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库尔的房间装修很豪华,这个豪华和英王乔治五世、威尔士亲王等等人她们的房间的豪华是不一样的。她们的豪华主要体现在一看就很昂贵的家具、地毯上面,而她的豪华主要体验在那些随处可见的瓷器、绘画和珠宝上面。一个是低调奢华,一个是土大款的感觉。
苏夏好几次欲言又止,他真的很想吐槽,阿金库尔你的审美真没有问题吗,最后还是忍住了。每个人审美不同,不能强求要求其他人接受自己的审美。
“提督想吐槽就吐槽吧。”阿金库尔发现他一脸便秘的表情,事实上她已经习惯了,因为每个人来她房间参观的人对于她的审美都抱有很大疑问。
“没事。”苏夏微笑,毕竟不能人家客气一下,你就顺杆子往上爬吧。
阿金库尔瞥了苏夏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她也就是客气一下,没有人喜欢被别人吐槽的,随后走到她的衣柜旁边,打开柜门,说道:“这就是我的衣柜了……提督看看,我应该怎么穿衣服比较好。”
苏夏来到阿金库尔的衣柜旁边,只见里面放着许多民族风十足的衣服,除此之外T恤、衬衣、牛仔裤什么的也不少。
苏夏简单地翻了翻阿金库尔的衣服,再看看阿金库尔,想了想说道:“我还是觉得一个人没有必要太在意其他人的意见,想怎么穿就怎么穿,穿自己的喜欢的衣服……”
“我怎么感觉提督求生欲满满的样子……”阿金库尔说,“是我让你帮我搭配的,不是提督大男子主义管天管地管穿衣吃饭。”
苏夏不好意思笑了笑。
“我先申明啊。”苏夏习惯了帮人家做事之前做一番免责声明,“我不太会搭配,我喜欢的搭配也未必好看,只是我喜欢而已。好像我讨厌的发型,许多人觉得很可爱。我超喜欢衬衣,许多人觉得平平无奇。”
“知道了、知道了。”阿金库尔不耐烦说。
“好了,不说了。”苏夏也愿意表现得太矫情,他端详着阿金库尔,只见她身上戴着许多首饰,“你觉得戴那么多首饰好看吗……反正我不太喜欢戴太多首饰……不对,首饰可以戴,戴对了非常漂亮,但不是阿金库尔那么戴。”
“我要怎么戴?”阿金库尔说。
“首饰必须根据衣服来戴,什么风格的衣服戴什么款式的首饰,而不是反过来。”苏夏说,“阿金库尔先把那些首饰全部摘下来。”
“好。”阿金库尔先把头上的首饰摘了下来,接着双手背到伸手摘下脖子上面戴的项链,然后是手镯,还剩下戒指她不准备摘下来,“提督,我不想摘戒指。我想一直戴着它。”
“为什么?”苏夏东张西望打量着阿金库尔的房间,他还是不习惯那么民族风的房间。
“那是对戒,是我和提督爱的宣言,婚姻的见证,我和提督至死不渝与天长地久的象征。”阿金库尔抓着左手无名指。
听到阿金库尔的话,苏夏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了。
“阿金库尔想戴就戴吧……不对,是不许取下来。”苏夏说,“不管任何时候都不准取下来。”他本来对帮阿金库尔搭配衣服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此时此刻想要帮阿金库尔搭配得漂漂亮亮。
“那当然了。”阿金库尔偷看苏夏,说是偷看,其实就是当着苏夏的面看他,只是那个瞥一眼立刻收回视线的动作像是偷看,“那是我的宝贝。”
“好。”苏夏说,他的心里已经一片温暖了,“现在首饰全部摘下来了,我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阿金库尔摸了摸头发,问道:“这个发型怎么样,是不是应该像是大家那样放下来比较好……提督喜欢什么样的发型?”
