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刚刚为什么……
邢修像是晃了神站在原地没有动,甚至手上的剑都滑落了下来。
“你真的要放弃?”
“杀了他……手刃仇人,为自己,为你的母亲报仇吧……”
容衍喋喋不休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徘徊,她烦躁地对他怒喊:“够了!别再说了!”
“别再说?”容衍指着燕勋珥,定定看着面色苍白的邢修,“你明明已经知道,这个人杀了你的父母,还是说——你顾忌着你和他这点微薄的血缘关系不忍下手?”
“锦画……锦画……”
燕勋珥极度哀痛哭到嗓音嘶哑却还在苦喊着。
邢修眸子从燕勋珥身上划过,她别开脸,“我绝不动摇。”
容衍拾起地上的剑,递到邢修面前——
“那么,杀了他。”
***
“丞相大人,附近弓箭手以及埋伏的禁卫军已被清理干净。”杨乘韫报告道。
“宫里形势如何?”
“燕勋珥动作挺大,几乎宫里人人都知道进了刺客,弄得人心惶惶,这不明摆着他一旦抓住邢公子定会下死罪。”
“叫各宫里的主子稳住人心,落旸宫那边禁止再有任何人进入。放出消息,说燕勋珥已经抓到刺客,刺客已被当场处死。”
“是。”杨乘韫拱手退下。
“你可知你擅自带兵进来……会造成什么后果?”清润的嗓音,带着一丝担忧。
“我知道。”萧泊垂了眸子,“但是我不能让她有事,沉逸。”
眉目清凉,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骑在马上,端庄姿态,好似一副山水画卷,多了几分浓墨重彩之美感。
季沉逸轻声道:“抱歉,闻洲,并非我怪你,只是这事实在不好交待……于皇家,于季家……”
“我知道。”萧泊紧抿着薄唇,没再说话,驱动身下马匹向落旸宫奔去。
……
“杀了他。”
邢修转头,眼前那边泛着冷光的银剑近在咫尺,还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这一瞬间,她突然清醒过来,她垂着首,向那把剑伸出手——用力一掀,剑掉落在地发出声响来。
容衍怔住,停留在空中的手空空如也,“邢修你……”
她低低嗤笑一声,道:“杀了他?容衍,你是我的谁?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邢修,你难道不想杀了他吗?!”容衍狠狠指着地上的燕勋珥,“你看他这种假兮兮恶心人的模样,难道你会被他骗了?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不想杀他?”
“……”邢修眼眸垂向地上的燕勋珥,喃喃道:“不是现在,也不是我……”
“什么意思?”容衍几乎要被邢修弄疯,他冲上去狠狠摇着她,想把她摇醒!
仇人就在面前,她竟然不动手?!
“你为什么要叫我动手杀他?”邢修一把推开容衍,“你想他死你自己动手啊!”
“要是我能动手……”容衍气急败坏。
“???”
对上邢修怀疑的眼睛,容衍及时收住,他丧气道:“罢了,我管不了,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但,那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