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来自北疆的白星营李家军队伍,在这日清晨到达了京都东门口。

太子,三皇子,以及魏成和礼部,司仪处等官员在京都东门口恭迎。

在魏成等人恭迎时,帝宫里,义王站在仪元殿(帝座处置政事之地),看着正慢慢的翻着奏折的帝座上的男人,义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背着手来回踱步。

“义王,你很闲?”一直专注的翻着奏折的男人终于开口了。说出来的话语淡淡的,透着漠然。

义王站定,看向底座上的男人,想了想,还是跪地做礼,沉声道,“圣上,臣弟觉得,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帝座上的男人目光依然盯着御桌上的奏折,语气依然淡漠。

“太子并无重大罪过,如果就这样废黜,还在今天的这样的日子宣bù

,是不是……”义王斟酌着字词,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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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sp;“文贵妃找你了?”男人终于将目光从奏折上移开,放下手里的朱笔,抬眼看向了下头跪着的义王,“怎么?我一直以为你是站在四皇子那边的。”

义王一听,立即抬头正色道,“圣上,臣弟一心所想都是为了大周!四皇子有大才有大智,他若为太子,实至名归,但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如果在今天就宣旨废了太子改立四皇子,只怕……”义王没有说下去,但目光里的忧虑却是一览无余。

而男人,看着义王,目光幽深冷静,缓缓开口说道,“义王,你很好。但这事,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就不要张嘴。”

义王闻言脸色一变。义王正欲急急再说,但是,男人却是摆手,“义王,莫要再说,我不想让太后难过。”

义王闻言,只好怏怏的闭上嘴。

而男人已经起身,慢慢的走下了帝座,他走到仪元殿的门口,背负起双手,看着外头的灰白天空,今天的云层厚重,看来,不是个好天气。

“今天在我看来是个好日子。义王,我很期待。”男人慢慢的说着,语调不缓不慢。

义王听着,却是心头烦恼的叹了口气,好日子?哈,待会百官迎接四皇子到来,帝座的旨意一宣,那就真是……只怕本来早就有反意的太子和三皇子,还有那文家宋家就会孤注一掷!

圣上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不,圣上怎么会不明白?

圣上是有意为之,但圣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义王看着那站在门口的男人,想起他快马加鞭赶到京都去见陈老太师,拜托陈老太师进宫为北疆之事斡旋的时候,陈老太师对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圣意难测。”

真的是,圣意难测……

这时,外头突然仓惶进来一个太监,义王认出,那是仪元殿最得力的太监。

“禀圣上,四皇子现在就在仪元殿外求见!”

太监这话一说完,义王和男人就都齐齐一怔。

义王瞪大眼,怎么回事?按照迎接的规程,这会儿四皇子应该还在东门外才是,怎么就跑到仪元殿外了?难怪太监一脸匆忙惊惶的,这明明应该在东门的皇子突然跑到仪元殿来!

男人皱眉,神情冷凝了下来,“宣!”

“遵旨!”

随后,一身黑色紧身白色软甲脚蹬紫云靴的约莫十七八岁的青年就慢慢的走了进来。

青年面容俊美至极,神态温雅,行走间洒脱随意,眼眸漆黑,但若是仔细凝看的话,就会发xiàn

,青年虽然面带浅淡的笑意,但那双漆黑的眼眸却是幽深的让人发冷。

青年进来后,恭敬跪地,低声道,“儿臣明远拜见圣上,拜见义王皇叔!”

男人盯着跪地的青年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你特意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是,儿臣有要事想奏明圣上。”青年,也就是四皇子齐明远说罢,微微抬眼,看了眼一旁的义王,低声道,“儿臣想单独奏明圣上。”

男人盯着齐明远半晌,才偏头看向义王,“义王,你先跪安吧。”

“是!”义王恭敬做礼,倒退着退出了仪元殿,退出前,义王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跪在帝座下的齐明远,眼里有些忧虑,莫名的直觉,四皇子齐明远要说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说吧!”男人背负双手,踱步走到齐明远跟前,“你避开众人耳目,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齐明远跪地,恭敬拱手,抬眼看着男人,“儿臣想过继给义王为子。请圣上成全!”

男人闻言,一怔,随即,眯起双眼,神情里已经有了怒气,但男人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

齐明远看着男人,眼神无畏无惧,神情平静,微微提高声音道,“儿臣想过继给义王皇叔为子,请圣上成全!”

男人猛然抬脚,就是一踹,怒道,“逆子!”

齐明远身形不动,硬生生的挨了这一脚,依然抬眼直视着男人,语气不急不缓的低声说道,“父皇,母妃生前最后的心愿是回到距离她最爱的男人最近的安谧谷,父皇您最大的愿望是将当初逼死母妃的人一一杀死,而儿臣,只愿能与儿臣所爱的人携手一生!”

