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茹的手一顿,她听出楚昭语气里的歉意,只是心底还是有一道坎儿。脑海里尽是娘亲教导她的话语,终还是抬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宁儿为了这事儿都见血了,杨氏可以进府,但是那个孩子不能入族谱,不能姓楚。老爷若是真心怜惜宁儿,就不能让她丢了侯府嫡长女的尊贵!”薛茹脸上的神色透着坚定,后院多个妾侍无所谓,但是原则不能破。
这个侯府,谁都别想比她的孩子更尊贵!
“我知dào
,宁儿怎会知dào
这事儿?”楚昭眸光一闪,成亲以来薛茹一直都是顺着他的,这还是头一回她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这还不得问问她的好二叔!”一提起这事儿,薛茹的语气就带了两分嘲讽,将女童的话说了几句。
楚昭的脸也变了色,忽然想起他成亲前几日,楚明拉着他猛灌酒,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发xiàn
身边躺了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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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你知dào
杨氏是谁的女儿吗?”楚昭抬手摸着薛茹的侧脸,声音温和就像是哄着她一般。
薛茹身子一僵,撇开脸似乎想躲开他的触碰,无奈男人的手紧紧跟随着。她轻叹了一口气,只得作罢,敷衍性地摇了摇头。
“她是当今大学士杨崇文的庶女。”楚昭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也带着几分阴冷。
薛茹的身子一颤,她猛地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半晌才呐呐地问道:“那么她是如何到、到你的床上的?”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问出了口,脸上不由得爬上两分红晕。
“我也在好奇,先前我根本没见过她,酒醒之后她就在床上了。”楚昭低声说着,看到女子低着头,连后颈都泛红了不由得心头一荡。伸手用力将她抱进怀里,接着说:“当时我还年轻,况且没几日就要迎你进门,只想着赶紧解决根本没细想。就把她托给了二弟,我只拿了银子出来,宅子下人都是二弟打点的。后来她说有了孩子,那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就去过几回,想着永远养在外面供她吃喝,最后给她嫁个正经人家就算了,没想到”
楚昭的语调里透着十足的疲倦,他根本没想到时隔八年,竟然会被翻出来。而且还是二房一手策划的,现在想想或许八年前楚明就算计好了?
薛茹不禁紧了紧他的手,宽厚的手掌还是那样的温暖。想起当时年少轻狂准bèi
迎娶娇妻的楚昭,却因为一夜荒唐感到惊慌失措,又隐瞒了这么久,现在当着那些下人和孩子的面儿,把这件不光彩的事情扒拉出来,他的心情一定很难受。
“那个孩子只要学好,我会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看。等到她出嫁的时候,我也会把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夫妻本为一体,这回我和你一起扛。以后的酒可得少喝,特别是跟二弟出去的时候。”薛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声音娇软了下来,捏着他的带着薄茧的手掌。
夫妻俩靠在一起,一时酸甜苦辣咸都涌上心头。薛茹的眸光微冷,杨氏的身份保住了楚子衿,但是让宁儿撞头见血这事儿不会轻易就了结了。她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等着杨氏进入大房后院,她也来尝试一下那些阴狠的招数。
绣线带着杨氏母女去了后院的客房,卢秀也跟着过来,她的脸色透着几分阴沉。
“绣线,你先在前头走,我和她俩说会子话。”卢秀勉强撑着一张笑脸,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强硬地塞进绣线的衣袖里,还冲着她使了两下眼色。
绣线本来不想要的,瞧着卢秀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实在是憋笑得难受。再加上卢秀本来就小心眼儿,若是不收就怕她回头乱说。绣线也不想和杨氏母女走在一起,就轻笑着点了点头:“成,那奴婢就先看着那些人收拾屋子,您三人慢慢走。”
卢秀看着绣线走了,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杨氏母女也抬起了头,悄悄打量起周遭的环境。两人虽碍于面子没说什么,但是眼神里都透出几分艳羡。
