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的夜,霓虹仿佛永远也不会褪色。

一家连锁的川菜餐厅,饭口时间宾朋满座,不时有用过餐的食客从里面出来,还有正往里面进的。

叶栖雁被闺蜜小白挽着胳膊,在门口迎宾员的微笑中从里面走出来,她今天过来池氏,有关池北河的事和陈秘书谈,结束的时候白娉婷打电话过来。

“雁雁,你吃的好吗?”白娉婷不放心的问。

约她一起吃晚饭,也是惦记着她现在的身子,特意带她到外面。

“嗯,很好!”叶栖雁对着小白点点头。

“雁雁,你现在怀有了身孕,饮食和休息上面都要注意,尤其是一定要吃饭,否则的话对孩子的生长也是会有影响的,你已经是生过小糖豆的了,比我会更懂!”白娉婷碎碎念起来。

“小白,谢谢你!”叶栖雁懂得小白的心意,感动不已。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个?”白娉婷挑了挑眉,又很语重心长的继续说,“就是我这两天忙着工作的事,不然可以帮你做些好吃的!总之,你要照顾好自己!”

“小白你放心,我不是在故作坚强。”叶栖雁拍了拍她的手表示。

并不是强撑着自己要伪装成坚强无比的样子,而是从内心深处,她就让自己真正的坚强,尤其是在局子里见过池北河以后,彼此的心意相通,她也更要如此,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白娉婷见她眼睛里的神色平静,知道她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

至于那股力量是什么,自然是心照不宣。

“雁雁,你能这样最好了!”白娉婷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你自从怀孕后一直都爱吃酸辣的,酸儿辣女!池北河不是最想要儿子嘛,等他出来后知道,一定会高兴坏了!”

“嗯。”叶栖雁弯了弯嘴唇,眼里露出期待。

两人走向路边,伸手拦住出租车。

“嫂嫂!”

忽然一道熟悉的女音响起。

叶栖雁闻声望去,就看到池北瑶正朝着她跑过来,可能是最近家中的事情太多,小姑娘圆圆的脸上也不像往常那般轻松,愁云满布的。

她上前迎了两步,不禁问,“北瑶,你怎么在这儿?”

“我过来这边送点东西,刚好看到了嫂嫂你,就忙过来了!”池北瑶解释着说。

自那天池父在公安局晕厥过去后,现在碰到池北瑶想聊上两句,正好白娉婷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她便就让她先坐车回去了。

“北瑶,你爸爸怎么样了?”叶栖雁送走白娉婷后,拉着池北瑶问。

“还在医院里呢,受到了刺激犯了心脏病,人倒是没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医生说还得住院观察着,毕竟年纪大了!”池北瑶垮着脸回答着,又看向她,“嫂嫂,我听说你探视过我哥了,他还好吗?”

“嗯,他很好。”叶栖雁微微笑着点头。

“那就好!我好担心他啊!”池北瑶松了口气,又吸了吸鼻子。

“爸爸现在也很担心,每天也都是犯愁着,努力想办法救哥出来!爸瘦了好多,也憔悴了好多,对二哥简直是气死了,那天醒来后,直接把他给撵出去了,说不想见到他!”

“家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二哥竟然会这样做,爸他真是又气又伤心,我好几次看到他一把年纪了偷偷的在抹眼泪!唉……”

池北瑶说到最后,长长叹气间眼圈都红了。

叶栖雁不知说什么来安抚小姑娘,上前搂了搂肩膀,而对于池父,她此时多少有些感到同情,或许今天这样的局面,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不知是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视线里,前方的商务会馆里走出个熟悉的挺拔身影,正是叶寒声,他旁边还有位穿西装的中年男士,有着很浓厚的官场味道。

叶寒声正对那位中年男士聊着什么,两人言谈举止很亲密。

距离并不远的关系,眼角余光带过间,也是很轻易就能注意到彼此,叶寒声看到了她。

叶栖雁只看了一眼后,就漠然的收回了视线,一边伸手拦出租车,一边对池北瑶温声说,“北瑶,时间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不要担心你哥。”

“知道了嫂嫂!”池北瑶听话的点头。

有出租车停下,叶栖雁打开了车门,小姑娘在临坐进去时,拉了拉她的手,“嫂嫂,哥他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对!放心吧!”叶栖雁笑了笑。

