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福宁吃完,摸着肚子,一脸心满yì

足的模样,林夫人见状,掩嘴一笑,随后,挥手示意宋妈妈和半夏青果都退下,待他们退下后,林夫人便笑着看向林福宁,柔声问道,“宁儿,刚刚进来见你好像很烦恼的样子,怎么了?”

“是这个。”林福宁起身从书桌上抽来那陈家朗月的拜帖,递给自家娘亲,“娘亲,你可知dào

这陈家朗月是帝宫的什么人啊?”

林夫人接过仔细看了看,便抬头说道,“宁儿,这应该是那月贵人。二皇子生母。”

林福宁一听,讶异的睁大了眼睛,那二皇子的生母?不是妃嫔,而是贵人?

林夫人斟酌了一下,又轻声开口说道,“宁儿,这位月贵人,他,是一名花娃子。是老太师陈桥的最小的孩子,如果说四皇子的母妃容妃当年是艳冠京都的第一美人的话,那这位陈家朗月就是才惊京都,超凡脱俗的一位大美人了。”

林福宁听着,似懂非懂的点头,随即,便拿过拜帖,拿笔在拜帖上写下:明日午后,慈恩寺竹林,〖*中文网

M.35zww.香茶一杯,黑白石子一盘,静候贵客。

林夫人看着,微微凝眉,“宁儿,你要见这位月贵人?”

林福宁点头,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嗯,我很好奇,能生孩子的花娃子,又是才子美人的花娃子,娘亲,我想见一见。”

林夫人看着林福宁,脸上的笑容温婉带着些许宠溺,抬手摸摸林福宁的头,“你现在是少主大人,想见谁你自己说了算。我想大僧正们也都不会干预你。”说罢,顿了顿,林夫人收起脸上的笑容,肃然说道,“但是,宁儿,什么人该见,什么人不该见,你自己要好好把握知dào

吗?”

林福宁一听林夫人这话,心头咯噔了一下,娘亲这话是……意有所指?

而林夫人在说完后,就笑笑起身,拉着林福宁坐到一边的软榻上,轻柔一笑,语气柔和了下来,慢悠悠的说着,“说到那容妃,倒让我想起当年我跑到京都来找你爹的事来了……”

林福宁闻言,眼睛刷的一亮,哇,千里追夫吗?!“娘亲,你一个人跑到京都来?!”

林夫人闻言,忍不住笑道,“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青田离京都那么远,就我一个人上路的话怎么可能?当然是宋妈妈陪着娘亲坐马车来京都的。”

林福宁凑到林夫人跟前,眨巴了眼睛,贼兮兮的问道,“娘亲,你跑到京都来,是想抓狐狸的吗?”

林夫人闻言,疑惑了,“狐狸?什么狐狸?”

“啊?就是……勾引了已经有婚约的或者成家的男人的长得迷人娇媚的不知廉耻的女子!”林福宁一本正经的说着,“——因为跟妖精一样漂亮,特别是狐狸成妖后,因此,所以,简称狐狸精!”顿了顿,林福宁又严肃的补充道,“也叫做小三!”

林夫人听着倒是津津有味了,此时一听“小三”这个名词,就很是感兴趣的问道,“小三?那是什么意思?”

“哦,就像您跟爹一样,两个人的世界刚刚好,多一个人就太挤了,多出来的那个人,不就是第三个人吗?”林福宁解说着。

林夫人听着很是赞同的点头,随即抬手摸摸林福宁的头,笑道,“宁儿,你这些古灵精怪的词真多!不过,当初我会去京都找你爹,可不是要去抓什么狐狸,只是听说你爹病了,我心里担心,又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你爹的来信了,心里着急,最麻烦的是,你爷爷也突然出了一趟远门,我尚未出阁也不能太过于关切,只能偷偷的和宋妈妈前往京都,本来只想远远的看你爹一眼,确定你爹的平安就好,却没想,到了那里,恰逢儒士院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战文会,我远远的看着你爹站在那高台上,口若悬河,才辩无双,我心里很是骄傲……”

林福宁听着,嘿嘿一笑,“所以,娘亲你就更加倾慕我爹了,对吧?”

林夫人脸色微红,假装嗔怒的瞪了林福宁一眼。

林福宁嘿嘿干笑了一声,忙开口问道,“不过,娘亲,这跟容妃娘娘有什么关系?”

“因为……后来,我却是见到了容妃。”林夫人继xù

说着,神情里有些叹惋有些复杂,“在儒士院的园子里,我想偷偷的再看你爹一眼的时候,看到了容妃娘娘,她躲在廊柱后头,看着你爹……”

林福宁瞪大了眼睛,哈?!

林夫人看着林福宁一脸惊讶的神情,叹了口气,“只需一眼,我就知dào

了,那位容妃娘娘,她倾慕着你爹……”

所以,这就是容妃娘娘要下葬在安谧谷的原因?

