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林福宁看着桌子上的绣着木鱼花纹的嫁衣,还有那雕着他的花徽的束冠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伸手摸着那绣着木鱼花纹的嫁衣,心里只想哀嚎了,惨了,小师侄绣得那么好,他那胖鸭子嫁衣怎么见人啊?对不起绣得那么好的小师侄啊!

这头,齐明远看着送过来的胖鸭子嫁衣,嘴角慢慢的弯起了笑,难得,最不喜欢女红的小师叔竟然能够绣出鸭子来,也算是不错了,只是,为什么是鸭子?

齐明远盯着胖鸭子嫁衣思索了半晌,最后还是笑了笑作罢,不再多想,对他来说,只要是小师叔亲手做的嫁衣就好了。

*******

而大婚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一大早,林福宁就迷迷糊糊的被挖了出来,昨晚纠结着嫁衣到半夜才睡,这会儿醒来,看着坐在他床边的笑吟吟的林夫人和林淑薇,还有一边捧着嫁衣和束冠的白衣半夏青果等人,他愣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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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宁儿,你和轩郡王不同于常人,虽然轩郡王疼你,但是,你莫要恃宠而骄。……王府的事情多,你和王爷成婚了,那里就是你要主持的家,各种事情都有,你莫要嫌烦,要多多仔细考lǜ

……莫要坏了王爷的事情……”林夫人一边絮絮叨叨的吩咐着,一边慢慢的给林福宁束发,戴上嫁冠。

这顶有着轩枝木鱼雕饰纹样的嫁冠,她一看,恍然明白了,当初宁儿的花徽,是轩郡王设计的吧?

轩郡王是早早的就动了心思吧。

林福宁认真的听着林夫人的话语,他偏头看着笑得温柔慈爱的林夫人,咧嘴笑了笑,拉着林夫人的手,说道,“娘亲,您放心,我只是和小师侄成婚,以后,我还是咱们林家的儿子!咱都住在京都了,等在山庄住上几天,我和小师侄就回府住几天,等从江南道回来了,我才去王府住。就算去王府住了,娘亲,这里也是我家不是?”

林夫人听着,抬手轻轻敲了敲林福宁的头,嗔怪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娘是要你和轩郡王成婚后要好好过日子!”

林福宁捂着头,仰头眯眼笑着,“娘亲……我是要和小师侄过一辈子的,我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

林夫人听了,欣慰的也有些心酸的慢慢点头,抬手轻轻摸了摸林福宁的头,柔声道,“好了,穿嫁衣吧。”

一旁安静候着的林淑薇和捧着嫁衣的白衣半夏上前。

一番换衣梳洗后,林府外头响起了喜庆的奏乐,而轩郡王府外,身着红色嫁衣的袍袖上有胖鸭子纹饰的齐明远脸上带着笑容,翻身上马,朝京都郊外的品茶山庄走去,齐明远的身后是十几名身着蓝色,淡黄色的腰间有红色束带的尚未成亲的青年,其中,身着淡黄色衣装的二皇子齐明格以家属的身份跟随齐明远身后。

——哦,对了,这些青年们陪着齐明远去品茶山庄,以“伴郎”的身份。=

=

林福宁这头也有十几人跟随,不过都是花娃子,里头只有林福康和林福安以亲属的身份跟随。

不得不提的是,从来没有骑过马的林福宁,瞪着眼睛,看了那匹马半晌,不得不转身坐进轿子里。

而白衣半夏等人因为会骑马,于是,身着淡黄色,淡蓝色衣服的他们,轻轻松松的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在轿子后头,朝品茶山庄前进。

按照这路线,在半途,林福宁一行和齐明远一行人会合了。

齐明远看了眼轿子,心头一笑,翻身下马,走到轿子跟前,低声柔和问道,“宁儿,可愿和我一起共乘?”

轿子安安静静的,林福康和林福安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犹豫,这个可不合婚事的安排,但轩郡王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邀请要是被拒绝的话……,要知dào

,此时,京都的两旁已经站满了人,而且这是婚事啊。拒绝了的话,轩郡王心里难保不会有疙瘩……怎么能在成婚的当天就留下疙瘩呢?

就在林福康纠结着要不要上去时,轿子的帘子拉开了,林福宁从轿子了慢慢的走了出来,没有带纱帽,一袭红衣,束发,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齐明远。

齐明远也慢慢的柔和的扬起了笑。

齐明远伸手,“宁儿……走吧。”

林福宁看了看齐明远伸出的手,修长的劲节分明的手,他知dào

,从小到大,这双手,他曾经碰触过,牵过,是温凉的,但却是让他安心的。

林福宁上前一步,将手放到齐明远的手里,但在齐明远握住的时候,林福宁快速的牵住,然后咧嘴一笑,“咱一起走!”

齐明远一怔,随即凝视着林福宁,轻轻笑了。

当品茶山庄门口,义王林德瑜两人翘首以待,张望着的时候,终于,新人到来了。

当看见齐明远和林福宁共乘一马笑着缓缓而来的时候,义王和林德瑜张了张嘴,这个,这个和当初说的不一样啊。但事已至此,义王和林德瑜对视一眼,也只好僵着笑脸赶紧的上前,而同时,在山庄门口等候的宾客们看着齐明远和林福宁共骑一马走来,都有些目瞪口呆。

——这可是几百年来,第一次看见哪!

还有,那就是少主大人?!

果然够可爱精致!等等,轩郡王那袍袖是怎么回事???

那只搞笑的胖鸭子怎么回事?

“……听说……那嫁衣是王爷和少主大人一起绣的……”

“真的?!”

