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心事?”冷远似乎心情不错,冲着徐驰微微一笑。
徐驰点了点头,猛的灌了几口酒。
之前的梦似幻似真,徐驰感觉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看着徐驰沉默着,那冷远挪了挪位子,坐到了徐驰的旁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说道:“其实我还真没想过,咱俩会有这么一天。”
“怎么,非得拔刀相向才好?”徐驰转过头来,似笑非似笑的看了一眼冷远。
“那可不,我手持雀炎剑,你拿一把破剑胎,引三千秋水,焚满天火海,斗个地动山摇,引众美女纷纷侧目,那是何等豪情!”说着,冷远拎起酒坛与徐驰一碰。
徐驰哈哈一笑,也是痛饮一翻。
“我想,你应该不是我的对手吧。”修为到了开光期之后,徐驰信心大涨,倒也有心想与那冷远比斗一翻,看看自己究竟达到什么样的实力了。
“呸,这话你都敢说啊。不过说真的,你究竟是什么实力,上次竟然隐藏的那么好,我都以为你是一个凡人呢。”想起来上次,冷远老脸不由一红。
徐驰撇了一眼冷远,好在知道他这个人性格就是这样。
笑了笑,徐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实力,要不我们练练?”
冷远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知道徐驰不是骗自己。
乖乖,上一次徐驰突然爆起,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可那时还是受了伤的情况之下。而在最后对付将岸时,徐驰也没有出什么力,几乎都是上官无影在出力。
这样看来。徐驰的实力恐怕在自己之上。
不由的,冷远叹了一口气,说道:“都说人比人气死人,这话真他娘的……算了,跟你动手就免了,我还是留点力气去找那青怜老人吧。听说,他在海荒之地,这一路恐怕不会太平了。”
海荒之地,听到这个名字时徐驰皱了皱眉头。
这个地方。可是修真者的禁地。
据说,那里四处是沼泽,还有无法御剑飞行。更可怕的是,那是妖兽众多,寻常的修真者根本不敢靠近海荒之地。
若青怜老人真的在那里,这一路不是不太平,而是危险重重。
看了看徐驰的表情。冷远松了一口气。
原本解救紫芙的事就是他份内事,与徐驰并无关系。可是光靠冷远一个人,根本无法找到青怜老人,更不用说求他去救自己的师妹了。
徐驰虽然有些顾虑,但却没有改变决定大明官。他与冷远也算是朋友一场,并肩而战过。二来,他下山的目的除了寻找自己的师兄们,就是让自己变强。
只有在危险之中磨砺自己,才会变强。一个知难而退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的。
徐驰喝了几口酒之后,躺了一下来,看着天际。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不借助行何飞行法器,只身也能在天空之中如雄鹰一样翱翔。
“徐驰,你有梦想吗?”冷远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让徐驰一愣。
梦想?
“如果找到我的师尊也算的话。”这算是徐驰目前最明确的心愿了。尘离对他有恩情。不管如何,他必须找到尘离。
冷远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徐驰,低声道:“就没有私人一样的梦想吗,比如达到什么的境界,或者拥有什么的地位?”
