”

“行了行了,别贫,别想用糖衣炮弹收买我,我给你讲,我依旧是坚定的映纯党,该我出手的时候,我会出手,你到时候别回来当着我面哭,说让我停手.”苗苗给黄文也打好了预防针。

黄文摇摇头,“我最懂徐星河,应该是苗苗你到时候别哭.”

“你个清梦党,你闭嘴,就你,你斗不过我,更斗不过映纯那妖精的”苗苗意味深长的说。

黄文此刻并没有懂,笑话,他和徐星河这么多年的交情,徐星河家里有几只老鼠他都知道,当他站队了。

他觉得,那这事儿就已经尘埃落定。

而归根结底,事情最关键的那个当事人呢,此刻正在爬山的途中。

之前捡柴火的时候,就知道了,离扎营不远的地方,有个不大不小的平台,从平台往下望去,视野比较开阔,还能看见部分滨江路的夜景。

山城的夜景。

还是出了名的漂亮。

当然今晚夜景并不是关键的,而是观景的人。

山间的平台,是棕黄色的木板,一块块搭建起来的,踩在上边,还有笃笃的脚步声。

黄老板有钱,任性。

今天把这个地儿包了下来。

山上没有别的人,很安静。

只有脚步声靠近了平台的边围。

没有树木的遮挡,山风呼啸一阵拂过,好像更冷了。

徐星河慢慢的走近了,夜就在下边,而上边的林映纯身子好像抖了一下。

“冷吗?”都已经出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

徐星河此刻琢磨了一下,也没有之前那么的藏着掖着了,其实大大方方一点,也没什么问题。

找小时候那个活在记忆的人,然后给当着面给他说一声谢谢。

这个对一个人来说,很有意义,也不是什么洪荒猛兽,自然一点,可能最好。

林映纯转过身子,眼睛好像从头往下,看了徐星河,然后摇了摇头,声音此刻也听不出是个什么味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是你的.”

徐星河看了一眼林映纯,沉默不语,越过了她,走在了木头立的围栏旁边,手臂撑在了上边,看着山间蒙蒙的雾气衬托下朦胧的夜灯,笑了笑,“谁知道呢.”

“我其实不喜欢你的,甚至前段时间可以说有点讨厌你。”林映纯站得笔直笔直的,曼妙的身子,迎着眼前的灯红酒绿,与徐星河同一个方向,也看不见了表情。

徐星河懒散的把脑袋靠在了自己手臂上边,手也搁在了围栏上边,也不东扯西扯,“我知道。”

“在我心里,有三种人”

小时候的话题还并没有提及,林映纯说话好像很有自己的逻辑,也有自己独特的味道,可能这也是她的魅力吧。

不用徐星河问,她紧接着就接着说,涂着白色指甲油的小手幽幽的甩在自己眼睛前边,也是能让徐星河看见的地方,说着三种人,可此刻她却竖起了四个手指,弯下一个,“一呢,是我毫不在意的,但我第一映像并不讨厌他们,只是觉得搭理了他们或许会很麻烦,所以对他们很冷淡.对绝大部分的男生,我就是这个状态,包括之前的你。”

林映纯还是举着她的小手在山间,脑袋终于侧了过来,看向徐星河,好像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会很麻烦,“我很漂亮。”

“嗯。”徐星河轻轻嗯了一声,对此并不反对,林映纯开口,并没有俗套的什么感谢感谢,而是用了一种很新的形式,这让徐星河少了几分敷衍,也比较赞同,“漂亮很大程度上也的确是种麻烦。”

林映纯白皙纤细的手指又翻下去了一个,“二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是苗苗,最后的是栾清梦这种,我不讨厌的女生,和她们交流,并不会发生我最不喜欢的麻烦事,我也就愿意和她们聊聊天。”

林映纯声音不重不轻,说多温柔没有,说多平淡,也不是,只是很有自己的节奏和感觉,“苗苗说过,我有三副面孔,一副是面对她的,一副是面对男生的,一副是面对女生的。”

