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下一刻,一柄长剑已经抵在自己脖子上了。
“听说你要弑君?”宁王悠哉游哉地开口,“礼义廉耻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静王闻言大惊失色,他怎么会在这里?外面那些他的亲信呢?
这是不是意味着,宁王的军队也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不可能,进宫之前他特地勘察过,宁王的驻军还在城郊,那他是怎么进来的呢?
舒贵妃看见那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大惊失色,但她反应奇快,上来就想钳住陆夭。
没想到陆夭大着肚子,比她反应还快,两支浸了药的银针迅速没入她身体两处大穴,舒贵妃只觉半边身子一麻,登时动态不得。
陆夭冷眼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舒贵妃,凉凉开口。
“不用挣扎了,这银针上的药,麻翻一匹烈马都绰绰有余。”
舒贵妃闻言愈发害怕,这么大剂量,自己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陆夭像是看懂她内心所想,摇摇头道。
“娘娘连保命都困难,还妄想别的吗?”她余光瞥见被宁王制住的静王,温言道,“弑君杀父,是为不孝。逼宫伤人,是为不忠,试问哪个皇帝能容下这种不忠不孝的人呢?”
静王后背僵直起来,他自问逼宫之前已经做了万全准备,不管是宋家军和宁王手下的军队,都没有发现异动的痕迹,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还在纳闷那些援军为何迟迟不到吗?”宁王漫不经心地开口,慵懒的样子很有几分令人心折的魅力,但看在静王眼中却像是催命符,“不用想了,此时他们大概正在城外被扣住,等着不日进城,让皇上发落呢。”
启献帝内心百味杂陈,没想到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还是老三出手救了他。
他自幼对这个弟弟就颇为忌惮,因为都是嫡子的关系,他向来以为的敌人就只有宁王。
虽然先皇几次三番流露出年龄悬殊大,更属意自己继承王位,但他心里就是不踏实。
说白了,是自卑感作祟。
宁王算是先皇后的老来子,所以从小娇宠,而且他聪明沉着,不管是读书还是习武,都经常被司大学士和宋老将军挂在嘴边夸。
父母多疼爱幼子,久而久之,启献帝心理难免失衡。
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有他在,自己终日惶惶不安。可是却又不能把人直接杀了,但凡老三死在他手上,别说满朝文武不答应,就连天下百姓也不会答应。
启献帝自恃在位这些年,虽然没有大功绩,但也没有过失,至少百姓安居乐业,边境也没有大混乱,可想到这一切有一半都是宁王的功劳,他就如鲠在喉。
他也曾想过,遵守跟先皇的约定,待自己百年之后,将皇位还给老三。可人都是自私的动物,在位越久,就越贪恋权力,怎么舍得放弃这得来不易的位置?
这皇位,还是传给嫡亲儿子更靠谱啊。
可讽刺的是,他看好的儿子,一个不学无术是草包,一个身份不够贵重性子不够圆滑,还有一个被寄予厚望,偏生命运多舛。
而到最后身陷囹圄,救自己于水火的,竟然还是他最忌惮的三弟。
宁王不知道启献帝这一瞬间脑海里走马灯的种种想法,他单手执剑,看了眼启献帝,终于开口。
“说到底,这是皇兄的家务事,虽然一趣÷阁写不出两个谢字,但论理,本王也不该多过问。”他看了看面色铁青的静王,“只是静王也忒不知理了些,做叔叔的,也不好不教导教导侄儿。”
话音未落,那宝剑便在静王脸上拍了拍,动作透露出十成十的轻蔑。
静王被这个动作激怒,如同疯了一般,从腰间抽出匕首,径直向宁王刺去。
宁王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出手先将陆夭拉至安全地带,随即反手擒住静王的手腕,一个大男人登时动弹不得,手中匕首随即“当啷”一声落地。
“困兽之斗,不自量力。”宁王冷笑,再度看向地上气得发抖的启献帝,“皇兄给个说法吧,到底要怎么处理,毕竟是你儿子。”
启献帝被这句不软不硬的话激得愈发堵心,但又不能否认这是他儿子。
“将这孽障关起来,待……待朕缓一缓,亲自发落。”
宁王和陆夭对视一眼,随即朝外面呼喊一声,登时有龙鳞卫蜂拥而入,将静王捆了起来。
宁王朗声吩咐。
“静王私囤兵马、夜闯禁宫,弑君杀父,现暂押送至大理寺,待皇上日后亲自发落。”
静王兀自叫骂不绝,龙鳞卫哪里管他这些,强制押着扭送去了大理寺。
屋内一时间只剩下宁王夫妇、启献帝和瘫倒在地动弹不得的舒贵妃。
侄子暂且还可以代表兄长处理一下,舒贵妃就不是宁王可以插手的事情了,所以陆夭站出来,适时开口。
“舒贵妃作为从犯,也有谋反之心,但毕竟跟了皇上多年,皇上也给个说法吧。”
舒贵妃这时才后怕上来,挣扎着想爬到启献帝脚边,奈何身体不听使唤。
“皇上饶命,臣妾一时糊涂。”
启献帝想到刚刚舒贵妃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怒火攻心,还未来得及说话,就感觉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
他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