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少年垂下眉眼
,低声应道,“是,康儿明白。”而秀美少女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却是很镇静的点头应下。
妇人,也就是林夫人见状很是欣慰的一笑,笑容温柔慈爱,她柔声道,“你们也别担心,我们林家没有依附任何豪门世家,还有慈恩寺在,魏家和李老将军也会暗中照拂我们,最重yào
的,娘亲和你爹也会保护好自己,现在,还有老太爷也来了,京都就算乱了,也牵扯不到我们身上来。让你们回去青田只是依据林家规矩做事,万事都要留下后路。”
俊秀少年,也就是林福康握紧了拳头,但却又松开,恭敬的弯腰磕头,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才直起身神情郑重道,“娘亲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
林夫人闻言,欣慰一笑。
随后,林夫人就送林福康和林淑薇从侧门离开,林淑薇在上马车前,忍不住转身扑到林夫人怀里,轻声哭泣了起来,林夫人柔声安抚了一会儿,便推着林淑薇上了马车,而当马车缓缓远离林夫人的视线时,林夫人终于忍不住眼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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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top.一下子四个孩子都不在身边,这还是第一次。
为娘的哪怕知dào
孩子大了,也都舍不得让孩子离开自己,但这次,京都的局势如果真是如宁儿说的,会有那么大的危机在的话,就必须将康儿和薇儿送回青田,林家的祖训——凡事都必须留下后路。
当林夫人还站在侧门门口眼睛红红的痴痴的看着马车离去方向时,身后传来轻轻的喟叹声,随后,一双温暖的手将林夫人揽进怀里。
“文娘,很快就会见面的,你莫担心。”轻叹着说话的是林德瑜。
虽然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也不好受,第一次身边没有孩子相伴呀。
见林夫人只是低头擦着滑落的眼泪,林德瑜很是心疼,低声劝慰道,“要不,你也回去吧。”
“不!”却不想,林夫人转头看着他,断然拒绝了。
林德瑜无奈一叹,摇头道,“你留下来也无济于事啊。”
“可至少,看着你在我身边,我心安。”林夫人低声说着。
林德瑜闻听这话,只是更紧的揽抱住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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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的,京都一街,某个巷尾的酒馆里。
角落的一人正在独酌,姿态很是悠然,偶尔抬头看着外头的雪。
过了一会儿,一身着青色斗篷的儒生打扮的男人走进了酒馆,他面容英俊,身材高大,约莫四十来岁,但神情却是很冷峻,他看了眼酒馆,就径自走到了角落的独酌那人的身边,也不说话,就坐了下来。
独酌的那人瞥了他一眼,眼里划过了一丝冷意,便自顾自的捻起花生米,一脸惬意悠然的喝着。
而那儒生打扮的男人也不以为意,挥手叫来了一壶酒,随后,看了眼桌上的唯一的一碟花生米,微微颦眉,又叫来了几碟小菜,将其中一碟炒肉挪到独酌的男人跟前,语气淡淡的,“不要只吃花生米。”
却不想那独酌的男人,依然自顾自的捻起花生米,看也没有看那儒生打扮的男人。
男人看着他半晌,独酌的男人慢悠悠的喝着酒,看都没有看那儒生打扮的男人。
最后,男人终于抬手,按住了那独酌的男人正欲提起酒壶的手,却不想那独酌的男人立即挥开他的手,然后,本来悠然的神情冷凝了下来。
男人看着他,淡淡道,“寿儿,别跟爹置气。”
独酌的男人冷凝的神情突然笑了,但笑容却很冷,带着嘲讽,“宋一帆宋大人,您认错人了吧。我是姓宋,我也叫宋添,但宋添只是我的假名而已,据闻,宋家的嫡子少爷叫宋添寿,那是三个字的名,我这里可是只有两个字而已。”
男人,也就是宋一帆,目光幽深沉静的盯着他,“寿儿,别做孩子气的事,你以为抹杀了你的名字,你以为假死离开,就能离开宋家了吗?你的身上流着的是我宋一帆的血。你这辈子都躲不开的。”
独酌的男人,也就是宋添,猛然狠狠的握紧了拳头,但却又突然笑了,笑容很是悠然,他看着宋一帆,眼睛里满是冷意,“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把我这身皮肉还给你的!”
