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她也只是顺着这个事说说,到时候肯定是要给工钱的。
沈华柔猜测,贺元凌说人的多半是有他那些朋友的功劳。他那些朋友上辈子是不是跟他走了同一条路?正所谓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万不能再把路走窄了。
他们夫妻间说笑也就罢了,在正事上还是不能马虎。
“大哥说的是,我都知道的,万没有请人办事还不给工钱的道理。
到时候啊,便是贺元凌我也给他开一份。”
后面这话就是说笑了,听得沈伯荣哭笑不得,直拿手指头点他。
“这是你们夫妻俩的事,我管不着。”
妹妹现在这样还能拿贺元凌开玩笑,总比之前连提都不愿提的强。
“反正现在毛师傅还没空,你也别着急,我再跟父亲和伯庆商议商议。”
有父亲和哥哥们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大家集思广益怎么都比她自己关在家里想的多,想得周到。
“好啊,那就再辛苦你们了,我就知道回来这趟准没错。”
正事说完了,沈伯荣以为妹妹会问些关于贺元凌生意上的事,结果她是半句都没提,就连他主动提了,她也不接话。
当大哥的为了妹妹简直是操碎了心,“前头魏家宴请,我也去了,我无意间提了元凌他们那个车马行,好多人都来问我呢。
说是指定送货都得要熟人介绍,不是熟人只给银子都不接单,回来后连着几日都有人上门来求我介绍。
不得不承认,之前是我小看了他们,还当只是个寻常车马行。
后来我专程去看过他们那些人,个个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绝对不是那种看着唬人,是真的都能以一敌多的大汉,还日日都操练。”
在这一点上沈华柔是相信的,照贺元凌的性子他不会允许有滥竽充数的存在。
比起这个来沈华柔更上心的是大哥说去魏家,“难怪前天有魏家的媒人来家里提亲,原来原因是在这里。”
魏家是觉得贺家有前望,消息还是从大哥口里出去的,这就不奇怪了。
沈伯荣倒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个事,也来了兴趣问上一问,“魏家提的谁?”
“给魏家小儿子提的我家小妹,说是贺家点头的话就先订婚,等两人到了岁数再成亲。
大哥可知那魏尧如何?魏家的情况又如何?”
要沈华柔说,就直接拒了才好,贺淑惠才多少岁以后如何能定?
再如何,总比去配个庶子,还得个庶长子来恶心人的强。
等到大哥高中,贺元凌也有战功在身,他魏尧哪还够得着淑惠。
本就是他魏家高攀,还做尽恶心人的事。
一时没有注意收敛好情绪,也没有注意到被沈伯荣察觉到。
“华柔可是觉得魏家有什么不妥?”
沈伯荣并未先说他对魏家的了解,先问了妹妹。
在大哥面前沈华柔没有多的顾虑,有什么就说了。
“我是不了解魏家的,但去过几次魏家的宴会,只是觉得魏夫人有些严厉,魏家几位姑娘都家教甚严……
其实我也不了解的,只是怕万一淑惠高嫁去了会不习惯。
淑惠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从小得公婆夫兄姑姐他们万般疼宠着,尽由着她性子了,怕是与魏家格格不入。”
沈华柔这么一说,沈伯荣立马就联想到她,他是有妹妹的,自然深有体会。
想了想,便说了他对魏家的了解。
“魏县丞擅于钻营,但家中却是一切都放手交由魏夫人管理,魏夫人管家有方驭夫有道,家中的几个子女也都教养得体,确是贤内助。”
沈华柔听懂了,便是魏家里是魏夫人一手遮天。
但就是这样也有了魏尧,可见魏家后宅里藏龙卧虎,确实不适合淑惠去。
“淑惠的婚事还是要公婆做主的,我这做嫂子的问问也只是给个意见参考,权当是尽了心。”
贺家的事沈伯荣也不好再多言,能说这些已经足够,正如妹妹说的,最后还是要贺家二老做主。
他还有个事要问,“你让赵志带话说粮食的事,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这可是把沈华柔给问到了,她忘了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生,只有她知道乱世将临。
先是梁州地龙翻身又接连大雨导致多处发生泥石流坍塌,各地良田房屋被损毁严重,后有雍州边境起乱,一开战就是两年,百姓困苦民不聊生。
现在要如何跟大哥解释?
这些她都不能说,最后只找了个借口。
“听闻今夏梁州多地干旱,我也是以防万一。”
梁州干旱这个事沈伯荣也是听说了的,但后来下了雨他就没怎么在意,现在妹妹再一提,他也多少放了些在心上。
“有备无患总没错,那就先存着吧。”
左右也是自家的,不怕亏了本钱,以后也不是不能再出。
沈华柔不由庆幸,也就是大哥信任她,不然她就要被怀疑了。
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不能在外暴露,她还不想死,也想为此连累家人。
贺元凌来的时候还算早,去见过母亲后他们便往家里赶。
这个时候回去不早不晚,虽然知道婆母不会说她什么不合适,但她还是要自觉不是。
贺元凌在岳母那里得了夸奖,心里的美滋滋在面上更是显露无疑。
他咧着的嘴角看得沈华柔都眼睛疼,“就不能多少收敛点吗?”
当时她也在场,先是大哥说他弄的册子有想法,很实用,又是母亲说他太惯着自己,叮嘱他别什么都将就着,再养成她为所欲为的习惯。
哼!大哥和母亲还不是象征性的夸夸他,他还尾巴翘上天去了,怕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吧。
某些人就是越说越来劲,不仅不收敛,还乐出了声,又抖上了腿。
得意就罢了,抖腿是沈华柔怎么都受不了的,这都是什么臭德性。
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他正抖得起劲的腿上。
“啪……”
“什么毛病!”
被打了,贺元凌干脆抓住打他的手,稍一用力就把人捞过来抱上被打的那条腿上。
脸上依旧不改得意之色,还年纪轻轻的眼角都要笑出褶子的架势,一口大白牙在她眼前晃。
“啧啧……我看夫人这是酸出老陈醋的味儿了,嫉妒岳母更喜欢我这个女婿。”
沈华柔实在不想看他那张讨打的脸,但又离得太近躲不开,于是便垂着眼睑不看他。
可再看到的东西却让她红了脸,又气又恼还十分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