“这位姑娘,你说说你推谁不好,偏偏要推我们侯府的宝贝大姑娘?你这还要不要进侯府?求了我们老爷,就该听从安排,只会添乱!”卢秀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几分不屑的神情。
上不得台面的小妇,即使楚惜宁那妖精的确可恨,也不能当着那么多的人动手推她,可不就在府上给自己竖立敌人吗?首先老夫人那里就不会再想多看这位姑娘了。
杨氏连忙把楚子衿护在身后,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柔声说道:“我们子衿不是故yì
的,大姑娘太过娇弱了。还请二夫人在二老爷面前多说好话。”
卢秀见杨氏服软,心头又舒服了不少。本来这府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奉承她这位二夫人了,如今杨氏这样一说,虚荣心作祟她又不由得挺起了胸脯。
“我早就听闻二姑娘绣工了得,若是日后见到,定要向她讨教一番的。”一旁的楚子衿已经恢复过来了,冲着二夫人恭谨地行了一礼,脸上也带着谦和的笑容。
如果是楚惜宁瞧见她脸上这样讨好巴结的笑容,估计早一口唾沫吐她脸上了。原来前世楚子衿身上那清高的性子,竟都是被自己惯出来的。现如今入府的不同状况,让这位水仙花也变成了路边的野花了。
“那是自然,不过你得罪了我们大姑娘,这事儿恐怕没完。”卢秀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被冷风一吹。想起楚惜宁脸上那抹天真的笑容,脑子里又清醒了,低声警告了两句。
由于楚惜宁磕到了头,大年初二,薛茹也没回娘家拜年。只带去了口信,说是推迟到初六。
女童这几日基本上都在床上度过的,就连她挣扎着要起来去请安,都被老夫人派来的幽兰拦住了。
“我的好姑娘哎,您别下床。您若是下床,老夫人非得扒了奴婢的皮不可!”幽兰挤在床边,提着女童的绣鞋,语气夸张地劝着。
屋外还是挺热闹的过年气氛,女童实在耐不住,软磨硬泡。最终还是许妈妈心软了请示过薛茹,到了午膳的时候,就抱着她到荣寿居和老夫人一起用膳。
楚惜宁躺在床上无聊地翻滚的时候,瞧见清风挑帘进来,一轱辘从床上坐了起来,冲着她招手。
“前头怎么说?”女童压低了嗓音,现在真是午睡时分,许妈妈她们好容易才被她支走了,只留了半月守在外面。
清风朝外头看看,确认无人偷听,才挨了半边屁股坐在床上。
“绣线姐姐这几日似乎在打听杨氏的家世,我耍赖问了几句,她便透露了口风。这杨氏的娘以前是杨大学士得宠的妾侍,我说那日怎么瞧着杨氏眼神不对劲,透着一股子勾人的劲儿,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清风竹筒倒豆子般都说了出来,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顺带着把楚子衿也骂了一回。
女童一拍大腿,被她逗乐了。“咯咯”地直笑,站起身搂着清风的脖颈。
“对对,说得太对了,没一个好东西!好清风,要是没了你,我定会感到更无趣!”楚惜宁脸上做出愤恨的表情,对着地面狠狠地啐了一口,又欢喜地抱着清风撒娇。
前世的杨氏偷偷跟了楚昭之后,杨崇文乃是一介清流,觉得杨氏有辱门风,彻底和杨氏断了父女关系。无奈后来杨氏巴结着二房得了势,杨氏的娘亲找上门,母女俩又把杨大学士哄住了,应该说最后杨氏过得还不错。
“得,姑娘上回还这么夸半月呢,现在又来哄奴婢。也就奴婢话多了些,等您好了就该嫌弃奴婢聒噪了!”清风撇了撇嘴,似乎对于楚惜宁这样的恭维瞧不上。
女童笑嘻嘻地又窝到她怀里耍赖,眼神却是闪着几道复杂的光。绣线能够透口风给清风,定是想让她心底有数。杨氏的出身就像有了一道护身符一般,若是处理不好,最后闹出了人命。杨崇文断了父女情意,不代表有人可以肆意欺侮杨氏,说不定还要闹出来告御状,就得不偿失了。
“咚咚”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主仆俩同时噤声。
“姑娘,吕嬷嬷就在隔壁歇着,小些声儿!”半月压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楚惜宁和清风对视了一眼,吐了吐舌头,都压低了声音说话。
大房出了杨氏这事儿,二房是上蹿下跳极力周旋,三房因受了大房的恩惠,明显老实了不少。初三的时候,索性三夫人请示了老夫人,带着楚珠去了庄子看楚珍。
过年热闹的气氛被杨氏的到来冲淡了几分,那些下人纷纷猜测客房里住的一对母女,究竟和侯府有何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妞们,二月份我放了二十天,准bèi
冲击全勤的说。
那个时候就坚决不断更了,╭(╯^╰)╮
不相信或者嘲笑我的人,都自己用手揉胸玩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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