池北瑶这才是放下心来,弯身的坐进出租车里。

看着出租车行驶离开后,叶栖雁也是再次伸手,为自己拦车的回家。

只是还未等拦到时,那边的叶寒声已经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看向她的表情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夜风吹拂过来,空气里是有酒精味道的。

“刚刚和我一起的那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叶栖雁漠不关心,别过视线的不去看他,站在路边径自的拦着出租车。

叶寒声见状,又继续说了句,“他是池北河案件里的污点证人。”

叶栖雁拦车的动作,顿时停住。

她嗓子眼里的唾沫往下咽,眯了眯眼睛的看向他,目光里有着对于他的揣度。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她敏锐的问他。

“上车说。”叶寒声淡淡的回,转身走向了那里停着的银灰色凯美瑞。

叶栖雁想到他刚刚的话,抬腿跟着走了过去。

*************

晚风清凉,亮着灯火的江桥。

银灰色的凯美瑞停靠在江岸边上,远远的朝江桥望过去,景色美不胜收,但此时车里面的两个人,都无心欣赏这样的美景。

车厢内开着暖风,但温度始终高不起来。

“雁雁,冷吗?”叶寒声侧过身子的问她。

叶栖雁没有回答的意思,而是平视他的眼睛,直接问,“你刚刚故意向我提及到那个污点证人,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既然已经清楚这是一场我的阴谋,自然就不需要我多说。”

叶栖雁静静听着他的话,没有出声,等待着他的下文。

“在行贿案件上,那名污点证人起着最关键的作用。”叶寒声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烟时看向她,蓦地问,“你想不想让池北河出来?”

“你什么意思?”叶栖雁膝盖上的手攥起来。

叶寒声将烟叼在嘴巴里,打火机点燃的同时,开口说,“如果你答应我……”

“不可能。”叶栖雁出声打断了他。

“我还没有说让你答应我什么,你怎么就这么快下结论!”叶寒声将嘴里的烟拿下,皱眉的看向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外乎是让我离开池北河,又或者是答应重新和你在一起的回到过去,总之是让我们两个分开,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可能!”叶栖雁看向车子前方,冷笑着的语气很坚定。

“你就这么斩钉截铁,一丝考虑都没有?”叶寒声紧紧盯着她,眼睛里渐渐阴霾了起来,“池北河之前为了你能放弃了一切要带你离开这里,你竟然都不愿为了他牺牲?”

“他不会要我这样的牺牲。”

叶栖雁闻言,只是不疾不徐的说了句。

“你怎么就能肯定!”叶寒声另一只手收紧在方向盘上,骨节泛白。

“我能。”她嘴角翘了翘,语气那样的笃定。

池北河那样的男人,绝不会允许她如此做,她是那么的了解他,更了解他那份情和骄傲,倘若真的需要她来做牺牲让他出来的话,她相信,他甘愿会在里面待下去。

叶寒声冷眼看向她素净小脸上此时此刻露出的表情,那眼神里像是一汪不起波澜的湖水,却又泛着令他刺目的亮亮光泽。

似是无一不昭示着,他们两人彼此心意相通的地步。

叶寒声手指收拢的更紧,有骨骼的声音在响,“那你打算要怎么做,他现在被起诉了,等着到时候罪名下来就会被判刑!即便是这样,你还是要继续跟他在一起?”

“对,我会等他。”叶栖雁腰背往上挺了挺,嘴角翘起。

“要是他最后被判了很多年,你也要等下去?”叶寒声继续追问。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叶栖雁嘴角依旧翘起。

“哪怕一辈子不出来?你后半生都花在等待上面?”叶寒声原本微垂下眼睛,这时抬眼不甘心的提醒着她,“你们并没有结婚,也算不上真正的夫妻!”

叶栖雁也不跟他争辩,只是平静说,“我带着女儿等他一辈子。”

叶寒声将手里还燃着的烟猛地掐断,再狠狠丢出去,长长的烟蒂弹在车窗玻璃上,再落在档口之间,还有零星火星闪了两下,然后灭掉。

他问的每一句,她都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回答。

每个字都是不假思索从嘴里吐出的,不用多想,不用考虑,全部脱口而出,若不是那种念头根深蒂固,怎能回答的这样毫不迟疑?