“比珍珠还真!”

“……那胖胖的鸭子就是……”

“咳咳……噤声!”

来到山庄门口,齐明远下马,伸手将林福宁扶下马,两人在诸多宾客的瞩目下,双手十指交握,迈进了山庄。

来到正堂,在奏起的祥乐中,林福宁看见,正堂首座分别坐着的人,有他们家的林太爷,还有面容慈祥的老妇人,这位就是皇太后?然后,当看到正堂旁边站着的主持婚事的大僧正伽若一时,林福宁先是一愣,随即眯眼一笑,心里却是有些激动。

——他没有想到,大僧正会来主持这一场婚事。

大僧正看着林福宁忍不住的泛红的眼眶,微微一笑,随即就高喊道,“请新人一拜天地!”

齐明远转头看向林福宁,林福宁对他咧嘴一笑,两人便双双转身,弯腰一拜,随后,跪地,叩头。

“请新人二拜高堂!”

齐明远和林福宁便转身,对着首座上的林太爷和皇太后磕头一拜。

林太爷看着林福宁和齐明远对他磕头再拜,心头感慨也复杂,不知dào

当年,他们林家的先祖——凤主,是不是也曾经和齐家的那位王爷这样举行过大礼?

“请新人起誓!”

林太爷回过神,看向已经面对面站着的林福宁和齐明远,起誓??这个怎么说?

皇太后看着,也起了兴味,真是有趣。

林福宁盯着齐明远,轻咳了一声,肃然神色的开口,“齐明远,不管贫穷困苦,不管疾病痛苦,我林福宁愿意与你生同枕死同穴。”

齐明远怔了怔,随即握紧了林福宁的手,心头很是悸动,他哑声道,“我齐明远,一生只愿与林福宁生死相随,天地为证!”

林福宁听了,咧嘴笑了起来,笑容灿烂而纯真。

此时,京都帝宫中,身着黑色华服的男人慢慢的沿着宫殿暗室的门,走下暗道,一圈一圈的暗道阶梯向下延伸着,阶梯消失了,出现在男人跟前的是一间点着万年灯的祠堂模样的房间。

男人缓步走到一面墙跟前,这面墙上除了有牌位外,还有一张巨大的画像,画像里,是一个带着帝冠,身着黑色华服的俊美的冷漠男人。

仔细看,这画像上的男人和现在的站在画像前的男人有六七分相似。

男人盯着画像,慢慢的开口,“你大概想不到吧,时隔千年,林家的后人和我们齐家的后人成亲了。”

男人说罢,嘴角勾起了嘲讽的冷漠的笑。

“其实严格说起来,林家的血脉里也有我们齐家的血,毕竟,当年林家的先祖——凤主被你逼着不得不离开时候,他的肚子里,有我们齐家的血脉——被你亲手杀死的堂弟的血脉。”

“当年凤主和你的堂弟伉俪情深,你既然下旨赐下凤主和王君之命,却为何要逼杀王君?千里追杀,在凤主跟前,亲手杀死王君……如果不是大和尚介入,你是否真的会亲手杀死你一直深深的爱着的凤主?”男人看着画像,喃喃道。

“我是你的子孙,每一代帝座跟每一代大和尚一样,不得不继承先祖的记忆!但你可知……你的子孙有多恨这份继承的记忆……如今的我……有几分是我自己?”男人低哑苦涩的声音说道。

“不过今日……我却是开心的。只为了自己的开心。我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齐明远,得偿所愿,他终于可以摆脱齐家子孙傀儡的命运!他娶了一只花娃子,他最喜欢的少主大人……呵呵……不过,他大概会以为我不高兴吧。这样也好……有些事情,不知dào

比知dào

,要幸福。”

******

夜深人静,品茶山庄的厅堂里,宾客齐聚。

林福康敲着桌面,看着在那里说笑的,喝酒的,玩闹的,真的……不去闹闹洞房吗?

林福康想起那天的独饮会,轩郡王似笑非笑的说着,希望大家不要去闹洞房的话语……

林福康有些无奈,有些失望,说来,他挺期待的,可惜呀。

而此时的品茶山庄的后院,新房里。

林福宁瞪着被他压倒在床上的笑吟吟的某人,尽管此刻心里窘迫,但林福宁依然故作淡定,“那,说好的!一人一次!刚刚你可是输了!”

某人悄悄的把手揽在了林福宁的腰上,笑容温柔宠溺,“嗯,我知dào

的。那,小师叔,你来吧……”

林福宁听着,心头顿时泪流,他很想来啊,但问题是,看着被他压倒的,明明该弱势的,却是笑吟吟的,温柔的凝视着他,眼里满满都是宠溺的小师侄,他就是,不知dào

该怎么吃啊!

——额,说错了,不是他不知dào

该怎么吃,而是,为什么,天煞的,被压倒的,怎么气势就是那么足!!

他该怎么下口啊!

“小师叔,解开我的衣服。”齐明远忍着笑,轻轻的握住林福宁僵硬的手,缓缓的移到他自己的衣领处,柔声说着,声音却是沙哑的。

林福宁僵着手指头,笨拙的解开了齐明远的衣领。

“然,然后呢?”林福宁结结巴巴的问道。

将坐在他自己腰间的林福宁一边缓缓的按向自己,一边哑声开口,“吻我。”

林福宁干巴巴的抬头,乖乖的将唇印上了温凉的柔软,随后,慢慢的,便被引入了温柔安心的旖旎里,然后,——待林福宁有些迷糊有些疑惑的时候,他发xiàn

,咦,怎么回事??

——不是他压着小师侄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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