宋添说罢,就欲起身离开,但却不想那宋一帆猛然一把揪住他,将他一把按住,宋添脸色一变,正欲挣扎,但那宋一帆却是按住了他的肩膀,力道极大,他想挣扎,却挣扎不开,他冷冷的盯着宋一帆。
宋一帆缓缓靠近,神情依然冷峻,语气也依然淡淡的,“寿儿,我说过,别跟爹置气,跟爹回家。”
宋添闻言,脸色一变,随即冷冷开口,“我如今是羽皇子府的幕僚,你带走我?你想让宋家跟二皇子决裂?!”
宋一帆闻言,只是微微颦眉,“原来你一直都躲在皇子府?”
宋添冷笑,“如何?想不到吧?”
宋一帆看着宋添,似乎压根就不在意皇子府般,淡淡道,“寿儿,别闹了,跟爹回家。”
谁闹了?!宋添心头怒火腾升,正欲再次挣扎的时候,忽听一个声音响起,“宋先生……咦,兵部尚书宋一帆大人?”
宋添和宋一帆转头看去,就见二皇子站在酒馆门口,宋一帆一时一愣,力道放松了一些,宋添立即趁机挣脱开来,顺势加快脚步走到二皇子身边。
宋一帆看了眼已经走到二皇子身边的宋添,缓缓抬手拱手做礼,“下官宋一帆拜见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齐明格微微点头,神情平板,“宋大人来找我幕僚可是有急事?”
宋一帆抬头,“本来无事,如今倒有急事。”
齐明格微微扬眉,“哦?那倒是要听听了。”
宋一帆看了眼四周,“这酒馆是……”
“我的地方。”齐明格说着,便抬脚走到一张桌子旁随意坐下,“说吧。”
“京都十二营中的青鸟营,玄武营,勾陈营,愿听二皇子教诲!”宋一帆拱手缓缓说道。
而宋一帆话音一落,宋添和齐明格就都齐齐一震!
那青鸟营和玄武营,勾陈营,是京都十二营里实力最强的三个营,一直以来,这三个营就都掌握在帝君手里,现在听宋一帆口吻,难道那三营其实是掌握在他的手里?
“我可以信你吗?”齐明格眯眼问道。
宋一帆只是看了宋添一眼,淡淡道,“二皇子,寿儿在你身边,那就是最大的信任。”
齐明格一怔,下意识的偏头看向宋添,宋添脸色阴郁,手紧握成拳,却沉默不语。
齐明格见了,便转头看向宋一帆,“如此,那么多谢了。”
齐明格说罢,就起身,朝外走,宋添阴沉着脸,跟着齐明格走出,而宋一帆见宋添跟着齐明格离开,突兀开口说道,“寿儿,待事情结束,就跟爹回家。”
宋添脚步一顿,随即就抬脚跟上齐明格,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待走到外头,就见一辆素朴马车停在巷尾,素朴马车的驾车位置上坐着宋添极为熟悉的人。宋添有些一愣,乌墨?
上了马车,宋添低声问着外头的乌墨,“乌墨,你怎么来了?”
马车里的齐明格开口说道,“他来找我,说你有了麻烦。”
宋添转头看向齐明格,恭敬拱手道,“宋添谢过二皇子。”
齐明格摆手,“小事,但,我很好奇,你真是宋家那位已经死去的嫡子?”
宋添脸色一僵,随即勉强一笑,“二皇子,此事……以后再说好吗?”
齐明格见宋添脸色阴郁,笑容勉强,也不再追问,只是转开话题,问马车外头的乌墨,“乌墨,你是四弟的暗卫?”
“回二皇子的话,是的。”
“说吧,来找我有事?”
“回二皇子的话,是的,少主大人已经离京!”
一听这话,齐明格立马神情凝重起来,少主大人离开京都了?少主大人离开京都,也就意味着,他的半夏也跟着离开了?
“半夏侍者呢?”齐明格语气严厉了。
“跟随少主大人离开京都,前往北疆。”乌墨垂眼说着。
而宋添一听,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马车外头,乌墨为何要跟二皇子说此事?是殿下的命令?
齐明格一听这话,神情凝重起来。
这会儿,北疆那边可是……
“宋先生,回去后,我们商议一下,北疆粮草的事情。”
“是!”