“寒声,我不知道‘现在的你’对爱情的定义究竟是如何的。”叶栖雁蠕动着微干的嘴唇,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但是在我这里,是相濡以沫,是荣辱与共。”

“我要跟你说的是,不管池北河能出来也好,不能出来也罢,对我来说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他如果能出来,我会和他携手过完下半生,如果不能出来,那我会始终带着女儿终身等待。”

“我爱他,他也值得我如此做。”

叶栖雁说到最后时是看向他的,只是那目光却又不像是看他,而是穿过他再看着另外的人。

狭小的车厢内,在汽车细微的引擎声下,她的声音回荡在各个角落,叫嚣的重复在叶寒声的耳边。

叶寒声双手都握着方向盘,坐在那的整个身子很是紧绷,眉目清朗的脸低垂在那,车子里面光线暗的关系,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眼底的真实情绪。

*******************

一时间没人出声,车厢里是诡异的安静。

叶栖雁深吸了口气,不跟他继续耗下去,打开车门的想要离开。

只是车门落了锁,她拽了两下没拽开后,扭回头的看向他,张了张嘴刚想要开口,却见他突然一跃而起,眼前跟着便是一道阴影覆盖下来。

叶栖雁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失控。

“唔……放开!”

她在副驾驶上挣扎着,却怎么也推不开他,以及他凶狠的强吻,“寒声……你……唔,你疯了!”

叶寒声好像化身为被唤醒了的猛兽般,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双手攥上了她的肩膀,用力的钳箍着,想要撬开她紧闭和闪躲的双唇。

“放开,放开……”叶栖雁还在摇晃着脑袋躲避。

叶寒声似乎和她耗上了,整个人都从驾驶席跃过来,将她死死控制在车座上。

“寒声,你疯了吗!”叶栖雁怒声的质问。

曾多少次,面对他失控的时候,他心里面都对她有着那份怜惜和顾忌,都不舍得对她有过严重逾越的行为,可如今,却完全被失控的情绪所主导了,尤其是身上那股越来越暗沉的气息。

叶寒声狠狠扣着她的肩膀,凌驾于她的上面。

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声音如从牙缝里迸出一般紧戾,“是不是当年我早这样做了,池北河就根本不会有机会!”

叶栖雁心中一骇。

她惊慌的抬眼看向他,跌入了那双染着狂怒却暗哑不已的眼睛里。

而那眼底徜徉着的光亮,让她浑身都陷入了战栗当中,背脊上涔涔冒着冷汗。

叶栖雁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她和池北河在那方面经历过那么多的翻云覆雨,对一个男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渴望的信号,再清楚不过。

“寒声,你要做什么……”

叶栖雁惊怕极了,眼睛里都是深深的恐惧。

这样狭小的车子里,她哪里能敌得过他的力气,若是他真的想要做什么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我想做什么!”叶寒声戾声的冷笑,抬手抚在了她的发上。

“你疯了,你疯了,你真的疯了!”叶栖雁睁大着眼睛,手捶打在他的身上。

“我若是疯了,也是被你们给逼疯的!”叶寒声五官扭曲的吼着。

他的目光变得越发沉郁而苍凉,头脑却在变热,之前的酒劲也全部都上来了,落下的吻狂乱,手已经伸向她的胸前,却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

“你这是为他做烈女呢?可惜,他现在待在里面什么都不知道!”

叶寒声呼吸粗重着,男人最原始的征服谷欠都被激了起来,“我当年那样珍惜着你,舍不得碰一下!或许我从开始就错了,如果我早就拥有了你,早拥有了你……”

挣扎间,外面的呢大衣迅速被扯开了。

里面衬衣的扣子被拽掉,崩在了车窗玻璃上。

“噹——”

清脆的声音响起,叶栖雁哭了出来。

若是他真的做出什么来,那么她要如何面对池北河?更何况,她现在还身怀着孩子,他力气这样大和没有控制,很有可能哪个不经意间都会伤到孩子……

她的拼死挣扎,让叶寒声的怒气陡然加深,因谷欠未得宣泄的眼睛越加阴沉深暗,只凭着感觉的想要将她狠狠的占为己有。

衬衫也随着扯开后,里面有着让人无限遐想的*。

在他伸手去要扯向她牛仔裤时,突然听到了低低的一声。

“我恨你。”

这三个字,像是迎头一棒。

叶寒声所有动作僵止在那,怔楞的问,“雁雁,你说什么?”

