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郭阳不禁被老何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发蒙,只见他满脸诧异的说道。

看着郭阳的样子,老何淡淡一笑,面露不舍的,轻抚了几下被红布包裹的壶身,接着说道:“怪我没说明白,让你拿走,并不是说要送给你。”

听老何说道这里,郭阳不禁更糊涂了,疑惑的看着老何,等着他的下文,只见他自顾自的,将手上的茶壶,往郭阳面前轻轻的一放,接着说道:“你明天从北方省省城下飞机,会顺道去看望薛老吧。”

见郭阳点了点头,老何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听说他退休后在家,特别喜好此物,你明天就把这把茶壶送给他吧,就说何书杰送给他的,反正你去他家总不能空着手。”

“哦?难道你们以前认识?”听着老何的话,郭阳惊讶的说道。

何书杰?看来这就是老何的全名了,郭阳心中暗道。伸手轻轻的掀开了裹在茶壶身上的红布,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这就是上次自己来时,用过的那只茶壶。

只见老何突然起身站了起来,远眺着江面的景色,摇了摇头默默念叨着说了一句:“我到是认识他,他不一定还认识我……”

郭阳一时间因为老何情绪的突然转变,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听他随即有些不耐的说道:“老何,你到底说什么呢,什么认识不认识的,你干嘛突然要把这把茶壶送给我外公?”

听着郭阳的话,老何却突然笑了,他并没有接郭阳的话茬,而是左右而言他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整郑家小子的事儿,薛老可是风光了一把,差点把郑家拉下马不说,还让赵家的老头以他马首是瞻,到现在隐隐有在北方省所有家族里独占鳌头的趋势。”

听老何说道这里,郭阳的眼神里顿时闪过一丝警惕,虽然没有弄懂老何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郭阳也隐约感觉到,他要自己送茶壶给薛老,肯定不是为了祝贺他权倾一方的,一定还有其他的话没说完。

果不其然,正当郭阳在心中暗自思量的间隙,只听老何再次一声长叹,接着小声用只有他和郭阳能听到声音,嘀咕着说道:“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一把年纪了,早已经退休赋闲在家,离开权利的纷扰,颐养天年含饴弄孙难道不好么?干嘛还要这么折腾呢?”

老何的声音虽小,但却一字不差的传进了郭阳的耳朵,只见他眉头微微一皱,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外公这么做,也是因为我,我要打倒郑仁杰,就必须让郑家有所收敛,最起码是不敢轻举妄动,要不然以郑家的地位想要对我做什么,我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所以尽管外公已经退休在家,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帮我。”

听着郭阳的话,老何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难道你认为薛老帮你,就没有什么私心吗?而且你知道你所谓震慑郑家的举动,带来了什么后果吗?郑家因此被人抓住了痛脚,想来败落已经是能够看得见的事情了。”

老何的话说的没错,当初薛老帮助自己,更多的也是为了薛家的利益着想,当时自己已经把郑家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又因为自己和周冰的关系,郑家没理由不针对薛家,大概也是想到两个身居官位的儿子,薛老这才决定帮助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他联络了赵老,单凭自己是无法撼动郑家的,至于给郑家带来了什么后果,这则完全不在郭阳的考虑之内,因为如果不是郑家的子弟招惹自己,是完全没必要发生这些事的。

“那又怎么样?就算外公有私心,可实际上他还是帮了我,郑仁杰要对付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就算是郑家因此衰败了,也是郑家教子无方自找的,即使要有人承担后果,那也是我的主意,跟外公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郭阳的回答,老何将慢悠悠的将视线转了回来,对着他玩味的一笑,接着说道:“小郭,我没别的意思,因为在我看来郑家的确也是自找的,贪恋权谋纵子行凶,衰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是你现在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如果现在退休在家的薛老,选择留恋权利,借助手头的资源为自己的家族谋求更大的利益,将自己的子孙护在羽翼之下,那又与郑家有什么区别?”

听老何说道这里,郭阳心中不禁一动,渐渐抓住了一些头绪,老何的话说的没错,细想之下如果薛老真的向他说的那样,还真是在做着跟郑家一样的事情,可最关键的,薛家并没有郑家那样的地位。

现在强大如郑家都有了败落的苗头,仅仅只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如果一样的处境换在地位还不如郑家的薛家身上呢?

