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城外就像是妇人哀叹,李恪不理众人催马而过,王府侍卫、铁骑紧跟其后。
跪在地上的守将看着就像地狱出来的魔鬼一样的铁骑心中坎坷不安,东方微薄的云层中泛出了淡淡的血红色的晨光,跪在地上的守城将突然一颤,他恍惚觉得东方天际的血红色景象会发生在城外的并州军营。
并州军营营门外高约数丈的碉楼上站岗的士兵突然惊呼道,“骑——兵?”因为距离很远分辨不清楚,他第一时间吹响了军营中的牛角号。
“呜——呜——呜!”号角一响,并州大营就像炸开的锅一样,士兵们开始了混乱的集结。军营主将梁崇衣衫凌乱的踏步从主帐走了出来拉住一个跑过来的士兵问道,“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禀将军,有敌袭。”士兵语气紧张的说道。
“混账…”梁崇骂道,“太原府乃是大唐重镇,有敌袭本将岂能不知?都是一帮废物,饭桶……”梁崇骂道。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大地就开始震动,“啪嗒…啪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快备马——准备迎战——”梁崇喊道。
可是,他的战马还没有牵来,佩刀还没有拿到,李恪和三千六百骑兵已经冲入了并州军营。李恪就是想看看并州军营对于敌袭的反应,才会在出城之后和苏定方定下了这个奇袭的计谋。
他们快马杀到营门外的时候,并州大营还在混乱中,守门的将领看到是李恪就放他入了军营,故而李恪才会这么快这么顺利的来到帅帐。
“末将梁崇参见殿下…”梁崇慌了慌神,急忙给李恪施礼。
“参见殿下…”军营中诸将和士兵同时喊道。
“梁崇,维持好军营秩序,击鼓聚将!”李恪面无表情的说道。
“诺。”梁崇恭谨的说道,现在才是卯时,李恪突然击鼓聚将,他不清楚眼前的汉王,并州大都督到底想干什么,但他不敢问,只能领命听从。
“咚咚…咚咚…咚咚!”李恪坐在帅帐,听到了军营的鼓声,他表情严肃,目光冰冷,“苏烈——”
“末将在。”苏定方拱手道。
“本王命你率骑兵到辕门监军,三鼓之后若敢有不到者,给我押到帅帐军法从事。”李恪厉声道。
“诺。”苏定方领命出了帅帐。
苏定方走出帅帐,李恪开始翻看军营帅帐案几上方的几本册子,发现都是一些军中日常巡查的记录。
李恪将册子扔在桌子上向杨元宝看了一眼,杨元宝识趣的从身上拿出了一本书递给李恪。李恪翻开书页开始认真的读起来。
“并州都督府大营左营将军李孟尝参见大都督。”李孟尝是第一个在击鼓完之后来到军营的将领。
“嗯!李将军请坐。”李恪点头道,继续看他的《孙子兵法》,李孟尝抱拳说道,“多谢大都督。”然后坐在了右排第二的位置上。
半晌,帐外鼓声又起,“咚咚——咚咚——咚咚!”李恪安然不为所动,李孟尝泰然处之。
“禀大都督,都督府长史郭孝恪、都督府司马孙贰朗参见大都督、校尉郭侍封。”郭孝恪和孙贰朗一同而来,关键是郭孝恪不放心孙贰朗这个莽撞的年轻人,怕他会忤逆李恪的军令,所以刻意在出城之前到他的府上和他一同来到了军营。
“郭长史,孙司马请坐。”李恪说完继续看书,然后陆陆续续的军中将领便开始聚集在了帅帐,像都督府司马王冲等将领。
并州都督府的大小将领,功曹,参军都坐在大帐中心中坎坷不安的等到着李恪的命令。
然而,此时的郭孝恪心里很焦急,环顾四周,他发现都督府还有一个人没有到,他就是录事参军徐辉。
难道徐辉敢公然跟汉王翻脸对抗汉王并州大都督的权威,郭孝恪想到这里不由地脸色苍白,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下手的孙贰朗和对面王冲,见两人也是一脸的迷茫,心中越发的感觉事情很不妙。
“咚咚——咚咚——咚咚!”鼓声就像铁锤响在了帐外疼在了郭孝恪的心里,他明白击鼓聚将不到者的后果,那就等于公开违抗军令,轻者就像在平时训练的时候会被撤职,重者假如在战场上的话就会被斩首。
鼓声停止,李恪将书放在案几上,环顾了四周,看了众人一眼没有说话。帅帐掀开,走进来的人是梁崇,“启禀殿下…”
他话还没有说完,李恪摆手制止,语气冰冷的斥道,“军营只有大都督没有殿下,只有军法没有私情。”
“诺。”梁崇不敢看李恪的脸,特别是他的眼睛,他的心里突然一凉,身体好像变得有些冰冷,强自吸了一口气道,“启禀大都督,并州军营士兵骚乱的情况一定稳定,军营已经恢复正常,末将特来复命。”
李恪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梁崇,将目光盯在了郭孝恪的脸上吼斥道,“骑兵在三里之外冲锋,到军营门口时可以不受任何阻挡就能直入大营杀到帅帐,并州大营数万人马野狗般各自逃窜自顾不暇连来袭的敌人都不敢迎接。”
“郭长史,这就是大唐重镇太原府的武备情况吗?幸好率领骑兵的是本王,要是突厥的颉利,恐怕现在营外站着的已经不是活人了,而是被割去头颅的死尸…”
“大都督…”郭孝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恪的目光就像一根刺一样盯在他的脸上让他异常的难受,身为都督府长史他有责任担负这个治军不严的罪名。
“梁崇,身为军营守将敌人来袭之时你在做什么?”李恪对战在堂下的梁崇斥道,“衣衫不整,胯下无马,手中无刀,你是准备送死呢,还是准备投降啊?”
“噗通。”梁崇突然跪地,“大都督,末将知罪,请大都督责罚!”
梁崇倒是知趣,知道李恪今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果断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