“我说我恨你……我恨你!”叶栖雁紧紧咬着牙关,眼睛里像是充斥着血一样的红,“你如果真的继续这样做下去,我会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

从她嘴里亲口听到“恨”这个字眼,让叶寒声陡然清醒过来。

他这才意识到,她素净的脸上没有半分的血色,嘴唇都已经被咬出了血,而泪水湿了眼睫毛,看向他的目光就如同她话里所说的,那样满到溢出来的强烈恨意。

“我怀孕了!”叶栖雁对着他嘶哑的喊,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小腹,“你如果害我失去了孩子,我恨你,恨死你!恨死你,恨死你……”

叶寒声震惊的向后晃了晃,额头和手心里都冒着冷汗。

只是瞬间浑身就被冷汗给湿透了,像是毒蛇一样的被缠住了,紧紧的缠住。

叶寒声看到她红通通的眼睛里,此时有着自己的影子,变形了的、缩小了的影子,他对着自己的影子,所有的情绪和力气都在一点点的漏掉……

天……

他做了什么?

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叶栖雁将胸前衣服紧紧的拢好,环抱着自己,以十分恐惧和憎恨的目光瞪着他,眼泪在不停的往下流着,她还处于刚刚的后怕当中。

“雁雁,雁雁……我……”

叶寒声举高了自己的双手,却连对不起都说不出口了,因为道歉根本不够。

他往后靠在车窗玻璃上,尽可能的远离她,然后再跃身回到驾驶席上,他想要表明自己的歉意和懊恼,可嗓子里抽紧的要命,连他都恨自己刚刚的行为。

车锁“咔哒”声响起的瞬间,叶栖雁几乎推开门的冲出去。

江边的夜风强劲,呢大衣的拉链已经被扯坏,根本系不住,风冷冷的灌进来,她整个人都在哆嗦,可也敌不过心上面的哆嗦。

叶栖雁快步走着,几乎是在小跑,想要快些离开这里。

身后的叶寒声紧随而来,他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试图想要给她披上。

“滚,别碰我!”

叶栖雁躲的远远,避他如蛇蝎一般。

叶寒声什么都做不了,知道她此时有多憎恨自己,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替她拉开了车门,那样懊恼和悔恨的看着她。

叶栖雁紧紧环抱着自己,弯身的坐进去,连个眼神都没再和他相接。

车门关上后,出租车便疾驰而去。

叶寒声站在原地良久,忽然仰头望向夜空,大笑起来。

耳边一遍遍回荡着的都是她的那句“我恨你”,眼前浮现的也都是她恨意的眼神,她现在对他,连路边走过的陌生人都不如……

叶寒声问着自己,现如今的这一切,难道就是他想要的吗?

不,不是。

她的恨让他明白了,自己拼了命想要挽回的,不过是那段记忆,以及记忆里的那个雁雁。而现在她眼里心里,都只有另外的男人,已然是生长于别人的世界里,只为别人而活,不再是他的那个雁雁。

她的恨让他看清了现实,终于从迷宫里走了出来……

******************

太阳西斜,高档的住宅小区。

门铃声响起,是双双过来的白娉婷和郁祁汉,来的话除了探望她,自然也是谈一些有关池北河的事情。

原本在客厅玩的小糖豆,依旧是最会察言观色,知道他们大人要在一起谈论事情不要自己知道,乖乖的带着土豆就跑上楼了。

白娉婷在得知叶寒声对她所做的事情后,气愤的直拍茶几。

“天杀的!他竟然能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到底还是不是人啊!幸亏他最后清醒了,否则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不堪设想的事情,简直畜生都不如!”

越说越激动,白娉婷杀气腾腾的就起身,“不行,我得找他算账去!”

叶栖雁拽都拽不住,还是旁边的郁祁汉帮忙按住了她,才算是消停了不少。

“寒声的事情我不愿再想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待在里面的池北河。”叶栖雁对着闺蜜小白皱眉说,语气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担忧来。

“我听说检察院那边已经要起诉了?那会不会真的判刑啊!”白娉婷脸上表情也敛起。

“现在都不好说。”郁祁汉沉吟的说,也是一筹莫展,“律师的意思是不乐观,但不知道北河是怎样打算的,律师说他始终都表现的很淡然……”

三人正处于凝重气氛时,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谁来了?”白娉婷奇怪的问。

叶栖雁也是未知,起身说,“我先去开门。”

走到玄关处将防盗门打开,外面却站着名身材魁梧的陌生男人,不知是天生还是性格的关系,看起来冷眉冷角的,但难掩身上那股子****。

“请问你是……?”

