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富贵,这……这是咋回事啊?”

看着碗中尿液的颜色慢慢变深,张春生连说话都结巴了。

就算是他啥都不懂,也知道尿的颜色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我的天啊,这是咋了?喝水喝多了?”

“你傻啊?喝水喝多了尿能这个色?”

“那不会是尿血了吧?也不对啊,尿血应该是红色的,也不能变成跟酱油似的啊。”

“这是小良子的身上真有脏东西,现在被富贵给整出来了?”

……

听到了张春生的问话之后,有些胆子大的社员们就凑过来看。

这一看可是不得了,把他们也都给吓到了。现在看陈富贵的眼神,也是满带惊恐。

着实太神奇了,陈富贵这是真本事啊。

张望着的张全友也有些傻眼了。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陈富贵造假了,但是他找不到证据。

水是张春生烧的、糖和碗是自己带来的,尿是张铁良撒出来的,陈富贵咋作假?

而现在的焦点人物陈富贵呢?也是有些小忧愁。

他在看到张铁良胳膊上的疹子和水泡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可能是急性间歇性卟啉症。

这个病他当然是没见过,也不知道。

可是梦中的那个他见过很多,甚至于都已经成为很多金发碧眼大姑娘胡乱搞对象的医生电视剧里的常规病例了。

按照他目前的了解,这个病好像根本都治不了,只能维持。得吃药,好像还得放血?

而现在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是啥呢?

他不知道这个病送到县医院里以后医生能不能给瞧出来,自己该咋样跟医生提醒。

“富贵,这是咋回事啊?你真的有法力?”

陈富贵还在琢磨呢,冯振业凑到了他的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他是发现了,跟陈富贵相处的时间越长,带给他的“惊喜”就越多。

这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不想去相信,可是能不信吗?

想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又岂止是冯振业啊,满院子的人,还有院子外隔着篱笆看的那些,都很关注。

“冯叔,我哪里有啥本事啊,就是在胡乱的扯呢。”陈富贵苦笑着说道。

“小良子这是真病,是身体里出了状况。对太阳光敏感,他穿褂子不是怕冷,而是怕太阳晒。”

“他这个病啊,估计不好瞧了。冯叔,你在县里也是头面人物,能不能帮忙跟县医院打听一下能治不?”

“呃……,我试试吧。你们大队有电话吧?”冯振业迟疑了一下后问道。

“冯厂长,您跟我走,我带你打电话去。”王德顺赶忙说道。

陈富贵说话的声音也不算小,即是给冯振业解释,也是在给张家和别的看热闹的人解释。

“富贵,这是啥病啊?真不是招了脏东西?”张春生有些信不急的问道。

“哪里有那么多的脏东西啊,这是真病。”陈富贵苦笑着说道。

“那你咋还能那么唱,还说得喝三滚的糖水啊?”张铁军问道。

“我要是直接说让小良子撒尿我瞅瞅,你们谁能信?”陈富贵说道。

“让他喝水就是为了让他撒尿,我要是不那么折腾,你们也不会给他喂水喝啊。我都不知道我后边咧咧的是啥,就是胡咧咧呢,词都编不出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大家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虽然说陈富贵的身上没有仙,但是现在大家伙看他的眼神还是有些不同。

因为陈富贵折腾的这些都是为了张铁良,可谓是用心良苦。

没听刚刚都说了吗?得让那个啥厂长跟县里打电话,县里的医院都未必能看明白的病呢。

不过也确实有些怪,撒完尿还能变色,能不怪吗?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大家伙的思绪就有些跑偏了。

毕竟没有了鬼神之说,这是正经的病,也就没有了神奇色彩。

刚刚德顺大队长喊的是啥?冯厂长?

是不是就是小富贵在大喇叭里说的那个光华厂的厂长啊?

刚刚富贵又叫啥呢?

叫冯叔啊,这就更不得了了。

“英子,你哥平时都是这么多的鬼心眼吗?”

这边的人议论纷纷,冯曼倩却是小声的问了一句。

英子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哥心眼多吗?他欺负你了?他爱弹我脑瓜蹦。”

“没有、没有,他哪能欺负我呢。哈哈,我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冯曼倩赶忙解释了一句。

“你瞅我干啥啊?你的头发也挺好的,用啥洗的呢?我的头发都不敢编辫子,有些少,你的辫子真好看。”

“没用啥啊,就用醋洗的啊。”英子笑眯眯的说道。

这个表情,让冯曼倩有些心虚了。

好在也没让她尴尬太久,冯振业和王德顺跑了过来。

“冯叔,咋样?”陈富贵赶忙问道。

“县医院治不了,没听过这个病。市里我也打电话了,估摸着也够呛。这个病啊,上省城还有一些机会。”冯振业皱眉说道。

“啊?得上省城吗?”陈富贵问道。

冯振业点了点头,“都没见过这个病啊,你们要是想去,我可以给他们送到咱们县的火车站。”

“春生大叔,你拿个主意吧。”陈富贵说道。

“这个、这个……,去省城瞧病,得多少钱啊?”张春生有些迟疑的说道。

“估摸着咋也得两三百块吧。”陈富贵想了一下说道。

他也只能预估一下,反正这个病去县医院折腾一下子,连住带检查的,恐怕没有个几十块出不来。

这到了省城,连吃饭带干啥的,这可不是小钱呢。

张春生沉默了,有道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现在一下子出来了两三百块的窟窿,上哪里借去啊?

关键是啥呢,这还是陈富贵估计的看病的钱,究竟会花多少也没个准。

大家伙也都沉默下来,也知道对于张家来讲,这是难关啊。

而且那是省城啊,张家的人连县里都没去过呢,你让他们去省城?

还不得走丢了?

“妈,咱们家还有多少钱?”

这时候陈富贵开口了。

大家伙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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