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根本就不愿意回想那一幕,可是慕容昭想要知道,她也只好一一道来。父女两在寝宫里说了大半日,宸妃在外头着急了,但是又不敢进去,只好让宫人们去准备了茶点和饭菜,想着到了晌午,吃个团圆饭也好。
之前和慕歌有过来往的那些嫔妃全部被慕容昭打入了冷宫,唯有她,因为平日行事低调,所以被慕容昭看上提拔上来做了宸妃,住进了这关雎宫中,成了一宫之主。
人人都道宸妃有计谋,能够停留在这里,最终坐上了后妃的位置。假以时日,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宸妃却知道这辈子皇上都不会再立后,所以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伺候皇上才是最重要的,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又等了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慕容昭终于出来了。看看宸妃和宫人们准备的膳食,慕容昭点点头道:“今日家宴随便吃一点,宸妃费心了。”
宸妃微微一拜,“皇上过誉了,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气。臣妾特意备了雪公主爱吃的膳食,希望她能喜欢就好。”
慕容昭抬眼一看,桌上放的慕容雪最爱吃的鱼。先皇后在的时候经常蒸鱼,他记得慕容雪很爱吃,如今这一道菜想必雪儿很愿意吃吧!
慕容昭点点头:“就这样,你跟我们一道,三个人一起用膳吧!朕,好久没有见到雪儿了。”
宸妃心里大喜,自然同意。只是慕容雪兴致缺缺,慕容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让时间冲淡一切了。
如今慕容雪回到这宫中,已是物是人非,人们虽然知道她就是雪公主,可是又不敢认了。
因为她戴着人皮面具,虽说她与公主有几分相似,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皇上新封的妃子。直到慕容昭一封圣旨下来,封她为雨公主,大家才知道她并非慕容雪,只是惊叹她长得太像了。
宸妃却知她就是昔日的雪公主,只有在私底下的时候才会唤她雪公主。后来慕容昭圣旨到了,宸妃也不敢直呼其名了,只得改名叫雨公主。
慕容雪看着自己的名字从雪变成雨,不由得苦笑起来。这就是她的宿命,兜兜转一大圈,到底还是回到了宫里。本想说要报仇的,可如今看到父皇苍老许多慕容雪心生不忍,可终究还是按下了内心的复仇欲望。
但是老嬷嬷却不愿意了,费了老大的劲才将慕容雪从楚国救出来,可不是为了让她继续做着公主享受的。
于是老嬷嬷趁着四周宫人都不在,劝说道:“公主,如今是想安享荣华富贵了吗?”
慕容雪淡淡地将茶杯打开,轻声道:“那又如何呢?如今本宫能够继续留在这里,也是父皇开恩,本公主要好好珍惜才是。”
“可公主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了吗?”
“使命?本公主如今的使命就是好好活下去。父皇母后看到本宫过得好,应该也十分欣慰。”
老嬷嬷不甘心,“可公主忘了自己不是要复仇吗?”
“复仇是复仇,可如今父皇这个样子,本宫也不能现在就动手。如今这情形,也只能先韬光养晦才好,你说是不是?”
老嬷嬷也只能沉声道:“既然公主决定了,老奴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希望公主昔日在楚国承受的一切,那些人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老奴不希望费了老大的劲让公主回来,只是为了安享眼前的舒服日子。”
闻言慕容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飞快地掩饰过去,“嬷嬷说的对!往日之事历历在目,本宫自是不敢忘,只是今日还请嬷嬷莫要多言,本宫自有分寸。朝堂和后宫之中互有联系,本宫一人却是无法对付他们的。所以还请嬷嬷稍安勿躁!待本宫编织一张大网,将他们尽数打尽!”
有了这番话,嬷嬷的不安稍微缓和了些。只是如今慕容雪这个样子,嬷嬷还是有些担心,她最近表现的越来越安静了。有时在宫中一呆就是一整天,并不与其他宫妃来往,也不与朝中大臣交好。
这样长久下去,老嬷嬷当然会担心慕容雪是否会将复仇之事抛诸脑后。可转念一想,即使真如她所猜测那般,她也没办法强行慕容雪去报仇。
其实慕容雪心中有数,如今她才刚刚回到宫中,如果频繁见面,肯定会让他们心生疑惑的。但嬷嬷知道自己的过往,时刻提醒自己,这让她有些厌烦。有的时候慕容雪甚至想着若是嬷嬷继续这样干扰自己的计划,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她除掉。
现在父皇身体欠安,虽然父皇不承认,可是慕容雪一就能看得出来,他已经心力交瘁了。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对慕容雪过于担心,又经历了后宫诸事,慕容昭显然老了很多。
慕容雪不说,朝臣们也都看得出来。所以对慕容昭册封公主一事,他们都未说话,只是心知肚明,雨公主就是昔日的雪公主。
李锦炎和慕容青墨等人松了一口气,这件事算是彻底了结了。不过北辰墨轩还在京城,不知他还有什么打算。至今楚国使臣都没有来,原本是想扣着他不放的,可是如今却成麻烦了。
北辰墨轩一日不走,他们就一日不得安宁。因为他已经开始频繁的跟云家人接触了,夏思涵也知道北辰墨轩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云家有云翳在,所以一开始她也没当回事。
可如今云家主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那次经过小九暴打之后,云家主就收敛了很多。但是有意无意的将家中之事交给了云尘和云翳,始终不提接替家主的事情,这让两人私底下也百思不得其解。
风月楼中云翳递了拜帖,想要见夏思涵。夏思涵挺着孕肚和李锦炎一起来到包厢里面,看到云翳脸上焦急,不由得惊讶道:“你这是怎么了?”
“少夫人,云某此番前来是请李少夫人赐药的。在家主气绝之前,一定要让他选出新任家主。”
他的话让夏思涵诧异,“家主不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