“我对发型要求不高。”苏夏说,“只要不是太奇形怪状就好了。”
“我听说提督喜欢短发的样子?”阿金库尔问。
“没有的事。”苏夏说,“我喜欢短发,也喜欢长发,黑长直、姬发式、渣女大波浪、大侧分……太多了。数不胜数。”
“再说发型这种东西。”苏夏扬了扬手说,“没有说哪个发型好看,只有哪个发型更适合。好像密苏里,你让她留一个像是扶桑那样的发型,肯定十分出戏……她就适合那种波浪发,坏女人的发型。”
苏夏看着阿金库尔,一头栗色的头发绾起来,说道:“这样也可以,放下来也可以……暂时先这样吧。”
“然后是衣服。”苏夏转向阿金库尔的衣柜,一边翻一边说,“首先红配绿真的不行,一定要避开,那个难度实在太大,绝对不是阿金库尔你可以驾驭的。可以的话,黑白灰百试不爽……我也不是太懂,我现在穿的都是大家帮忙搭配的。”
“这个吧。阿金库尔试试这套。”苏夏从阿金库尔的衣柜里面拿出一件白衬衣和蓝黑色的牛仔裤。
“好。”阿金库尔接过衣服放到床铺上面,随后开始解衣服扣子。
“等等。”苏夏叫住阿金库尔,“阿金库尔你准备在这里换衣服?”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阿金库尔理所当然说,她已经解了好几颗扣子了,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和黑色的内衣。
苏夏早已经是过来人了,不甘示弱道:“你想在这里换,我反正没有意见。”
“那就这样了。”接下来阿金库尔就当着苏夏的面脱了衣服、裤子,坐在床上高高翘起腿脱丝袜,看得苏夏只能背对着对着阿金库尔。
阿金库尔换上了白衬衣和牛仔裤,立刻变身都市白领。
苏夏打量着阿金库尔,指挥道:“袖子的扣子扣好,衣摆扎进皮带里。”
阿金库尔照做了,原来看起来还有些拖沓,现在看起来利落多了。
接下来,苏夏帮着阿金库尔搭配各种各样的衣服,时间过得飞快。
这是晚上十点半钟,苏夏坐在床上,看着阿金库尔栗色的头发依然绾起来,蓝黑色的衬衣搭配黑色马裤,最后踩一双黑色长靴,心跳得厉害。
“就这样了。”苏夏说。
“我知道提督喜欢什么样的穿搭了。”阿金库尔说着停顿了顿,“我觉得可以再加一点东西。”
“加什么?”苏夏问。
阿金库尔加了不少东西,首先戴上棕色的墨镜,优美的颈脖上面绑一条白色领结,戴上白手套,衬衣一边三角形的衣摆扎进皮带里,最后随意披一件外套,“我更喜欢那种能凸显身段、紧凑贴合的时尚的款式,外套穿搭上也更随性一些。”
苏夏盯着阿金库尔,他已经看呆了,揉了揉鼻子作为掩饰,说道:“你这不是会穿搭吗?”
“有吗?”阿金库尔眨眨眼睛,站在苏夏面前转了转,“提督觉得怎么样?”
“好。”苏夏说。
阿金库尔嘴角扯起一丝笑容,隐隐约约地轻哼声响起来。
“我再试试其他衣服。”阿金库尔说。
“没有了,已经全部试过了。”苏夏说,“阿金库尔还想买衣服可以去黎塞留她们的店,到时候可以找黎塞留和里昂帮忙搭配。”
“可以。”阿金库尔说,“可以参考黎塞留和里昂的意见。”
“那就这样了?”苏夏说,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就这样了。”阿金库尔说,“提督帮我脱衣服吧。”
苏夏歪着头看着阿金库尔。
苏夏这个晚上是在阿金库尔的房间留宿的。
半夜无眠。
次日,并不比昨天的精神状态好多少的苏夏拖着一副疲劳的身子卡着点赶到办公室。
企业喝着红茶看着苏夏走进办公室,今天胜利号依然没有来办公室帮大家泡红茶,问道:“提督昨天没有去找胜利号?”
“没有。”苏夏回答。
“为什么?”企业说,“你不是说知道怎么做了吗?”