男人听罢,眯起双眼,盯着齐明远,冷冷问道,“你所爱的人不是世家女子吧?”说到此处,男人冷冷一笑,“莫非还是平民女子?”

齐明远神色平静,只是反问道,“父皇,若母妃当初只是平民子女,父皇会如何?”

男人沉默的盯着齐明远,“就算过继给义王,义王也不会让你娶一平民女子!”

“但至少,我可以摆脱父皇您所设下的这一局棋!”齐明远淡淡说着,“轩字皇子可以离开嫡系族谱!皇室就勿需担忧那预言了。这个结果,我想对太皇太后,对皇太后,对世家来说,都是最好的。”

男人沉默着,没有言语。

而齐明远依然平静的说道,“父皇,儿臣从未忘记过母妃离开的那个夜晚,我曾在母妃坟前发过誓,我会让害死母妃的人付出代价!这么些年来,儿臣一直都在做这些事,帝座太高,太远,儿臣不想登上那个地方,它不能让儿臣做想做的事情,父皇,您在帝座上,您最该了解的,不是吗?”

男人听罢,只是沉默转身。

齐明远静静的看着那一步一步走上帝座的男人,唯有走上帝座,唯有坐上帝座,才能明白——什么叫做高不可攀,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

那是天下最高的权势,可拥有最高权势的男人,也同时被权势桎梏着!

——一个不能为所爱的女人报仇的男人,一个为了给心爱的女人报仇必须忍耐蛰伏的男人……

“如果,不应予呢?”男人坐上帝座,低头看着跪在下首的齐明远,缓缓问道。

齐明远闻言,只是拱手一拜,随后慢慢起身,微微抬头看向帝座上的男人,神情平静,“您会应予的。”

男人微微挑眉,“哦?”

齐明远嘴角弯起了笑,笑容看上去极为温和,“您会答yīng

的。”齐明远话音刚刚落下,外头太监就匆匆进来跪地禀报,“禀皇上,南疆和江南道发来急报!南疆的蛮族□,江南道的盐洞百姓冲击了盐局!”

紧接着,又有太监冲进来跪地禀报,“禀皇上,京都十二营有六营兵士正在集结!”

男人沉下了脸,缓缓转头看向了站在下首,一脸温和的齐明远,男人的眼神很复杂,似乎是赞赏,也有些忌讳,随后,男人挥手,让下头两个太监退下。

接着,男人看向温和笑着的齐明远,缓缓说道,语气很平静,“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齐明远拱手恭敬做礼,微笑道,“父皇廖赞了。”

男人盯着齐明远,“你要娶的,是哪家闺秀?”

齐明远看着男人,慢慢的开口说道,“他不是闺秀,他是花娃子。”

男人一愣,随即皱眉,“哪家的?”

齐明远沉默了一下,慢慢说道,“青田林家

,皇商林德瑜的小公子,大和尚的传承者——少主大人林福宁。”

男人闻言,脸色微变,随即怒视着齐明远,“哪怕你过继给了义王,此事也断然不可能!!”

砰的一声,齐明远猛然跪下,拱手,神情坚定而坚决,“父皇!儿臣此生非林福宁不可!”

男人怒道,“你想也不用想!!若是一般花娃子也就罢了,那是少主大人!!齐明远,我看你是疯了!你敢肖想少主大人?!你是想让我大周亡了不成!”

男人说罢,深吸一口气,冷冷的压抑心头怒气说道,“你若想用南疆和江南道的事情来威胁我,也随你!此事,我断然不会应予!”

齐明远垂眼,低声道,“若父皇不能应予,儿臣就在仪元殿外长跪不起!”

男人冷冷的看了齐明远,一边转身,一边说道,“你想跪那就跪个够!”

男人说罢,便转身而去。

齐明远看着男人的背影慢慢远去,嘴角却是弯起了一笑,笑容轻淡,透出一丝漫不经心,事情看来比他想象中的要容易多了,他以为父皇至少会大骂他一顿,再接着下旨立即给他赐婚,但看来,父皇并没有这么做,是觊觎现在集结着的京都十二营,还是已经到达帝宫外的白星营?

无论是什么,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只是……宁儿现在在何处?慈恩寺,还是回去了青田?

想着今儿个天微亮,林福安就赶来回禀他的,林家找不到宁儿也找不到半夏青果白衣等人,而林家雪也没有消息,但林家人态度很镇静,很平常,看来,应该是宁儿自己离开?

但宁儿若是离开,应该会写信告sù

他才是,且,以宁儿对家人的重视,他没有理由在回了京都待了不到一天,就匆匆离开!

里头定然有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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