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姑娘,”蓝香一面喊着,一面焦急万分的往屋内跑着:“不好了,姑娘”
“大清早的什么好不好的,你姑娘我现在好的很”
徐子归瞪了蓝香一眼,表现出对于蓝香吵醒自己这件事的不满
“这个时候了,姑娘你怎么还在睡!”
蓝香焦急的跺脚,上前将徐子归拉起来,一面替徐子归更衣,一面焦急不已:“月容一清早就得了消息,说是定国公府及其他被骗走的女眷至今仍未有消息,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凶多吉少?”徐子归此时还处在睡梦状态,听了蓝香的话吓的清醒了不少“可是发现了什么”
“这倒没有……”
见蓝香摇头,徐子归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那怎么就说她们凶多吉少了?”
“因为定国公等人至今还是支持着自己之前便支持的皇子,并未发生改变……”
蓝香这话,说的确实隐蔽。
若是定国公等人突然改变了支持方向,支持起别的皇子来,那还能给众人个信号,知道多半是定国公他们突然支持的皇子将那些家族的女眷抓了去以此来威胁这些朝中重臣。
“还没打听出来是谁将她们抓起来的么?”红袖听着声音端着脸盆打帘进来“辛亏皇上将咱们府上的人抓去了天牢才免去了这一灾”
蓝香摇头,叹息“如今被抓进去的定国公、安国公、平疆侯、安远伯几家的女眷若是支持的皇子不同,那还能排除一下,只偏偏这几家全是太子一派的……”
“蓝香,”不等蓝香说完,徐子归便抬手打断“女子不得涉政,朝堂上的事儿不是咱们该说的”
平日私下里她们几人谈论这些事儿徐子归都不会加以干涉,且还会提点她们几句,这次徐子归确实有些反常了
徐子归不理会她们的疑惑,而是转着手中的扳指似是说闲话一般问道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月容月溪呢?”
出于徐子归的反常,蓝香与红袖对视一眼,斟酌一会儿,亦是装作不经意般笑道:“她们两个在后院打扫呢”
意思便是两人就在附近。
徐子归点头:“你们先下去吧……让月容月溪两个将后院打扰的干净些”
言外之意。便是要她们一直在附近守着别走开。也是在告诉她们附近有人……
“左右咱们也没什么事,就留下来陪姑娘闲话一会儿,替姑娘解解闷也是好的”
红袖几人想要留下,徐子归却不让,摆摆手让她们下去
“今儿起的大早。姑娘我至今还没清醒,算是姑娘我求求你们,且先下去,让你们家姑娘睡个回笼觉罢”
“姑娘……”
红袖还欲再劝,却被徐子归打断:“下去吧”
蓝香两个神色犹豫着看了徐子归一会儿,见徐子归态度坚决,猜是徐子归有了自己的打算,也不好再劝,打了千出了去,却是也不敢走远。跟月容几人一处就躲在附近,随时准备着徐子归有危险之后能够快速进去
蓝香与红袖出去后,徐子归又装作什么都没察觉一般自顾自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数数,恰巧数到三十时,窗户处便有了异动声响……
“徐姑娘,许久不见。”
“是许久不见了,”徐子归连眼睛都懒得睁,躺在床上看上去懒懒散散的,毫无防备“只是不知四皇子这次来所为何事”
“徐姑娘眼睛未将眼睛打开就知道是爷?”虽是疑问句,徐子归却还是从莫清渊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喜悦的滋味
徐子归挑眉。着实不知道莫清渊的喜悦从何而来,从床上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莫清渊
“明人不说暗话,四皇子这次来到底所为何事?”
“我若说是来娶你的呢?”
莫清渊挑眉。一双凤眼狭长而深邃,徐子归却是觉得自己恍惚中看见了莫子渊。
虽莫子渊冷峻莫清渊温润,两人性格上似是天差地别,可若是仔细瞧着两人,却又发现两人长相上竟有七八分的相似,竟比一母同胞的兄弟还要像些
见徐子归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莫清渊笑道:“怎么?听说爷是来娶你的高兴傻了?”
