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婚宴观礼的时候,有人递了杯果子酒给陆夭,她碍于面子不好拒绝,微微抿了半口,眼下脸颊有些微微发热,于是回府先洗了把脸,又换了家常衣服。
这才坐下,提趣÷阁给相熟的几个夫人小姐下了帖子,请她们两日后来宁王府赏花。
最后单独给钱家也送了一张,指明要大小姐亲临。
她才吩咐丫鬟将帖子一一送出去,就见宁王踱步进来。
“刚刚宫里那边送了消息,说太后允了琳琅的婚事,让司家找个德高望重的人去说亲。”
陆夭脑海中迅速搜罗有关前世谢文茵的婚事,究竟找了谁说亲,想来想去都没什么印象。
“那司家准备请谁?”
“你猜?”
宁王挨着她身边坐下,顺势握住她肩头,不松不紧地按摩起来。
陆夭舒服地放松身体,脑子却松懈不下来。
放眼整个皇室,辈分比谢文茵大,又愿意替两家牵这条线的。
“难不成她打算让皇后出面?”
宁王轻笑了下。
“到底也有你猜不到的事情。”虽然是调侃,但话语中却能听出几分宠溺。
但陆夭脑子有些混沌,并未听出来。
她寻思着,钱侍郎虽然已经跟薛玉茹入洞房了,但谢文茵一日不成亲,她这心就提着一日。
今日在婚宴上,她听钱侍郎的长嫂跟人闲聊,说这桩亲事其实算钱家高攀了。
薛玉茹虽然是望门寡,但当今太后是她姑母,皇上是她表哥,这样的出身,嫁到钱家做个填房显然绰绰有余。
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家小叔的赞叹,意思是他有本事,能钻营。
对薛玉茹尚且如此,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前世跟谢文茵有段姻缘……
陆夭简直不敢往下想,况且知道这个秘密的还有静王,自己可以守口如瓶,但那一位呢?
思及至此,她在宁王怀里猛然转身。
“实在找不到人,我去吧。虽然是平辈,但也没哪条律法规定必须要长辈才行啊!”
宁王不禁哑然失笑,大楚确实没有这样的律法规定,但宗亲女眷若是想给人保媒,至少得有子嗣。
“你就这么操心小七的婚事?你不是亲眼看见钱森进洞房了吗?”
陆夭愣了愣,她要怎么跟谢知蕴表达她这种不安。
就算此时此刻有人言之凿凿告诉他,薛玉茹跟钱森真的洞房,都不能让她踏实。
“求人不如求己,这件事我打算亲自来。”陆夭跪坐在床沿上,眼神跟宁王齐平,“你觉得如何?”
两人距离很近,他甚至能看见陆小夭抖动的睫毛,前两日刚刚破灭的闺女梦又一次死灰复燃。
他双手按住她的肩,微微低头,语调有些懒懒的。
“你知道宗亲里,若想给人保媒,自己得先有子嗣傍身吗?”
陆夭闻言一愣,这她倒是没想过,皇后这种没有生养过孩子的,不是照样给人做过媒吗?
“有这回事吗?”
虽然做了两世王妃,但有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她确实没有谢知蕴那么了解。
“自然是有。”宁王含笑抚了抚她的脸,“你也知道太后那人挑剔,若不是全福人,轻易入不了她的眼。”
陆夭沉默下来。
刚刚在酒宴上沾唇的那小半口酒慢慢发作上来,她从耳根到脸颊弥漫起一片粉红。
眼下就是现生一个孩子都来不及了。
“那如何是好呢?”她喃喃自语着。
宁王不动声色将她圈在怀里,形成一个包围的姿势,兀自沉浸在思考中的陆夭浑然不觉。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他低声诱哄着,“而且不难。”
陆夭下意识抬头,却在下一刻被人抱住,双双跌进鸳鸯被里。
她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口中所谓不难的法子究竟是什么。
“谢知蕴!”她气得捶他胸口。
柔嫩小手被包裹住,随即十指紧扣被按在脸蛋两侧。
“试试吧。”始作俑者在她耳畔低声鼓动着,“有个孩子,你能有底气些。”
她睁着迷茫的大眼睛,既有少女的天真,又带点已为人妇的生涩,恰到好处戳到他心尖儿上。
“没有孩子我也照样有底气。”被压在身下的小姑娘幽幽叹口气,但还是反手揽住他的脖颈,“因为有你撑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