虽然两家并不在一个层面,但能用在郑家身上的手段,一样也能用在薛家。想来薛家这些年来对手也不在少数,比如之前的赵老,甚至曾经处于平衡状态,相互制约其他家族,这会儿恐怕也得一致对外了。

更高的地位,便意味着面对逆境有更多的应对方法,显然薛家并不具备郑家那样的条件,所以一样的手段能让郑家衰败,就能让薛家万劫不复!

郭阳暗暗琢磨着,一时间“众矢之的”“木秀于林”各种纷乱的思绪,充斥着郭阳的脑海,而他联想到的,无一不是薛家此刻的处境。

想到这里,郭阳猛地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老何。

见他的样子,老何微微一笑,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接着说道:“你明白就好了,这就是我想让你把这茶壶给薛老送去的目的,另外我也提醒你,没事儿别去招惹郑家,真把郑老逼急眼,你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有以后离郑家跑出来的那个叛逆远点儿,最好还是劝他收敛一点,现在郑家的人在到处找他呢,别让他们查到你身上,如果是为了这样的事他们要对付你,我想保都保不住你。”

听老何把话说完,此时郭阳也已经从之前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只见他无所谓的淡淡一笑,耸了耸肩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提醒外公,而且我对你们的关系也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我这人不太喜欢别人对我指手画脚,至于我怎么对待孙乾那是我的事儿。

我可以答应你不跟他做出格的事情,因为我本来也没打算这么做,但是他要做什么也是他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郭阳的语气掷地有声,再怎么说自己与孙乾也是过命的交情,说起来自己的命还是他救的,况且现在自己身边的保镖还是他给找来的,总不能因为还没见过几次的老何的几句话,就让自己选择对他敬而远之,这不是背叛又是什么?

听着郭阳的话,老何面色古怪的向他看了过来,撇了撇嘴接着说道:“不得不说,我越来越欣赏你了,算了,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到这里,老何嘴角一翘,带着几分傲然,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其实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也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手画脚,之前我去过郑家,要他们消停一些不要再跟你过不去,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对我提条件?呵呵,不就依仗着一个郑老吗?还能折腾几年,等他一去就他剩下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我得挨个收拾,哼。”

显然老何也是对郑家多有怨念,的口气中充斥着对郑家的不满。郭阳刚来茶楼的时候,已经听老何提起过,他已经游说过了郑家,表示他们不会再跟自己过不去,这会儿听完老何的话郭阳才明白,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细节。

听着老何的话,郭阳不禁眉毛一挑,试探着问道:“怎么?你与郑家也有过节?”

“过节倒是谈不上,我这人就是正义感强了些,最看不上的就是有人仗势欺人,最关键的还是仗势欺人的人,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最让人讨厌。”

郭阳并不清楚老何话里指的人是谁,但是听他的意思,应该是与郑家脱不开干系,但郭阳也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兴致。

见天色渐晚,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了远处的江水里,郭阳再次起身对老何说道:“老何,我就不继续陪你一块儿批判郑家了,再不走的话天都黑了,我未婚妻可是还在酒店等着我呢,对了,这个彭年壶我拿走了,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外公的。”

老何并没有解释自己与薛老的关系,郭阳也察觉到了这点,但也并没有继续追问,一是老何看起来并不想告诉自己,再就是现在的天色的确太晚了,自己如果再不回去的话,小冰又该担心了。看来只能从外公嘴里打听打听了,郭阳心中暗暗琢磨着。

听郭阳提起“未婚妻”三个字,老何的眼神中没来由有些闪烁,他下意识的往楼下看了一眼,见楼下院里空空如也,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转身对郭阳说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留你了,外面竹林里路不太好走,我让小柳送你出去。”

看着老何的神情,郭阳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想要推敲一番却是摸不着门径,只能摇了摇头,将这莫名其妙生出的想法甩出了脑海。只听老何站在栏杆边大声的吆喝道:“小柳!跑哪儿去了,快出来把郭阳送出去!”

老何的话音一落,只听楼下的柳芽儿脆生生的回应道:“知道了,何叔,我就在楼下等着他,让他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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