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园中花正盛放,郎君为何偏偏采了这一朵赠与我?莫非郎君往常对这花有过何了解么?”

其实方才穆炎采花前姜漓玥只见他意味深长地在园中绕了一圈,可最后竟在最不起眼处采了一朵,姜漓玥原不知他所采为何花,直到他呈至眼前,她才看清他所采的是朵红芍药。

最令姜漓玥讶然的当属那朵红芍药虽处于偏小角落处,可盛放地比别的处于明处的芍药更加灿烂千倍万倍。

穆炎却只摇摇头:“我平日里对花其实没什么研究,只是见你兴起想让我给你采花,我便想采我认为的最好的一朵赠与你珍藏,如今你手上的便是我认为这满园中最好的,只愿你欢喜。”

平日里穆炎虽忙于朝堂政事,可只要一得了空便将心思放到她身上,如今小小一朵花竟被他说出了花样来,姜漓玥将红芍药在手中把玩一番后,指尖轻轻点着青石桌案:“郎君,你何时能舞剑给我看看?”

不知怎地姜漓玥总能联想到穆炎舞剑的模样,虽她并未正式见过,可心中隐约总藏着希冀的。

穆炎其实对她不愿有所遮掩,从前之所以从未展示过不过是觉得时机未到,可如今姜漓玥主动提出了,他自是不忍驳了她的意,可究竟剑术要示范到几分到底需要斟酌。

毕竟如今穆府养了不少新晋的府卫,虽园子里僻静,可难免也会惹了有心人的探听。

姜漓玥见穆炎已有了展现的趋势,连忙顺着话头往下道:“郎君不必过于紧张,只需按平日发挥便可,无论郎君是何模样,我都喜欢,所以郎君不必担心的。”

穆炎自是知晓着其中一点,何况他担心的压根不是这个,只不过眼下他无需过多解释姜漓玥似也能明白他心意,斟酌半晌后,他决定取剑到她面前舞上几招,也好当作给她百无聊赖的生活里添点新意。

因此刻并无剑随在身侧,他将手指蜷缩起来放到唇边吹了声哨,其中蕴含的暗意姜漓玥并不知晓,可哨声没过多久,远青便从对侧屋檐落下,手里还执着把佩剑。

这把佩剑对姜漓玥来说实在印象深刻,未等它出鞘她便已知是之前在长乐阁角落里见到的那把佩剑。

果不其然这把看似寻常的佩剑里其实暗藏玄机。

穆炎从远青手里接过佩剑,对一旁正托着玉腮准备观戏的姜漓玥道:“我也就年少时习得一些,剑术算不上高超,你看了可别觉得失望,接下来就盯紧了。”

远青在一旁睨着自家主子神色自若地胡诌,一时竟险些憋不住笑意,好在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就算旁的人不知道,远青也必定知晓,穆炎真实身手远远不如他所说的那样不堪,只不过如今局势不明的状况下,许多情况穆炎都选择掩藏真实的身手,以免遭来灾祸。

事实亦是如此,若从前所遭遇的几次伏击里穆炎显现了真实的身手,如今恐怕麻烦不断。

可面对姜漓玥时,他多少有些不忍心接着胡诌,只是心甘情愿将一切捧到她眼前,不过姜漓玥其实对这些刀剑了解并不深,定夺也是看些招式过过瘾,对于穆炎所使的招数她几乎称不上来名字。

可见他剑锋势如破竹的模样,姜漓玥难免有些惊讶,虽她不了解其中的深意,可从前待字闺中时她多少看过姜与休在府中练剑,以方才穆炎那简简单单的几招来看,竟有几分与姜与休不分上下之意。

姜漓玥敛起面上的诧异,继续托着玉腮认真观看穆炎在她面前舞剑,待剑收入剑鞘后,她久久不能回神,待还魂后穆炎早已云淡风轻地落座在她身侧,似并未发生方才的事似的。

她迟钝地将双掌合在一起拍了拍,从身上取出一方帕子替她擦拭额间的汗,待他面上已恢复往常时,才佯装不经意问道:“方才郎君是同我谦虚吧?其实我猜郎君的身手远远不止于此,不过我猜郎君也因此有些烦恼,所以才决定不将它公诸于世。”

穆炎微微颔首,手执着凉亭中放置好的玉壶轻轻沏了两杯茶,捧起其中一盏轻嗅了嗅,芳香顿时充斥在鼻腔内,他从善如流应道:“果然我夫人甚懂我也,其实如今带了一身功夫在身未必是好事,毕竟许多人在盯着穆府。”

“那郎君方才居然还愿意给我冒这个险?以后可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又不是我每个要求你都必须答应。”姜漓玥撇了撇嘴,玉手捧起茶盏学着她的模样用琼鼻嗅了嗅。