“长生,也许这是我们修真之人共有的梦吧!”思来想去,徐驰并不想成为掌门那样的人物。对他这说,这并不是一种成就,而是一种约束吧。
突然的。徐驰感觉耳边传来了一阵笛声,眼前的场景不由一变,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破庙之中。
徐驰长身若电,陡然拔起,秋水青芒吞吐,朝鬼王刺去。一剑之下竟是无声无息。青芒所指,似有森寒无俦威压。
鬼王不觉竟一阵悚然,只道有锋芒凌绝无匹之力袭来,他猝然迎上,黑沉的袍袖翻起,鼓荡如涛,黑云滚滚。
那笛音隐隐然似又响起。
随着缈缈笛声在这荒夜中荡开,那松风二人的手先后颤动了一下,二人掉于地上的飞剑亦亮起赤黄两道光芒,颤巍巍不住抖动。
徐驰忽然内息一滞,多少年来早已沉如古井幽潭的心境竟禁不住起了一阵漪涟,道心险些失定。冷哼一声,青光剑势不变,如凤鸟青羽,龙蛇电鳞。
鬼王更是无端地感到那一剑似又凌厉了几分。
一剑气寒。
凛冽如霜。
滚滚黑云迎上,呜咽诡怪的笛声中似膨鼓起了几分,阴风怒号,凄吟惨嚎,鬼气森然弥漫,将那鬼王层层环绕。
“轰”、“蓬”数声,黑云震荡,层层破开,气柱旋涡纷卷。
剑至,如霜冻冰裂。
鬼王急退,一身宽袍碎裂,黑云直冒,却显然黯淡了不少。
秋水旋转射出,青芒幽幽,徐驰双目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华。鬼王终究是鬼族强者,定下身来,黑袍鼓荡,气机大盛,周身浓郁黑云中竟布有数道红芒,艳如滴血,成七星状。
那七星红芒绕着鬼王缓缓转动。以鬼王为中心一股无形的威势亦在这七星转动在形成,暴戾玄奥,好似凶星临世。
鬼王暴喝一声,森然道:“小子,死吧!血煞七星——”
那一刹那,天地竟似不由失色,七颗殷红如血的星芒疾旋,天星始动,红光凝结,爆开七道强绝红芒,杀气沸鼎,血腥暴转,气啸山河,狂龙破空而来。
徐驰轻轻一笑,秋水长长挽起,踱虚而舞。
在这样骇人的攻击下,他真能如此从容?
秋水似慢慢舞开,却很快连同徐驰模糊了起来,天地间亦渐变昏暗,星月之辉流动魔尊武圣。无尽的光华却竟如百川如海般汇入那虚空之上白衣翩翩的人影。数丈之内升起蒙蒙烟雾,烟雾中素影幢幢,愈加莫测。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白衫轻飘,夜空之上,宛若踏波,不沾人世烟火之气,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平时一直温和沉默的徐驰。此时却自俊雅出尘,风仪清绝。
鬼王这一击轰出,气势盛极。见此异常,也自奇怪,他定眼观看,忽然觉得一阵恍惚,暗道不好。然而“血煞七星”乃是鬼族绝学。他火候虽不深,却也自负无碍。
七星临身,有若七条血杀狂龙,呼呼气震。
电光火徐,那朦朦胧胧一片清光中似乎有什么喷薄而出!
是光——
一道刺目如闪电的青光。
是徐驰施然的一剑!
只一剑,便是千剑万剑,更胜千剑万剑。
青光亮起,穿云破雾,与七星血煞之力碰撞。“崩”、“崩”、“崩”……数声清脆巨响,青光竟若裂竹碎瓦般破开七星红芒。
鬼王大骇,禁不住喷出一口幽绿血液。七星血煞他虽学得不完整,只是竟如此容易被人破去,乃是他始所未料。
笛声又变,旖ni温柔中竟有凛凛之意。
赤黄两道光芒终于不在抖动,纷射而来。
徐驰早有准备。秋水如龙,清音鸣起,轻轻一练光华荡开,卸去赤黄两道剑光。
他手中一弹,一道火红光团射往那城隍庙正中神像。却随即有三道黑影朝红光扑去,细看原来是三只厉魄。红光大盛,不一会儿,数声凄厉长吼过后,那三只厉魄便纷纷化青烟散去。
鬼王大急,亦要朝那庙中扑去。徐驰淡淡一笑。他岂会让其如愿。眼见松风与松雨又祭出飞剑,长剑如烟,便与三人纠缠了起来。
已无阻拦,那红芒似长了眼睛一般往神像飞去。轰一声那破败神像坍塌碎裂,其中夹杂着一声脆响,似玉徐坠地。
祭台之上。竟站有一女子!