叶栖雁怔了怔,不解的询问。

她怀疑对方是找错了门,正想继续问时,身后响起了惊讶的声音,“路队?”

郁祁汉是见她半天都没有进来,肩负着替兄弟照顾的职责,不放心的过来看看,可是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这样大牌的人物。

“你就是北河的爱人吧?”陌生男人笑了笑,自我介绍的说道,“你好,我是路邵恒,和北河有不菲的交情。”

叶栖雁听到后面的话,连忙请着对方进屋。

原本三个人的客厅里,又多出来一个人,而且身上有着不同一般人的凌厉气质。

“叶小姐可能不熟悉我,不过我对你可不陌生,北河为数不多找我的帮忙里,都是有关叶小姐。包括制造的车祸,还有商业罪案。”路邵恒坐下后,看向她笑着开口说。

“我没听他提起过……”叶栖雁呆了呆。

“这就是男人。”路邵恒淡淡的句。

叶栖雁心尖颤了颤,能听出这样简单的一句里都饱含着什么。

“路队,你怎么会过来,也是听说北河的事情了吗?”郁祁汉和路邵恒也通过池北河有认识,不禁问。

“北河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做完了,所以过来知会一声。”路邵恒放下茶水杯,缓缓回道。

“知会什么?”叶栖雁感到一头雾水。

“明天这个时候,他会平安无事的出来了。”路邵恒笑着继续说。

“什么!”叶栖雁失声的睁大眼睛。

一旁的白娉婷和郁祁汉也是双双惊讶,怀疑自己听错了的模样。

“我没有开玩笑,是在和你们讲真的。”

“我这些天所做的事情,也都是暗里北河交代我的。”路邵恒笑着再次开口,“我相信他应该是在叶寒声有所动作时,就察觉到了,料到了会发生的这些事。对于这一切应该都是在他的掌握当中。”

“路队,这是真的吗?”

叶栖雁咽了咽唾沫,仍旧不敢置信的问。

“嗯,我像是特意跑来逗你们的吗?”路邵恒笑了笑,难得开起了玩笑。

叶栖雁捂住了嘴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的不知如何是好,前一秒他们还在为池北河的事情犯愁,可下一秒这个路队从天而降,还带来这样的消息。

“北河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们母女,不过我现在看来,觉得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路邵恒挑了挑眉,如此说道。

叶栖雁感激不已,“路队,真是谢谢你!”

路邵恒摆了摆手,正想要再说什么时候,突然响起阵嘈杂声。

“爸爸接电话,爸爸接电话——”

仔细一听才辨别出是孩童的录音,只见路邵恒将手机拿了出来,而声音出处正是他的手机。

“抱歉,是我的小儿子。”路邵恒站起身,歉意的笑了笑表示,“年纪还比较小,比我太太还要粘人,时不时都要打电话知道我的行踪。”

叶栖雁闻言也笑了,并没有意外,刚刚从进门时就有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一直戴着婚戒。

路邵恒走到了落地窗边接了电话,从侧面的角度望过去,能看到他脸上浮满了慈父的光辉,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是最有魅力不过的。

叶栖雁收回视线,就看到郁祁汉和白娉婷两人都双双低垂下了眼睛,似乎是都双双想到了自己那个流逝掉的孩子。

她看到,郁祁汉伸手握了握小白的,很紧。

接完电话的路邵恒走回来,没有坐下的说,“我的任务也都已经完成,我小儿子还等着我回去给他组装、枪支玩具,就不多待了!等北河出来后,有机会话我会再来拜访的。”

“路队,我送送你!”郁祁汉忙站起身的说。

叶栖雁和白娉婷见状,也都跟着站起身,一并送着往玄关处走。

走到门口换了鞋子要离开的时候,路邵恒饶有兴味的看了眼郁祁汉和白娉婷,上前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压低声音说,“我曾经和我太太一起走了十年的时间,可我仍然因为家庭的原因没有把握好,最后还让她带着孩子离我而去,一走就是四年多,那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虽然我现在家庭美满,可我后悔那段时光,我是过来人,希望你别和我一样。”

说到最后,路邵恒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郁祁汉的肩膀。

郁祁汉闻言,怔了怔,随即眼睛里的神色转的幽深起来。

路邵恒跟他们说再见,正要迈出防盗门要走之际,郁祁汉的手机也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后接起来。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很是震惊的扬声了句,“你说什么?确定吗?”