被莫清渊这般一调侃,徐子归才渐渐敛了神色,淡淡开口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四爷日后还是不要再与云锦开这样的玩笑……”
“爷没跟你开玩笑,”莫清渊打断徐子归的话,捏着徐子归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爷这便去求皇上赐婚”
徐子归却是冷笑:“四爷的正妃早就被郑国公府上的二姑娘占了去,难不成四爷要云锦与人做妾不成?”
“妾又如何,只要有爷的宠爱怕什么”
莫清渊笑意张狂,前些日子他从李顺德那儿早就证实了皇上如今确实已经病的药石无效,莫子渊私藏龙袍之事也已经坐实,莫文渊对他来说直接不值一提,如今他只等着皇上眼睛一闭撒手人寰,那大周的一切便也就是他的了
上一世莫清渊骗她嫁给他时,还是一副雅人深致谦谦君子的小生模样,一点都不像现在这样的猖狂,看来皇上已经对莫清渊起了怀疑
如今莫文渊抓了众多朝中重臣家里的女眷威胁朝中重臣,一面在暗中蓄力准备逼宫。莫清渊则是暗中蓄力,就等着莫文渊逼宫时救驾。左右皇上已经药石无效,太子与莫文渊两人都曾意图谋反已经寒了皇上的心,而自己却是救了皇上一命,届时皇上定会将皇位传给自己,等皇上两眼一闭,自己便可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
徐子归心理暗暗冷笑,莫清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李顺德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对皇上一直以来忠心耿耿,皇上对他也不薄,只要不牵扯到朝堂中事,不涉及皇上的底线,即便李顺德偶尔贪一些。皇上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会说什么。李顺德又怎么会像王全顺那般狼心狗肺
敛了心思,徐子归挣脱莫清渊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将头撇开。颦眉,威远候已死,威远候世子通敌卖国被关押起来,徐氏整族全部落难。如今的威远候府对于莫清渊来说已经毫无助力,况且莫清渊早就通过自己的判断认为自己必定是能登上皇位的。如此。他又要娶自己做什么?
娶徐子归做什么莫清渊自己也不清楚,似是一种执念一般,自从见徐子归后,心底便一直有一个声音赶去他,徐子归本该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两人各怀心事默默沉默许久,莫清渊抿着唇定定看着在看窗外的徐子归
莫清渊的眼神太炽烈,徐子归就算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只好将头转了过来,嘴脸带着丝嘲讽
“时候不早了。四爷还不去皇上那儿当当孝子去?”
“你不信爷?”
莫清渊看着徐子归,眼里的狠戾一闪而过,徐子归却是毫不畏惧的迎上莫清渊的眼神,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顿说的清晰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不值得我相信。”
“你说什么”莫清渊用力捏着徐子归的下巴,阴狠着表情看着徐子归“你再说一遍”
“我再……”
“姑娘!”徐子归还说完,月溪突然打帘进来,似是不知道莫清渊在这儿一般,先是很惊讶地看了莫清渊一眼。复又给莫清渊行了礼,才对徐子归说道
“主子,太后娘娘的懿旨来了”
莫清渊听是有太后懿旨,害怕太后身边的人见到自己。逐恶狠狠的瞪着徐子归丢下一句“给爷等着”便翻窗走了
莫清渊走后,月溪才拍着胸脯呼气“主子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徐子归摇头“果真有人来颁旨么?”
月溪摇头,不待说话,便有人从门外进来,嗓音带笑,低沉好听
“是我要找你”
“殿下!”
徐子归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惊喜的起身跑到莫子渊身边抓着莫子渊的两只胳膊上下打量
“果真是你,你有没有怎么样?这些日子还好么?你不是被皇上软禁着么?你怎么出来的?”
月溪见两人这般,便稍稍出了房间,留下莫子渊与徐子归两人
“没事没事,我没事。”莫子渊笑着将徐子归圈起来掂了掂,笑道:“肉多了些。胖了”
“说正经的呢!”徐子归嗔瞪了莫子渊一眼“到底怎么回事”
莫子渊却是捏了捏徐子归的鼻子答非所问:“今儿晚上莫文渊要逼宫”
“今天么?”
