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了墨染时,还要说服刘念儿。
“念儿,你相信哥哥吗?”
刘念儿神色木然的盯着林白药的脸,呆滞又无神的双眸好一会才恢复了些许色彩,她拉住林白药的衣角,坚定的点点头。
“哥哥还有事要忙,留你在别的地方,我不放心。这位姐姐是好人,你可以像相信哥哥一样相信她。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只要我在越州,会每天过来看你,好不好?”
刘念儿默默的低头,眸子里的那丝色彩又再次消散不见,她松开了林白药的衣角,仿佛与世隔离的弃子。
林白药转身,用求救的目光望向墨染时。
墨染时走到跟前,蹲下身子,拉起刘念儿的双手,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小女孩放下了心防:“我六岁时没了父母,比现在的你还小一岁,后来幸运的跟着师父长大,他教会我一个道理,女人,必须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爱的人……如果你不想再像以前那样遇到危险却无能为力,那就跟着我,我会教你,如何生存,如何应对,毫无保留……”
没有让两人等待太久,刘念儿做出了选择,她挪动脚步,离开了林白药身旁,轻轻的靠近墨染时。
解决了如何安顿的难题,墨染时吩咐前台小妹带刘念儿去房间休息,今天突遭变故,身心俱疲,又舟车劳顿,她小小年纪,实在是顶不住了。
其实能睡着也是好事,让紧绷的心弦松弛下来,免得人垮掉。
“过两天等玉阳那边处理好案子的后续程序,我会去一趟,把刘师傅的遗体运回他的家乡安置……”
“到时通知我,我和你一起去。”
“啊?”
墨染时道:“怎么?我出门,你很惊讶?”
林白药笑道:“不会,你肯出门,我高兴还来不及。”
墨染时若有所思,继而洒然一笑,道:“看来你真的对我很是了解,不过没关系,我不问你的来历,也不问你的目的,希望你如自己所说,是朋友,而不是敌人。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姐姐不开玩笑,我可是真的会吃人……”
她眉锋如剑,英气勃发,可眼眸冰冷中的让人恐惧,几乎刹那之间,曾经柳门大佬的气势一览无余。
不错,墨染时出身太行山柳子门,她的师父,是正儿八经的京国柳三位大佬之一,她的地位自然跟着水涨船高,加上自身实力拔群,在柳子门里举足轻重。
要不是多年前发生的那场血腥大乱,她也不会离开首都,隐在越州,默默无闻。
林白药微微躬身,道:“墨老板放心,将来我或许会有很多种身份,但是绝不会成为墨老板的敌人。你不必现在就信任我,你只要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你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请一定要告诉我!”
墨染时能感受到林白药说这番话时透露出来的真诚,可对一个洞彻世事的女人而言,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两个素味平生的陌生人,突然冒出来说我不是敌人,且愿意帮助你,无论如何都显得诡异。
虽然还没发现林白药的破绽,但是墨染时并不急,日久见人心,阳光之下,鬼魅总会有无所遁形的那天。
不过,对于刘念儿,她是真心的怜惜,并不介意收养在归梦居。因为幼年相似的经历,刘念儿的种种,让她看到了以前那个孤苦无依的自己。
或许,这也在这个神秘莫测的小男人的算计之中。
玉阳县距离越州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随便派人去查就能查的清楚,如果林白药别有用心,他应该不会拿刘念儿这块敲门砖作假。
那么,只要刘念儿的事情是真,又有什么所谓呢?
墨染时来到房间门口,推开小小的缝隙,看着床上睡着的刘念儿,她紧紧抱着被子,眉头无法舒展,睡梦之中,脸色也带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轻关上门,墨染时回到自己的房内,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现在去吴来市玉阳县,查清楚今天凌晨发生在当地的劫车案,死者叫刘汉源,明天我要知道此案所有讯息。”
……
林白药离开归梦居,心情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照原计划,他不会这么冒冒失失的浪费掉和墨染时第一次见面的宝贵机会,而是会耐心的寻找最合适的时机,然后成功的进入墨染时的生活,和她成为朋友,再在危难之际,伸出援手,弥补前世的遗憾。
只是计划跟不上变化,刘念儿的出现,加速了这个进程。
今天的见面说不上是好是坏,可能会引起墨染时的怀疑,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也算是剑走偏锋,出奇制胜,必定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他没恶意,总能消除误会,让墨染时认识到大家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回学校的路上,途径江湖书屋,正好看到书屋的老板,也就是那个帅大叔在锁门,笑道:“平时不是九点以后才歇业的吗?”