“那……后来呢?”林福宁愣了半晌,才开口问道。

“后来……后来我想走的时候,被你爹发xiàn

了,你爹呢,就追了出来,我一时间很慌乱,就忙上了马车,催促离开,结果,你爹以为我出了什么事,竟然不顾当时还在进行的战文会,骑马追了出来……”林夫人说着,很是无奈却又透出温柔甜蜜的一笑,“你爹就是这样……”

林福宁托腮,看着林夫人,贼笑问道,“所以,娘亲您就决定从此和爹白头偕老了?”

林夫人一听,脸色一红,抬手拍了林福宁一下,才嗔道,“说什么呢!”

林福宁嘿嘿笑着,笑罢,林福宁认真的开口,“娘亲,真好,您和爹爹肯定能够白头偕老的。”

林夫人温柔一笑,抬手摸摸林福宁的头。

“娘亲,我和明远只是师叔和师侄的关系而已。”林福宁突兀的说着,娘亲无缘无故的说容妃娘娘的事情,说她和爹当年的往事,其实,只是想委婉的提醒着,什么人可以喜欢,什么人不可以喜欢吧?

林夫人一怔,看着林福宁坦然认真的神情,心头却是突觉一酸,慢慢的抬手摸着林福宁的头,声音轻柔,语气却是怜爱的,“宁儿,当初一眼,我就知dào

容妃娘娘倾慕着你爹……宁儿,什么都可以骗人,唯独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的眼神,是倾慕,是思恋,是憎恶,是漠然……掩饰得再好,骗术再好,也无法欺骗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最担心你最关心你的人……因为他(她)最熟悉你,最知dào

你的喜怒哀乐……”

“宁儿……你看四皇子的眼神,你自己不是最知dào

的吗?”

林福宁放在膝上的手慢慢的紧握成拳,林夫人看着,伸手盖住林福宁紧握成拳的手,柔声道,“宁儿,娘亲只要你平安喜乐,其他的,娘亲都不在意,只是,唯独四皇子,他的身份,他的身世,他的将来,都太特殊了。”

林福宁抬眼,看向林夫人,认真平静的说着,“娘亲,刚开始拜师的时候,我只是想着,一定要拿到庙碟,一定要拿到大和尚的珠子,只要有了庙碟和珠子,我就可以不用做嫁人的花娃子了,但,后来,爷爷把忠义堂给了我,我谋划着忠义堂的将来,亲手制定了忠义堂的规章,第一次召见来忠义堂的花娃子,第一次下田带着花娃子去种药草,和他们一起设计流金阁的首饰……第一次义诊,第一次亲手捧着救济粮送到人家手里……娘亲,我才发xiàn

,原来我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无是处……我才明白大和尚这三个字的意义……娘亲,虽然我是花娃子,但我不想被困在花娃子的世界里,我想做很多很多的事,我想在京都开一间忠义堂,我想让花娃子们都能够读书……我想让花娃子不再受制于朝廷的法令,难道花娃子就只能做妾侍,就只能进宫选秀,沦为玩物吗?……我还想跟师傅一起,承担这个天下的责任……就算最后什么都不能成功也好……我不会后悔……”

林夫人听着,忍不住握紧了林福宁的手,神情有些激动,眼神里很是骄傲,她的儿子,果然是好样的!

林福宁说到此处,咧嘴一笑,笑容灿烂,坚定,“所以,娘亲,我知dào

的,我明白的,我不可以,明远也不可以。”

林夫人听到此处,终于,彻彻底底的安心了,柔和笑道,“娘亲明白了。”

而至此,林夫人也算是明白了,当初自家公公为什么会交代说四皇子之事由宁儿全权处置的原因了。

“那,明天你若要回慈恩寺的话,要记得早点回来,至于放灯会,四皇子既然约了你,你去也好,只是要让人跟着。”林夫人柔声交代着,看着林福宁,眼神里满是信任。

林福宁咧嘴一笑,“是,娘亲!”

*******

此时的京都,轩皇子府。

齐明远站在正堂的走廊上,抬头望着漫天星辰。而他的身侧,站着——齐明格。

齐明格靠着廊柱,手里提着一壶酒,一边仰头喝酒,一边木然的开口,“我没有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被调去北疆……太子和三皇子的动作都太快了。”

“我在西州做了那样的事情,二皇兄,您该知dào

的,太子和三皇兄又岂会放过我?以签和谈的名义去北疆,大概……要很长以后,我才能回来了吧?”

“……我的直觉告sù

我,这件事在你的计算之中……”齐明格神情木讷,但眼神却是极为锐利,顿了顿,又似乎想到什么说道,“我的幕僚宋添也是这么认为的。”

齐明远收回仰望星辰的视线,转头看向齐明格,突兀的笑道,“二皇兄果然聪明过人,去北疆……是早就决定了的事情……”

齐明格点头,看着齐明远,“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算定,太子和三皇子一定会将你扔去北疆?”

