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龙白天就去各个点视察一下,处理一些急发事情,大多时候就是在家里抓紧时间复习。

余老师和石校长源源不断的给他提供一些试卷资料。

现在的徐二龙已经不需要再去市里各个学校抓试卷了,石校长已经利用他的职务之便,加入了许多学校的考试卷子。

这期间,徐二龙去参加了公判大会。

公判大会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提前好几天就在县城传开了。

到了公判大会这一天,徐二龙专门安排出时间,去看公判大会。

当然,这种情况,徐二龙肯定叫上张金芳一起,让她亲眼看看,伤害她的人,最终会落到什么下场。

能被弄到公判大会上宣判的人,罪名都算重的。

看样子,这一次的徐冬生,怎么也会重判。

等到公判大会那一天,徐二龙收拾一番,打扮得精神抖擞,仿佛要参加什么重要会议一样。

然后,他带着张金芳一块儿上街。

公判大会是在电影院门口举行。

电影院下面的空地广场上,一直到街心花园中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这些都是听说今天开公判大会,跑来看热闹的。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三五结伴而来的妇女,也有不少孩子在中间穿跑打闹,甚至有年轻的父亲,带着年幼的孩子来参加。

甚至怕孩子看不见,年轻的父亲还把孩子给架在脖子上,让他坐得高,看得远。

这年头的人,亲子活动就是如此的震撼。

据说,有一个心大的父亲,还带着自己几岁的孩子,跑去枪毙现场,看枪毙犯人。

那年头的人们,压根儿没有想过,这样血腥暴力的场面,究竟适不适合孩子观看。

总之,现在的公判大会,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就当一个娱乐活动,都是跑来看稀奇热闹。

徐二龙跟着张金芳站在广场下面,怕人多走散,徐二龙拉着张金芳站到自己的身边,一直紧紧拉着她的胳膊,以免被人多给挤散了。

电影院的二层高台上,站满了公安,一个个全副武装,严肃对待。

随即,一个个犯罪分子被押了出来。

他们剃着光头,双手缚在身后,被粗大的麻绳五花大绑捆着,荷枪实弹的公安分别站在身后,严密看守。

上面的工作人员,一一宣读着这些人员的犯罪事实,宣判他们的罪名。

徐二龙站在人群中。

因为距离太远,他看得并不清楚,不知道哪一个人员是徐冬生。

毕竟,距离这么远,而且,这些犯罪分子又是清一色的剃成光头,脑袋紧紧低垂着,远远望去,只能看见一个个锃亮的头顶,光溜溜的,如一个个铁蛋。

四处架着的喇叭,传来公判人员的声音。

犯罪份子xxx,现年二十五岁,在x年x月x日,犯了什么罪……

犯罪份子xx,现年三十岁……

犯罪份子xxx……

徐二龙侧着耳朵仔细听着。

这些人,跟徐二龙都没关系,所以,人家犯什么罪,判什么刑,徐二龙并不关心。

他只关心,徐冬生判多少年?

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徐二龙终于听见了徐冬生三个字。

他全神贯注的听着。

四周的人声很嘈杂,但徐二龙还是听清了,徐冬生因为烧抢打砸,衅事滋事,蓄意伤人,被判十年刑。

十年……

也差不多了。

毕竟现在严打期间,量刑一惯是向着重的判。

如果再过几十年,这打伤人,估计也不算什么事,只要赔偿到位,当事人出具谅解书,甚至可以当没事发生。

徐二龙静静的听着,无悲无喜。

曾经,他真心实意把徐冬生当父亲爱戴着,甚至为了替徐冬生治病,不惜倾家荡产,只为心中的那一点血肉亲情。

可是,徐冬生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践踏,完全无视徐二龙这个儿子的付出,将徐二龙伤得体无完肤,哪有一点点亲情可言。

父子俩,现在就如仇人。

徐二龙一边听着关于徐冬生的宣判,一边微微侧目,打量旁边的张金芳。

看她神情平静,徐二龙也拿不准,张金芳是因为听力没有彻底的恢复,没听清刚才的事,还是她已经对徐冬生早已心如死灰,关心他的一切,已经不喜不悲了。

最终,徐二龙还是告诉张金芳一声,徐冬生因为伤害她的缘故,被判了十年刑。

“妈,他被抓了,重判十年,以后,他不会再敢随便来伤害你了。”徐二龙对张金芳道。

张金芳点点头。

那些年,嫁给徐冬生的那些年……不,应该说,成为徐家童养媳的那时起,她就整日活在打骂中,可她又没办法反抗,只能逆来顺受。

甚至在初初离婚的那一段时间,她都经常做梦,梦见被徐冬生打。

现在,这徐冬生被抓了,要被劳改十年,她终于不用担心,不用再害怕被徐冬生打了。

她不用再害怕做恶梦了。

唯一遗憾的是,徐老太并没有在公判大会上出现,估计她没有判刑。

想想也正常,徐老太年龄大了,又不是主犯,不可能重判。

相信经过这一次的教训,能彻底的打消她的嚣张气焰,看她还敢不敢再这么无脑害人。

****

金牙齿独自喝着闷酒。

他已经从“步步高”皮鞋店彻底的离职。

如徐二龙所言,大家好聚好散,徐二龙并没有为难他,如数的给他发放了工资,也说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这让金牙齿郁闷。

自己就这么无足轻重?

要离开,二哥也不挽留一下?

“二哥,如果可以,能不能先拉一车货给我们?”袁娜笑呵呵的望着徐二龙,趁机狮子大开口。

如果,能从徐二龙这边,直接赊帐一车货,那又可以减少多少的钱啊。

徐二龙呵呵笑着,不动声色道:“如果金牙齿来找我开这个口,大家兄弟一场,我当然会给他这个面子。”

换句话来说,你袁娜什么都不是,就别腆着脸在我的眼前来说这句话。

一车货,这得多少的本钱?

就凭你袁娜的脸面,想这么两句话,就赊走一车皮鞋,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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