结束了通话以后,他脸上的表情还保持着受到震惊的模样,手机很慢的从耳边拿下来。

叶栖雁被弄得心神都跟着一凛,紧张的看着他,害怕是有关池北河不好的事情。

“谁的电话,到底怎么了?”白娉婷上前急忙问。

郁祁汉看向他们,嘴角扯动着说,“刚刚律师给我来的电话,说是公安局那边放人了,不是保释,而是无罪释放了,那些罪名也全部都没有了!”

闻言,叶栖雁和白娉婷对视了一眼,双双睁大眼睛。

十多分钟前才刚刚得知池北河会平安无事的消息,可才转眼间,这么快就被释放了?看来路队可真的是神通广大,都不由激动的看向他,只是他的表情却明显更差异。

“不应该吧!”路邵恒皱眉,语气是很费解和纳闷,“我今天下午才将所有的材料送上去,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放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快……”

“我也觉得不应该。”郁祁汉晃着手里的手机,说着,“可是电话里说的千真万确,北河都已经从局里出来了,现在应该已经是在回家的路上了!”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路队所说的,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出来,可电话里又是说的千真万确,不管是怎么回事,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要池北河平安无事就好!其他的也根本不重要!

叶栖雁双手紧攥着在嘴边,几乎快要喜极而泣。

她终于能够见到他,他终于能回家了!

*******************

“叮——”

叶栖雁站在玄关那,隐约的听到外面的电梯提示音响起。

她屏息着竖起耳朵聆听,渐渐的,有由远及近的熟悉的脚步声,她的双手都紧紧的攥握在了一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防盗门。

终于,防盗门被人从外面给拉开了。

池北河单手抄着裤子口袋的走进来,两条大长腿立在门口,身上穿着的是她之前送进去换洗的衣服,干干净净的,下巴上的胡渣也都剃光了。

严肃的脸廓上五官依旧线条立体,眼皮内双显狭长的黑眸里,眸色沉铸。

他看上去,像是和曾经的每天一样,只是忙完了回到家里而已。

池北河脚步刚迈进了家门,面前就多了一双男式拖鞋,穿着红色大嘴猴的女儿,撅着小屁股笑米米把拖鞋摆到他面前,以此欢迎着他的归来。

他抬起黑眸,里面溢满了炽热的温柔凝向站在女儿身后的她。

“池北河,你回来了。”

叶栖雁柔柔的笑,柔柔的说。

得知他从局子里出来的消息后,她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高兴,但并没有急着跑出家门找他,而是像她对着他说的那样,带着女儿的在家里等他回来。

“嗯。”池北河喉结滑动,勾了勾薄唇,“我回来了。”

叶栖雁再也忍不住的快步上前,澄澈的眼睛里闪烁着的都是晶亮泪光。

他在她抬脚的同时,已经张开了怀抱的迎接,将她整个满满的抱在了怀里,收紧着臂弯的力量,恨不得能再紧一点,让彼此融为一体的再也紧密不可分。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回家!”叶栖雁将脸紧紧埋在他的怀里,终于能够流出来的泪水,晕染了他胸前的衬衫。

“我回来了。”池北河重复着这句。

这段小小的分离,让两人都尝到了更深刻的爱。

池北河下巴搁置在她的头顶,低眉的视线胶在她身上,“雁雁,我很想你。”

“我也是!”叶栖雁哽咽的直点头。

直到此时此刻,她见他重新回到了家里,一颗心也终于算是彻彻底底的放下了。

都来不及换鞋,也顾不上进去,就在玄关处,两人旁若无人的紧紧拥抱着。

小糖豆在旁边等了好半天,看爸爸妈妈也没有搭理自己的样子,急的直蹦跳,也伸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胳膊嚷嚷着,“爸爸,爸爸,我也要抱抱!”

池北河看向仰着苹果脸的女儿,薄唇勾起的弧度更大。

他稍稍俯身,将女儿一同抱起来,然后将她们母女收拢在自己的胸膛间,享受着来自家庭才有的温暖。

题外话:

白天写到一半忽然有事处理出去了,赶回来都傍晚了,急的我键盘都快敲掉了!有关路队的故事,可以看完结文《总裁老公,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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