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换床睡

高球纹丝未动,脸被拳头撞击,脑袋轻颤。

“他们可以走了吗?”

高球盯着光头男缓缓得说道。

汪朝华几人看了高球一眼,准备悻悻离开。

“等一下。”

高球把四人叫停,目光撇向胖子手里的手机跟钱。

光头男闭着眼睛示意归还,胖子不甘。

“中哥?”

“还给他们。”

光头男瞪大眼睛。

似是畏惧,胖子不情愿的把搜刮来的东西还回去。

“中哥,怕啥,我们三个还弄不过这个小东西?”

看着高球带四人离开,胖子不服道。

“废什么话,刚才没看到吗,我打这小子一拳,人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光头男唏嘘道,瘦子连连点头。

“小小年纪,狠人啊这是。”

高球跟汪朝华四人,一同进了农广校的宿舍楼。

“兄弟,谢谢啊,帮我把手机要回来。”

看着眼前四位前生的挚友,高球心中感慨万千,吕梁用的是智能手机,这年头有部手机已经高人一等了。

其实吕梁也是个苦命人,父母在外打工,几年见不到一回,常年跟奶奶相依为命,手机是吕梁听到远方父母声音的,唯一方式。

高球果断出手,四人总归没有损失钱财,也在此刻,奠定了他在众人心中英勇的人物形象。

“没关系,都是一个学校的,我叫高球,以后有事就招呼一声,好使。”

“走,高球,我们一起去吃夜宵。”

汪朝华说道,几人附和。

“不了,明后吧,到时候下课我们一起吃串儿,行吧。”

“好勒,行。”

汪朝华他们住4楼,高球跟他们分开,一走到608宿舍,高球便见奎安正在教训一个矮个儿的青年。

见高球回来,奎安低声警告青年一句,就要出门去打水。

“奎安。”

突然,高球看了奎安一眼,喊住他。

后者有些发怵,见高球示意他坐在床边,于是走了过去。

“坐,来。”

“高球,啥事。”

奎安提高了嗓音,典型的表面不服心中畏惧。

农广校新晋的学霸,校长那都挂了名儿的,他奎安敢招惹?

“奎安,我们大家都是同学,应该一团和气,你这么大高个多帅的,别总欺负人。”说着,高球从床下拉出来一箱酸奶:“喝酒抽烟不好,我们还只是学生,这酸奶你们就拿去分了吧。”

看高球如此盛情,奎安坐立不安,脸色通红。

拿起酸奶,奎安冲高球难得的说了声:谢谢。

这时,敲门声响起,奎安去开门。

“你找谁?”

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站在门口,奎安皱眉。

“爸!”

高球震惊的起身。

父亲从山省坐火车回来,不舍得买卧铺,站票22个小时。

看着三大包东西,高球心中不禁心疼起来。

重生前跟父亲关系不好,有一次,高球在磨具厂做工,一不小心把手给砸到了,高球生活不便想寻求父亲过来照料,结果父亲一句:把路费打过来,伤透了高球的心。

高球当时对父亲怒恨交加,后来又因为混不好伸手问父亲要钱,父子俩闹的很不愉快,几年都不说一次话。

看到门口的父亲,高球心被揪了一下。

“爸,来,东西放这。”

高球说着,帮父亲拿进行李,这时奎安跟几个室友便上前帮忙。

父亲对608每个室友都点头答谢,朴实的客套看在高球眼里,一阵酸楚。

东西放在宿舍,高球便领着父亲上街吃东西。

夜里的街市灯光璀璨,镇县高球逛过几次,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到城里是看灯会。

那晚人很多很冗杂,除了能听到热闹非凡的敲锣打鼓声,高球并没有看到更多精彩部分,只是一帮大人像巨人一样聚成围墙,密不透风,别说灯会,连灯毛都看不到。

父亲一直拽着高球的胳膊不放,不知是看不到灯会负气,还是不愿被父亲拉扯,高球嚷嚷着要回。

待父亲将高球扛上肩头,骑上脖子,眼前景象豁然开朗,瞬间柳暗花明,灯会杂耍更是应接不暇。

高球带着父亲走向一家面馆。

父亲从不吃辣椒,面条清汤寡水,心疼父亲,高球背着父亲让老板加了几片牛肉。

“球球,学校这么看重你,你可要好好学。”

“爸,放心,不过这次瞒着您买猪崽子,是我不对。”

“买都买了,怪啥,你也是好心,猪饲料应该快没了,明天我带些回去。”

看着父亲娄叟的身子,高球想到了无数个日夜,父亲干着最重的活儿,拿着最低的报酬。

在这个时代,俗世洪流,站得住脚已经是千辛万苦了,要想出人头地,比登天还难。

唯有发奋图强,激流勇进才能在有生之年崭露头角。

“以后别挖煤了爸,养猪也挺好,不光能卖钱还能自己吃。”

“干啥都不容易,球球,你姐快从西市回来了,到时候没上课的话你去接一下你姐。”

父亲提到了高球的姐姐高玉。

从镇县出发,在西市学习做猪的毛的手工,学习一周结束。

这回来,是要在城关的猪的毛厂上班了。

记忆中,高球的姐姐在猪的毛厂上班很辛苦,手都用药水泡烂了,干了有小半年才去做足疗技师。

后来被人介绍,居然跟一个又穷又老的男人谈起了恋爱。

不能让姐姐走弯路,不值当,等姐姐回来得好好谋划。

父亲吃完面,高球未做逗留,便引着父亲回去休息。

一进宿舍,奎安这帮人早已酣睡,为了不打扰别人休息,父亲借着窗外的街灯把被子铺在地上,紧挨着高球的床边。

高球给父亲打了一盆洗脚水,让父亲坐在床边为父亲洗脚。

二人没有说一个字,可是微弱的光影下,高球明显感受到父亲脸上露出的笑容。

以前上初一的时候,父亲在城里卖苦力,晚上回来高烧39度8,高球陪着父亲去诊所,那时的高球很没耐心,而且还嫌弃父亲身上一股汗臭的酸味,不愿跟父亲同睡。

“爸,以前对不起。”

高球低声说道。

看着地上的被褥,记忆中也有过一回,父亲为去别的城市打工,凌晨的站票,为了不露宿街头,父亲来到高球技校的宿舍,那时是在418室,父亲把被子铺在地上,等高球跟宿舍人都睡了,父亲才进门躺在地上小憩一会儿。

这次,他不想让父亲寒心,往后余生更不愿与父亲形同陌路。

“你怎么睡这,你睡床。”

高球让父亲躺在自己的铺位上,自己则躺在铺上被子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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