徐子归惊讶,上一世莫文渊似是一匹黑马一般,自莫战渊出事之后莫文渊的势力才渐露头角,才开始时几乎都是没有把他太当回事儿,一直到最后,所有参与夺嫡的皇子们都只将莫子渊与莫清渊当做最大的阻力,直到莫子渊登基后清洗朝堂将莫清渊彻底打倒时才顺便将莫文渊蓄力已久准备逼宫的朝臣侍卫揪了出来。怎么这一世莫文渊这般沉不住气了?
“时机”
似是知道徐子归心里在想什么,莫子渊将徐子归推到椅子上让她坐下,自己又在她对面坐下后,才又开口
“要想成就大事,最必要的便是天时地利人和,没有时机他如何成事?”
徐子归挑眉,想想也是,上一世一直是莫子渊与莫清渊分庭抗礼,只有少部分的六皇子党在朝堂中活跃,莫文渊母妃只是一个丫鬟爬床之后才被皇上宠幸的,手中的势力也只是之前支持莫战渊的残余势力,并未有什么时机给他,所以上一世莫文渊也就只能等着新皇登基后,左右像他这些参与过夺嫡的横竖都是一死,索性放手一搏,趁着新皇朝堂势力不足利用自己手中势力准备逼宫,兴许还能搏上一搏
现今却是不一样,如今太子势力已废,皇上又病入膏肓,他手中又握着那么多朝中重臣家里的女眷,届时以此为要挟,不怕他们不跟着自己一块儿逼宫。再者,若是他逼宫成功,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有利处的,他再开出些条件,人往高处走,就不怕他们不心动。
徐子归嘴角勾了勾,轻笑道:“二皇子也算是个人才,只可惜,也是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主儿……对了,张老夫人他们现在可还安全?”
莫子渊嘴角勾出一丝嘲讽,不屑:“老二还需要她们男人儿子替自己做事儿,这会儿自然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今天晚上逼宫,定国公他们可参与?”
莫子渊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们的至亲都在老二手中,老二又许了他们许多好处,他们怎么能不参与”
徐子归微微挑眉,明白了莫子渊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笑道:“可都是皇上的主意?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皇上果然老谋深算”
“父皇也是你能非议的”莫子渊笑着捏了捏徐子归的脸颊“真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徐子归皱皱鼻子,定国公几人现在明面上还在支持莫子渊,暗里却同意了莫文渊的条件,准备晚上与他一起逼宫。
只是这些却全都是皇上的意思,定国公几人还是在替皇上办事儿,而只是假装答应了莫文渊的条件,实则是为了打探到莫文渊的具体行动好汇报皇上,随时做好准备
皇上果然是老谋深算。
怪不得莫子渊今儿出来了,原来是要到宫里暗中保护皇上。
“今儿晚上由你救驾么?四爷不是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么?”
莫子渊冷哼,不屑:“他想的倒是好,只可惜了,他得的消息都不准确,他以为王全顺跟李顺德是那般好收买的么”
“王全顺对二爷很忠心么?”
徐子归疑惑,上一世他便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王全顺明明是皇上身边的人,且皇上对他一向不薄,他却是对莫文渊忠心耿耿,这着实让徐子归想不通
“因为感激”莫子渊把玩着徐子归的手,脸色不是很好“老二给王全顺制造了许多次与思昭仪单独见面的机会”
这些年颇得皇上恩宠的思昭仪与王全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早就私定了终身,却被皇上在中间插了一脚,硬将人纳入自己后宫,王全顺见心爱之人进了宫,为了与思昭仪在一处,一咬牙一狠心,做了宫刑,进了宫当了太监,侍奉在皇上左右,只为了能多见见思昭仪。
只是夺妻之恨以及自己自此以后断子绝孙的仇恨,王全顺又岂能忍受?自然会埋伏在皇上身边蓄意报复。而莫文渊不仅给了他报仇的机会还给了他与挚爱单独相处么机会
只是……王全顺他一个宦官……
徐子归难以想象,看着莫子渊结结巴巴的问道:“他……他一个阉人……怎么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