分明方才可以不答应她的,或者忽悠她说自己不会舞剑,可穆炎却同她坦诚相待,虽说夫妻间本该如此,可姜漓玥总觉得心里还是沁了丝丝的甜。

“为你冒险是我的本分,何况不过舞剑而已,总不能将我这原意曲解,何况如今穆府森严,守在这外头的都是经过我精心挑选的,你就放心吧。”

听闻府卫是特意经过安排的,姜漓玥自然也就放松许多,毕竟当真挑了自己信任的才更加能保证府内安全。

见姜漓玥兴致比在里屋时高了不少,面色更加红润了些,穆炎到底有些舍不得将她再赶回厢房内,索性他让远青将未处理完的公事全挪到凉亭里,他边处理边陪同姜漓玥。

姜漓玥见他竟将本该在书房里的正事全移到凉亭上,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郎君无需为我这样的,其实这里景色不错,我自己在这将就看看便能度过一下午了,你若有正事便回书房吧。”

穆炎早已下定主意,此刻自是不会随便动摇,见姜漓玥忧心自己耽搁了正事,他才连忙解释道:“你放心吧,这一会子功夫,耽误不了正事,何况来这儿还能省下一个冰盆呢。”

姜漓玥拗不过他,索性便安安静静陪在一旁见他一会分析羊皮地图,一会又不知同远青讲什么,虽她许多听不懂的词,可拼凑到一起大抵也能懂些。

二人商议正事时,姜漓玥自动自觉将存在感降到最低,也将绵绵的视线转移到园子里的花丛中。

一阵清风簌簌吹过,落得满地芬芳。

彼时二人正入神商讨要事时,赵隐所派的精兵早已将穆炎方才所使的剑术瞧了个清,只不过他如此做法只是为了证实穆炎身份,并无他意。

精兵名为赵丞,跟在赵隐身边许久,许多关于百苍帝之事他皆是了如指掌,早前他已知百苍帝所为以及最后临终时所遭的残害,他心中自是有些愤愤不平,眼下见百苍帝遗孤的面容已有几分清晰,难免有些欢喜。

趁着交班时刻,赵丞借机前往景鹤留下的固定联系地,兴许是傍晚时分,赵丞行至客栈时恰好赵隐等人皆在客栈中商讨要事,赵丞在外打量半晌,又瞧瞧从一扇窗户内钻入,原本正打算恐吓恐吓他们几人,却未曾想赵桥吟即刻反应过来,当即拿了折扇抵在他脖颈上。

赵丞见状,连忙求饶:“桥吟姐,是我。”

赵桥吟身手在赵丞脸上揉捏了一把,确定并非歹人伪装以后才松了手,松手后不免教训了他一番:“都说了这儿绝对安全,你要来就光明正大的来,鬼鬼祟祟做什么?”

如今赵丞是有苦说不出,可一时又不想多耽搁,索性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桥吟姐,赶下回我直接从正门进,您可放心吧。”

赵隐原本正不知深思着什么,被这一插曲打断后心中隐约有些不对劲,下意识以为是穆府出了状况:“怎么了?穆府是不是有什么新状况?”

赵丞见赵隐提及正事,连连摆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是我今天发现了他会舞剑,从前我记得你们说有套剑术来着,但我不太确定是不是。”

百苍帝从前确实有套独有的剑术,只不过他临终前只将剑术秘诀传授给穆老夫人,其余知晓内情的也不知整套招式如何使,可赵隐毕竟跟在他身侧许久,到底有几分了解,连带着赵桥吟也对其中略知一二。

赵桥吟见其中有了新进展,难免有几分惊讶,连忙问道:“那你可摸清如何使了?如果可以的话不妨使给我们看看,指不定我们能从中看出端倪呢。”

其中赵丞完全不知其中暗含的诀窍,如今能知晓的便只有零星半点东西,他仔细回忆了下,才答道:“其实全程我都看清了,不过我速度没有穆公子快,饶是我练剑这么些年也有些赶不上他。”

此话一出,赵桥吟同赵隐二人纷纷有些讶然,又齐齐点头示意他往下说,赵丞接着回应:“除了速度快,就是招式独特,而且他看的很准,基本上只要刀锋一出就必定能戳中最重要的点。”

虽然赵丞从未见过这种招式的剑术,可他也能从中看出那剑术其实并不简单,何况穆炎对外一向声称是丝毫不懂武,相当出彩的也就只有文采。

若不是有难言之隐,绝不会刻意藏起这一身好功夫,至于为何不适宜公之于众,只有他们一行人知晓个中缘由。

见赵隐与赵桥吟二人的神色,赵丞便能窥探出穆炎是他们所寻之人已是八九不离十了,可他对前朝往事并非全然知晓,现下不免有些好奇:“所以头儿,究竟这穆公子是不是我们要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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