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生哥,你真的要跟秋月妹妹离婚吗?其实我真的不着急,你看秋月妹妹都躺在病床上了,要不……还是再等等吧!”姜红叶楚楚可怜抱住自己的肚子,就扑在男人怀里。

周文生听得动容,她一直都是温柔又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我们倒是能等,可孩子万万等不及了,我可不想我们的孩子刚出生就冠个父不详的名头。

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先找个律师过来,很快我就能给你跟孩子一个家了!”周文生亲了亲姜红叶的脸,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病房。

目送着周文生离开,刚刚还楚楚可怜的姜红叶,立马变了一副阴狠的嘴脸。

“吴秋月,我知道你已经醒了,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有什么话你尽管问吧,我就当做回善事,让你死个明白。”B

吴秋月确实醒了,差点又被这对狗男女直接气到送走。

“为什么?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帮你养孩子,给你找工作,你居然背叛我,跟周文生搅和在一起,你对得起我吗?”

“啧啧!都要死了还看不清,吴秋月你可真蠢,难怪文生哥会不喜欢你。”

姜红叶嘴角浮现一抹阴毒,道:“怎么说是帮我养孩子呢?那本来就是文生哥的孩子呀!当然得做父亲的养。”眨巴眨巴眼睛,然后霍然接着道:

“我差点忘记了,当年你怀孕五个多月,也是我在你喝的茶水里掺了点藏红花,流产后大出血要了你半条命,啧啧,你都不知道,我看你没死有多可惜。”姜红叶可能觉得这刺激还不够,继续开口道:

“你还记得十年前,你二哥四哥出事那天吗?”

“吼吼!”吴秋月戴着氧气罩喘着粗气,皮包骨的双手死死揪住床单,睚眦欲裂。

“是你!是你害我二哥四哥,被活埋!”

艰难的一句话,似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一样,带着彻骨嗜血的恨。

姜红叶勾了勾唇,得意地轻笑道:“那你可就冤枉我了,当时我就是普通的知青,哪里有能耐摸到炸药,能加重炸药药效的,当然是提前取炸药的记分员,而桃坪大队的记分员,还是你要死要活一力推荐的,怎么样?知道自己二哥四哥都是被你推荐的周文生害死,是不是后悔自责内疚,甚至想死啊!”

“周文生,畜生……噗!”吴秋月一口鲜血吐在氧气罩上,声音跟风箱一样沙哑,口中吐出的血越来越多,苍白如纸的脸上更透着死气。

“没错啊!就是你的老公周文生,怎么样?嫁给自己仇人的滋味好受吧!你知道周文生为什么要害死他们吗,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两个哥哥看到我跟周文生在后山小树林幽会亲嘴,然后狠狠暴揍了他一顿,还警告他,要是再敢对你三心二意就要举报他耍流氓,周文生这才被逼得动手。”姜红叶语气轻快透着成功的嚣张得意。

吴秋月听完心口里像被裹了一把刀,动一动都狠扎入骨,嗜血剧痛。

紧接着一阵自嘲冷笑。

她嫁的男人,是害死二哥四哥的凶手。

她疼宠长大的孩子,又是老公出轨自己仇人生出的野种。

她真心以待的闺蜜朋友,不仅下毒害她,还害了她的孩子。

原来在她自以为是的生活背后,还背负着二哥四哥两条人命。

吴秋月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失,转头有气无力地开口,“姜红叶你靠近点,我也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姜红叶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

吴秋月颤着手摘下氧气罩,“怎么?你怕我!”

姜红叶看着这个手下败将,毫不畏惧地走上前,“笑话,我会怕你,有什么话你快说,等你断气了,再想开口都没机会!”

“你再凑过来点!”吴秋月勾了勾被鲜血染红的冷唇。

“有话你就说,别……啊!吴秋月你松口松口。”姜红叶刚把耳朵凑近,就被吴秋月一口死死咬住,手里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把手术刀,拼尽全力捅进姜红叶的肚子里。

周文生听见惨叫冲进来时,就看到吴秋月犹如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嘴里咬着姜红叶一只耳朵,浑身是血,看他进来,眼底迸射着浓烈的恨意跟不甘。

“我在地狱……等你们……”

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不会让疼她的二哥四哥出事。

如果有来生,她要亲手撕了这对渣男贱女。

如果有来生……

……

“一个个遭瘟的懒皮子,鸡叫都三遍了还不起来,怎么着都等着我这个婆婆端茶送洗脸水呢?赶紧给我滚出来,一天天的净些吃闲饭,我老婆子倒八辈子霉才有你们这么些败家东西……”

“来了来了。”老二媳妇李二妮扣着衣襟最后一颗扣子走出来,“妈,我这刚给梨儿那丫头梳头发呢,您老起得真早,先喝口水歇会儿,我这就去做饭。”

说着就癫癫地钻进厨房,边往锅里加水边道:“小妹快醒了,我先给她烧好热水,一会儿温着用正好。”

别看老二媳妇就生俩丫头片子,可办事利索,说话嘴甜,还懂得讨好,又是老太太娘家大嫂那片的远房亲戚,自然对这个儿媳妇非常满意。

“嗯,昨天老二跟老四去撸回不少榆钱,一会儿过过水,搅个鸡蛋,做榆钱鸡蛋饼给秋月端屋里吃,昨天我听她咳嗽,得补补身子。”

“唉妈,晓得了。”李二妮没二话点头应了,老太太偏心那在整个桃坪村都是出名的,谁叫吴家两大家子就生了吴秋月这么一个宝贝闺女。

吴秋月爸妈是吴家老二,秋月爸叫吴铁柱,跟她妈陈玉兰跟串蚂蚱一样生了四个儿子。

吴家老大,吴向东,十六岁那年就跟部队走了,当了十年的兵升到连级,娶了部队里医护人员魏红,生了两儿子,老大吴国泰,老二吴民安。

老二吴向西,初中毕业,娶大柳树村李二妮,夫妻两个在家照顾父母,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吴英子,小女儿吴梨儿。

至于老三吴向南,对木工很有钻研,十四岁就进城跟赵家老头学木工,赵家就一个女儿,打算招赘,后来赵小桃就看上了吴向南。

吴家也不是穷得吃不上饭,哪里肯答应自己儿子入赘,后来想个折中的办法,等两个人生了孩子,挑个儿子姓赵,继承赵家香火。

两个人结婚一年半,就生了宝贝儿子赵天宝。

赵家有了香火,赵老头也爽快,直接将城里那店交给吴向南打理,老两口就在家帮着带孩子。

老四吴向北今年刚二十,兄妹两个就差了三岁,也是跟吴秋月最亲近,最疼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舍得给她。

老五就是吴秋月,陈婆子三十九那年怀她,四十才生了这个宝贝疙瘩闺女。

吴家老大名叫吴富贵,是桃坪村的村长,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愣是连个闺女面都没见着。

两家人才得这么一个闺女,可不放在掌心里疼。

她想要的东西,哥哥们想尽办法帮她办到,稍微不顺心就闹脾气,这也就造成了吴秋月说一不二执拗的性子。

当初她想嫁周文生,全家人都不看好出面阻拦,轮番的上阵劝说,反而激起她的叛逆,觉得全家人都不疼她不喜欢她了,最后如愿嫁给周文生,却是哥哥们付出那样惨烈的代价。

吴秋月震震地坐在床上,听见院子里亲妈指使二嫂的声音,苍白的脸上又惊又喜,挂了一脸的眼泪,甚至发誓,要是做梦,就希望这梦不要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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