一身白衣,通体雪肤。
一张瓜子脸,凝脂如玉,体态婀娜,有百般妩媚,千种风情。那凤眸忧郁,似天生有一股凄美,使人生怜。绰约而立,似极尽近,又似极远,月光之下,竟是通透无比。缈缈若轻纱绕缠,使人不住兴起一探芳幽的念想。
在场诸人此刻却无一人有这想法,那鬼王一见这女子现出身来,即叫道:“主上!”
而松风与松雨两人那空洞的双眼此刻亦恢复了神采,眼见各自的飞剑落在地上,却不知发生何事一般惊诧。松风对徐驰问道:“徐兄……发生了何事?我等为何在这里……”
徐驰淡淡道:“此处正是那鬼物老巢,你二人适才中了妖术,失了知觉。”
他信手一招,那红光射回手中。一寸大小,通体纯红色,作玉指状,晶莹无暇。
这玉指名“小阳指”,乃是依云道人给他的月缺中一件法器,天下稀有的火晶徐炼成噬龙帝。“小阳指”本就是至刚至阳之晶徐煅成,又刻有“天阳正气阵”等至阳除魔利阵,故于鬼怪这等一般阴性妖物有极大伤害作用。
除了“小阳指”,那月缺中还有一物,名“寒瞳”,取自北溟阴极的寒冰天晶与天崖海角有奇异作用的明瞳玉炼制而成,与“小阳指”恰好一对,一阴一阳,各有用途。
月缺中这些小巧法器虽非所谓修真至宝,然胜在奇思妙想,精巧非常,也颇得徐驰欢喜。下山后,他亦曾专门寻些时间各自将之炼制,此时用来也有妙处。
松雨“呀”的一声叫了起来,说道:“我怎的毫无印象哩!”一副后怕的模样。
鬼王哼了一声,厉声道:“桀桀!冒犯了主上,你等皆要受万鬼穿心致死!”语气说不出的森然可怖。
徐驰不置可否,松雨毕竟是小姑娘,吓了一跳。
松风这时虽依旧对刚才的事毫无头绪,也明白过来不是深究的时候,听那鬼王这样狂妄,亦厉声说道:“正要那你等鬼物是问!”
那忽然出现的白衣女子却一句话不说,只静静伫立。徐驰心中无端涌起莫名的感觉,好似这女子正看着自己。他哼了一声,指了指鬼王,道:“莫兄,你二人对伏那女子,我来找这小鬼麻烦。”
语气虽淡,却将鬼王气了个半死。
松风两人这才认真地看了那白衣女子,却不禁呆住。
松风喝道:“许姑娘身上的妖术是不是你等妖人所下?”
那白衣女子咯咯笑道:“原来是你们这几个小鬼坏我的好事呢!”
倒底是美极,一笑之下恍恍间若幽兰盛于空谷,秋菊耀于南山。风情万种,倾城倾国。
松风又是一呆,目中迷醉心神颤动,只觉这女子是自己生平仅的天仙一般。
这下可使松雨生出义愤来,黄光祭射而出,娇叱道:“你们才是鬼哩!”
松风也自醒悟,面上讪讪。环故却发现无人朝他看去,暗骂自己不中用,亦祭出飞剑,射向那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面上一冷,秀手翻起,幽绿光华大盛,竟化万千掌影,有若实质。
那鬼王暴喝一声,嗡嗡一声剑鸣。一道黑芒现出,便要上前护在那女子身前。
只见青光浮动,电射而出。徐驰本来冷眼向看,眼见鬼王祭出飞剑那会放过。
万千剑气如烟,光影缤纷,瑰丽无方,千军万马中自有深沉淡然。华丽绚烂,剑势化风云变幻,遮天席卷而起。
正是烟华一剑!