“人确实活着活着会带上很多副面具,对人对事,是一种伪装.”徐星河和谁都能聊,山间很安静,氛围很好,很缓慢,很适合聊天。

林映纯只是轻轻笑了笑,并没有再接着话题说,而是又把手指弯下来一个,“三呢,是我讨厌的人,他们会做一些不喜欢的麻烦事比如张华,追求我,比如你,背地里讨论过我。”

“我不喜欢麻烦。”林映纯轻轻补充着,“从小都不喜欢。”

徐星河扭头看了林映纯一眼,又重新望向暗暗的夜空,“是啊,谁又喜欢麻烦呢?”

林映纯顿了一下,然后很出乎预料的直勾勾看着徐星河,看了半天,等徐星河有所察觉,把脑袋转过来,和她对视之后,她漂亮的唇部才微微一张一合,轻吐出一个字,“你”

徐星河一愣,诧异的伸手指了指自己,额了一声,“我?”

“小时候,我真的很麻烦。”林映纯把剩下的手指先是收了回去撑在了围栏上,脑袋也轻轻搁在了手掌上边,还强调了一下,“真的很麻烦很麻烦。”

徐星河知道正题来了,刚刚林映纯说了那么多,话茬已经说开了,也有交流的氛围了,徐星河很容易就说了下去,记忆拉长,笑了笑,

“是啊,那个小女孩确实挺麻烦的,只会一个劲的哭,明明知道声音太大会挨打,也还是傻乎乎的哇哇大哭,我怎么哄也哄不好,只能把手掌放在她嘴巴前边,想着这样会不会安静点,发现她,嗯,除了哭,其实还挺会咬.”

徐星河看向了林映纯。

这段经历,对林映纯是一段救赎的话,对徐星河来说,可能就不是那么美妙了,所以徐星河才没想过找一起经历事情的小女孩吧。

“对不起”

被牵扯到针对自己父亲的报复里边,小男孩还小心呵护着自己,保护了自己,最后因为自己父亲的仕途,事情还被家里长辈压下去了

此刻风飒飒的吹得林映纯头发微微摆动,她长长的睫毛也微微颤动,眼睛所有疑虑和期待一起通通消失了,变得愈发的柔和了起来,指甲都挨着了自己的掌心,徐星河并没有说完,她却已经轻轻的说了两个字,“.是你。”

徐星河总算是叹了口气,没什么向下说的了,看着下边城市的灯红酒绿,松气的伸了伸懒腰,点了点头,“嗯,是我。”

“你长大了。”

“这么久了,谁能不长大呢?”

不疼不痒的问候,想象中嚎啕大哭的感谢并没有来,林映纯扭头看向徐星河,此刻,她的声音才有些像面对苗苗那样了,她本来的声音,本来就是媚媚的,唤了他一声,“徐星河”

“嗯,我是。”徐星河以为她这么半天,终于要说谢谢了。

结果哪知道她重新把刚刚掰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的手指重新伸出来,然后直直的指向了徐星河,眼睛不逃避的看向他,脸上还有酒精留下的红晕,嘴唇很晶莹,剔透的一动一动,“第四种人,找到之后,我就不想再放下的人”

徐星河:“?”

“徐星河,其实我有病。”

“……”

“我的执念,是我的病。”

“.”

“我可能现在并不爱现在的你,但我会试着去爱以后的你。”林映纯慢条斯理。

“.”

“徐星河,我们结婚吧。”她美眸柔和,似乎不在开玩笑。

“什么鬼?”

什么勾八当面只是想感谢感谢?

有病吧?不,不是,她好像是说她有病。

徐星河一愣,脸色一下都变了,表情变得十分古怪,我们他妈到法定了吗,大半夜的突然就要结婚,“我靠,你他妈喝醉了吧,人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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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出其不意,比较难写,晚了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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