帅大叔扭过头,他还记得林白药,露出魅力十足的笑容,道:“同学,是你啊,我今晚得去别的市办点事,明天估计也够呛开业……你要看书的话,最好后天再来。”
林白药脚步不停,道:“好的,老板再见。”
帅大叔冲着他的背影高声喊道:“那本《第二十二条军规》还给你留着,需要的时候记得来拿……”
林白药没有回头,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回到宿舍,宇文易拍了下额头,道:“老妖,你可算回来了,家里的事忙完了?叔叔的身体没关系吧?”
今天是周一,路上耽误了行程,林白药昨晚在李嫂饭庄留宿的时候提前给宇文易打过电话,让他帮忙给老师请假,理由是上周末回家探亲,爸爸突然生病得照顾,所以晚回来一天。
(林正道:儿子真特么的孝顺!)
“没事,就是太累,血糖低晕倒了,医生说休息两天就好。”
“那可谢天谢地。”
宇文易苦着脸道:“现在还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
“好消息吧。”
“咱们的两个节目都过审了,可以在今年迎新晚会表演。”
林白药察觉不妙,道:“那坏消息呢?”
余邦彦接过话,叹着气道:“黄冰莹上不了台了……”
“怎么回事?和太尉闹别扭,她撂担子了?”
宇文易梗着脖子抗议,道:“关我什么事?”
杨海潮把他按了回去,道:“不是闹别扭,昨天她和毛莉莉几个女生去滑冰场滑旱冰,结果被人不小心撞了……”
“严重吗?”
林白药赶忙问道,他和黄冰莹又没私仇,这段时间大家相处的还可以,出了事关心关心也在情理之中。
余邦彦道:“挺严重的,虽然没骨折,可脚脖子肿的比懂王的大腿都粗,医生给上了夹板,根本没法动弹。导员今天去看了,说不能让她上台,问咱们有没有后备的主唱人选,如果没有,只能上报校团委和校学生会,取消《别时歌》的节目了……”
“取消?那可不成,花了五百块编曲,黄冰莹又练习了这么久,如果不能登台,对不起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
林白药道:“都想想,班里还有没有唱歌不错的,推荐推荐……”
几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林白药愣了愣,道:“我?我不行,我不是说了,我一紧张就尿裤子……”
杨海潮信誓旦旦的道:“没事,我找人打听过,妹纸真的好用,你勉为其难的穿上。一个不行就两个,哪怕你是挂流三百丈,喷壑数十里的量,也能兜的严严实实……”
林白药听的头晕,道:“妹子好用?我穿上两个妹子?懂王,你这话我就真不懂了……”
杨海潮急了,道:“老妖,你咋越来越猥琐呢?妹子是用来疼的,能用来穿吗?我说的是妹妹的妹,纸张的纸,妹纸!”
“妹纸?”林白药赔着笑,道:“这真的超出兄弟的知识范围了……”
杨海潮痛心疾首的道:“让你天天旷课,跟不上兄弟们的脚步了吧?顾名思义,妹纸,就是妹子每个月都要用的像纸一样的东西,非要通俗易懂的话,我愿意称之为藏经阁!”
林白药大受震撼,骂道:“滚蛋!我才不穿那个!”
范希白心有戚戚,小鸡吃米似的狂点脑袋,道:“别穿,疼……”
林白药、杨海潮、宇文易、余邦彦,包括正在看书的周玉明,五个人,十道目光,全部聚焦在范希白身上。
“稀饭同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交代,你怎么知道穿妹纸会疼呢?”
“是啊,你丫的也没女朋友,都说实践出真知,是不是偷偷穿过了?”
“穿过就穿过嘛,大家兄弟,没人会嘲笑你。可是对兄弟们隐瞒真相,按照503舍规第一百一十四条,弹你的小希白一百下。“
范希白顶不住了,面红耳赤的招认,道:“高三的时候宿舍里人好奇,集资去买了一个,猜拳我输了,于是我试了试……兄弟们,太粘了,差点拽秃噜皮,女孩子真不容易,真的……”
这还能说什么?
林白药夸道:“我原以为吕布已经天下无敌,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勇猛……”
范希白捂住脸,道:“呜呜,好羞耻!”
众人嘲笑一阵,杨海潮和余邦彦凑一块嘀咕了几句,过来直接把林白药成大字按在床上,威胁道:“老妖,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代替黄冰莹出战,要么让你尝尝女孩子的苦……“
作为后世过来的人,目睹了无数从年轻大学生到996社畜的脱发烦恼,深深体会到拥有乌黑亮丽的毛发是多么幸福的事,坚决不能被这些缺乏常识的单身狗们给霍霍了。
“大爷们,我唱,我唱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