而马车外头驾车位置上的乌墨一听这话,却是暗地里松了口气。
他本是暗卫,是四皇子的最忠实的影子,影子不该出现在人前,除了少主大人,他从未在谁的跟前正式出现过,但这次,他却是违背了影子的规矩,出现在了二皇子跟前,除了因为宋添被宋家那位大人发xiàn
了行踪,不得不请动二皇子前来搭救外,也是因为,北疆的局势。
坡罗国突然违背了三年前签订的和平协议,不停的发起战争,而李家军近来突然连连战败,北疆那边的讯息也突然间凝滞起来,很多战报信息都没有办法及时送达京都,就连四皇子的讯息也无法接到,他现在正在着急如何获知更多北疆战事,就探查到了太子和三皇子正在鼓动朝议派出文家的军队,接替北疆的李家军!
同时,还在打着兵部运送的粮草的主意!
他如今身在京都,哪怕有了这两个紧要的消息却不能马上传达到北疆,他能够做的,就是帮zhù
北疆的李家军得到兵部的粮草支援!
虽然二皇子也肯定会帮忙,但,到底不是自己人,他还是不能放心,唯有抛出半夏侍者一事!
——果然,当二皇子得知半夏侍者跟随少主大人前往北疆,二皇子对北疆的事情就更加上心了!
现在,唯有祈祷了,祈祷少主大人能够将这两个最为重yào
的信息帮忙传达到四皇子身边!
*****
此时,在前往北疆的官道上,一只黑色的信鹰正从马车的窗口飞出,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消失在这偏僻寂静的官道上。
而马车里——
“公子,还好白夜在,不然,这两个重yào
的情报就没有办法传递了。”脆脆亮亮的声音正是青果。
“现在高兴还有些太早,到现在黑夜也还没有回来,不知dào
现在明远到底在哪里,黑夜有没有找到他……”很是忧心烦恼的正是林福宁。
“公子那倒不必担心,信鹰是最强的信鸟,不管极地深渊,他们都会找到他们的主人。放心吧,公子,应该是路途遥远,所以耽搁了。”笑着安慰的正是白衣。
“公子,我已经将账本清算好了,离北疆最近的州府的林家米铺还有几个仓库有余粮。”认真严肃说着话的是半夏。
林福宁接过,看了看,笑眯眯点头道,“哎呀,果然把北疆附近州府的账本带来是对的!半夏,你赶紧的,传信给他们,让他们马上找李家军联系,先把粮草给他们,对了,记得,让他们暗中行事!千万不可声张!”说到最后,林福宁一脸严肃。
“是!公子!”
一旁的白衣却是疑惑好奇了,“公子,应该不会有人打官军粮草的主意吧?”
林福宁听了,却是叹气道,“那是最好没有,但是,白衣,你要知dào
,粮草是决定一场战事胜利的关键之一,要摧毁一支军队,首先就是要毁了对方的粮草!现在,朝廷里有人在算计着李家军,而坡罗国在这个时候,不管不顾的攻击,也肯定是因为有了某种依仗!现在,李家军连连败北,我怀疑里头肯定有猫腻,最好不是因为粮草,如果是的话,林家米铺那几个仓库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白衣闻言,默然了。
而紧接着,林福宁就突然愤然了,“他妈的!劳资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国家危难却还只顾自己利益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了!”
白衣看着林福宁一脸愤然,还有那句粗话,不由轻咳一声,“公子,那个……”
“嗯?”
“……注意形象……”
林福宁哼了哼,正欲回话,就见扒拉着自己裤脚的人参王小萝卜突然晃着枝桠,枝桠上的小叶子一抖一抖的。
林福宁一愣,随即忙看向窗外,就见窗外突然扑进来一只黑色的信鹰。
“黑夜!”林福宁兴奋了,忙抱起扑进自己怀里的黑夜揉了揉,刚想解下竹筒,却没有看见竹筒,就只见黑夜一只爪子上绑着的布条。
林福宁心头一跳,忙解开一看,就见布条上紫红色的字体写着一个字——
吱!
……
…………
小师侄……你还真给我吱了一声啊……混蛋混蛋混蛋!!!!劳资要知dào
你的近况啊!你这样算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