“是时机,也是某种巧合。”齐明远微笑说着。

——所谓巧合的东西,可以是一句话,也可以是某个人,这其中的道理,自然就不足以为二皇兄所知了。

“去北疆,一去就是四年,你不担心京都吗?”齐明格问道。

“有人会帮我看着,而我相信,二皇兄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吧。”齐明远笑说着,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道,“二皇兄……半夏是少主大人,也就是我的小师叔身边的侍者,还请二皇兄多多照顾我的小师叔。”

齐明格看了眼齐明远,晃了晃手里的酒壶,“这个自然。”

齐明格说罢,又喝了一口酒,然后一顿,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开口说道,“差点忘了,明天我的母亲月贵人要去慈恩寺拜见少主大人。”

齐明远一愣,随即皱眉,“为什么?”

齐明格盯着齐明远,,“这还用吗?花娃子的少主大人……我母亲自然要去拜见的。”

*****

而翌日午后,凉风徐徐,阳光倾洒,就在京都慈恩寺的后山石亭里,两人正在手谈。

一人是额头红点的白色福儒服的精致可爱的少年,一人是额头红点的身着素色花带服约莫二十多三十的面容秀雅的青年。

少年一手托腮苦思,一手无意识的揪着自己的头发,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棋局,烦恼不已。

少年对坐的青年轻轻的放下了一颗黑棋,黑棋一放下,少年就哀嚎出声,“啊!不是吧!没路了!!!”

少年对坐的青年忍不住笑了,笑了起来的青年,那秀雅的脸更显得柔和温润。

“少主大人……如果下在这里的话,还是可以的……”青年修长的手指轻点棋局的某点,笑说着。

少年,也就是林福宁恍然的哦了一声,随即呵呵讪笑了起来,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我的棋艺不好。”

青年看着林福宁,微微一笑,“不,少主大人只是不善于谋局而已,而且……少主大人,应该是经常和一个善于对弈的人下棋吧。”

林福宁惊奇的看着青年,“咦,你怎么知dào?”

——小师侄不就是一个对弈高手!

青年一笑,没有回答,只是徐徐的说着,“而且那个人应该常常让棋……”

林福宁这下瞪大了眼,随即,拇指一伸,“厉害!”

——小师侄和他下棋的时候敢不让棋?

青年这下笑容更大了,“这个,只是因为月儿经常手谈,所以知dào

一二罢了。”

林福宁听着青年自称月儿,抖了抖,随后,轻咳一声,正色道,“那个……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他在这里等着青年,青年一来,就要求手谈一局,所以,他们都没有聊过天。

“我?我入宫前,我的名字是陈朗月。”青年怔了怔,随即便起身,做了一个福礼说道。

“那,我叫你朗月吧。”林福宁说着,笑眯眯的看着有些怔然的青年,“这样行吗?”

青年怔然后,回过神,低声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朗月了……”

林福宁眨了眨眼,说道,“那你以后想听人家叫你朗月的时候,来找我,我叫你朗月!”说罢,林福宁眉眼一弯,咧嘴笑了起来。

青年,也就是陈朗月——月贵人,深深的看了林福宁一眼,垂下眼,突然笑了起来,“好。”

这时,半夏青果分别端着茶具和糕点上来了。

月贵人看着半夏青果,轻叹一声,笑道,“说来,还真是有些嫉妒。”

林福宁接过青果斟好的茶,笑眯眯的问道,“朗月嫉妒什么?”

“我嫉妒少主身边的这两位侍者,不但能够随伺少主左右,也能够拥有自由之身。”月贵人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半夏青果闻言,对视一眼,便躬身一拜,退出了石亭。

林福宁看着对坐的月贵人,虽然转瞬即逝,但那一刹那的隐晦幽暗,还是被他发xiàn

了,想了想,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对坐的月贵人,认真说道,“很久以前,有人曾经说过这么几句话——‘纵然逢浩然,纵然对至大,此情可以仰,此心不可曲。纵然逢酷阳,纵然沐严霜,此头可以低,此心不可曲,纵然逢摧迫,纵然受非攻,此骨可以折,此心不可曲,纵然逢浩劫,纵然临生死,此血可以染,此心不可曲。’,朗月,你觉得如何?”

月贵人呆了呆,喃喃的重复着“纵然逢浩然……”

仿佛突然间有茅塞顿开的感觉似的,月贵人抬头看着林福宁,怅惘一笑,“是我魔怔了。多谢少主大人!”月贵人说着,起身,做礼,甚为恭谨。

林福宁讪讪一笑,他也只是拾人牙慧而已,只是觉得,这几句话蛮适合的。

“少主大人……我听闻了您的一些事情,您在忠义堂为花娃子专门设立了一个总管部,我想问少主大人,您会在京都设立这样的忠义堂吗?”月贵人突兀的转开了话题,正色问道。

林福宁点头,“正在凑谋中。”

“那,少主大人,冒昧问一句,您觉得,您可以改变花娃子吗?”月贵人神情很是凝重的问道。

林福宁一愣,下意识的说道,“我不知dào。”

月贵人一愣。

“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至于结果……很久以前有人曾经这么说过,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说罢,林福宁眉眼弯弯,咧嘴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PS:注意,“纵然逢浩然……”那几句摘自《异界生活助理神》(这是坑文!!!怨念的竖中指诅咒作者大人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最后,拜谢各位的支持!m(__)m

为五一努力的努力的攒稿中!!!留言我会争取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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