“今天再去。”苏夏说,他不想解释昨天为什么没有去找胜利号。他好像被套路了,又好像没有,真的不知道了。这个镇守府实在太凶险了,一不注意步入陷阱。镇守府的生活好像荒野求生,有野兽主动出击,有陷阱守株待兔。
“随你。”企业满不在乎,反正她已经上岸了,“提督要红茶吗?”
“要。”苏夏说。
白天必须上班,想要找胜利号只能等到工作结束。不知道胜利号做什么去了,晚餐时没有找到她的身影,苏夏打算晚上去英系住宅区。
晚上七点半钟来到英系住宅区的苏夏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一动不动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她有着一头金色短发,戴着一个玫瑰花环,玫瑰花环遮住她的眼睛,看起来好像被霸凌了一样。
“冤仇。”苏夏喊道。
冤仇号,冤仇级装甲航空母舰一号舰。光辉级装甲航空母舰的改进型号。
历史上的冤仇参与了轰炸提尔比茨,不过由于效果不好,后续轰炸任务交给了路基轰炸机。她参与了太平洋作战,见证了战争胜利。战后主要作为训练舰使用,由于先天机库高度不足,不能搭载大型喷气机,战后没有太久便退役了。
游戏中的冤仇没有改造,技能只能说一般般了,又说到航空母舰太卷了,以至于完全没有出击的机会。立绘漂亮,尤其是那个换装立绘,大破立绘跪地祈祷的样子充满了宗教的神圣和亵渎的魅惑,苏夏根本把持不住。一枚小小的誓约之戒算什么。
“提督?”冤仇听到苏夏的声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你看得到我吗?”苏夏问。
“看不到。”冤仇说,“花环挡住了我的眼睛。”
“那就摘下来。”苏夏说,“真的不是谁欺负你给你戴上的?谁欺负你,告诉我。恶作剧也不行。”
“不是。没有人欺负我,也不是恶作剧。”冤仇伸手摸到玫瑰花环想要摘下来,尝试了十几秒,“摘不下来。”
“我帮你。”苏夏说,他走到冤仇的身前,仔细端详冤仇戴着的玫瑰花环,花环可以摘下来,问题是编织花环用的是玫瑰花,玫瑰花带刺,想要摘下来又不伤到冤仇就有些难了,“不好摘,最好用剪刀剪开。”
“你等等。”苏夏说,“我帮去找一把剪刀来。”
“提督不要走。”冤仇的手摸来摸去,等到苏夏把手递过去,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好黑,冤仇什么也看不到,害怕。”
“不走。”苏夏说。
苏夏想了想,一直坐着也不是,他抓紧冤仇的手,说道:“走吧,我们一起走,冤仇抓紧我的手。”
“好。”冤仇重重地点头。
苏夏牵起冤仇的手从长椅上面站起来,牵着她的手走进英系住宅区,他准备带冤仇去声望的房间。随便哪个女仆的房间都可以,肯定不缺少剪刀。
踩在走廊的地毯上,苏夏有些好奇问:“冤仇戴花环就戴花环,遮住眼睛做什么,走路都走不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没错,但是世间太多污秽的东西,用眼睛反而会看不清前进的方向。”冤仇回答。
“好有哲理的话。”苏夏问,“那为什么现在又想摘下那个玫瑰花环?”
“因为,”冤仇说,“不管这个世界有多么污秽和肮脏,只要有提督,这个世界就是光明的,花团锦簇的。”
苏夏望向冤仇,冤仇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套路,而是真心实意,有些感动,抓紧冤仇的手更紧了一些,温柔道:“冤仇小心一些,前面要拐弯了。”
“好。”冤仇轻轻点头。
“有人经过。”苏夏说,“靠边一点。”
“嗯。”
“现在我是冤仇的眼睛”
胜利号在演习之后去了一趟图书馆,为此去食堂晚了一些,刚刚吃完晚餐回英系住宅区,经过中庭看到苏夏牵着冤仇的手走过走廊。
她死死盯着苏夏,心想自己两天没有去办公室,没有帮忙泡红茶,面对如此异样的表现,你都不问一问?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还是说我根本不值一提?
胜利号扶着墙,感觉气有点喘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