太华丽的剑,绚烂如星斗霄汉,陆离飞花。鬼王不及感叹,只觉阴寒森厉无匹的剑气四面八方涌来,铺天盖地。他手中黑光连闪,脸上惊骇之色。
红芒黑烟乱搅如沸,交融喷腾,鬼王怒吼连连。手掐冥诀,层层交结推出,如困兽猛禽,一搏全力,生死立判,再无侥幸。
徐驰面无表情。
秋水暴开一团璀璨的青芒。火徐电光,天星落太虚,优昙舞芳姿!
常世之外的一剑!
似乎不该出现……
徐驰觉得自己的剑从未如此完美娱乐篮坛。
一声凄厉的惨号响起。惊得松风二人与那白衣女子会头看来。
鬼王全身黑色烟雾黯淡散乱,面容模糊,青气缭绕,却未气尽,狰狞地看了徐驰一眼。
徐驰恍若未视,踱虚自顾着喃喃道:“果然如此……新成的烟华对异族的杀伤倒底比不得阴阳剑诀……”
却说鬼王回头看那那白衣女子,凄然说道:“主上,天邪无用,以后再不能侍奉左右了……忘主上莫怪!”那脸上决然昭显,他身上红芒骤闪,面上愈发显出青色,凝如青玉。身上忽又绽出诡异红光,明灭好似风中烛火红莲,徐驰的剑光竟不能抵挡,青芒愈黯,铮鸣不已。
那鬼王面目狰狞抽搐,凄嚎如泣,全身朦胧如黑烟,摇曳起浮,却是说不出的妖邪。
见他异状,徐驰三人本能觉出不妙,尤其徐驰心中更加不安,烟华剑气未竟全功,他虽然本就存心一试,也不料区区一个鬼王便已可迫其如此。
他却不知,这天邪又岂是一般鬼王。
其实这鬼王比百鬼道人招来那只,却要盛出一筹不止。且不说那百鬼临时招来,又强行融合,鬼王实力发挥不出八成,单说这少年模样的鬼王因来历极不一般,便要强出寻常鬼王不少。
然而,如今之徐驰亦非数月前之徐驰,他如今阴阳剑意初悟,真元增长,一身修为突破瓶颈,更有剑诀烟华融成,比之先时已是不可同日而言,自然也不同与夕月二人战百鬼道人乃是侥幸。
至于那白衣女子,松风二人一歇手,她也便不动,居心为何,当真难测。此时,那天邪如此作为,她除了一开始那面上闪过一丝悯色外,就神色漠然,再不为所动。
众人反应说来虽繁琐,却只一息间,那天邪周身红光大涨,如滔天血浪,森烈无比,泣啸着作势朝徐驰扑来。
如此威势,松风与松雨二人大急,看了看一边的白衣女子,顾虑之下,又救之不及,全没奈何,只眼巴巴盯着场中。
那白衣女子却只站立,冷漠看着,不知想些什么。
徐驰却面色不变,冷冷一笑,秋水闪烁的青芒中忽然黑白光华大盛,流转交融化作道家阴阳鱼图。
那天邪发出一阵凄恨的惨叫,化青烟消散。
变故突然,松风二人俱是瞠目。好半晌,松风才叹道:“昆仑绝学阴阳剑果然高明莫恻,道兄更是不凡,莫衍不及多矣!”
“不对,不对,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突然,徐驰大喊起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冷远的声音:“徐驰,你怎么了?”
“我梦到了许多奇怪的场景,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徐驰按着欲要炸开的头,面目狰狞!
冷远看了一眼徐驰,正色道:“不会是你的前世?我听师尊说,有的人能在特定的时间里看到自己的前世,莫非你刚才看到的是你上辈子……”
“不,这不是上辈子,而是梦境,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境,是蛤蟆邪制造的梦境。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了。滚出来蛤蟆邪,我知道你的打算了。不过,你的打算落空了,我是不会有心魔的!”徐驰冲天大吼,然后就看到周围的景物突然有了变化,再次回归黑暗。
“不,这不可能,这造梦珠是奇宝,你怎么可能觉察?”蛤蟆邪你惊叫一声,然后身上就腾起了团黑烟,伴随着它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