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不知检点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方才顾九歌乘坐的那辆马车被人掀开车帘,一老太太弯腰缓步下来。她面色威严,周身气势凌厉,众人见状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是多年不出门的赵老太太!

蒋氏也没有料到顾九歌竟还藏了一手,故意将赵老太太留在马车上,为的就是激怒她,好让赵老太太有借口可以惩治她!真是好手段啊,看来她真的是小看了顾九歌,不但能从珍妃的手里逃出来,还能设计让她与赵老太太正面对上,避无可避!

“歌儿随我在家庙中吃斋拜佛三日,我竟不知会有这样的风言风语传出,什么受奸人掳掠,与人私奔,这般丧尽天良之言,你说出来是恶心谁的!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教出来的女儿也是满口污言秽语!”

手中实木拐杖被重重地砸在地上,赵老太太指着蒋氏母女二人怒声呵斥道。自赵楣离世之后,她好不容易从痛失爱女的悲痛中走出来,现如今顾九歌就是她的命,任谁也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她声音威严,虽然已经是花甲之年,但说起话来依旧声如洪钟。围观的人听完她这一番话,再联想起方才蒋氏母女闹的那一出,瞬间明白过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顾清莱生得貌美,才情也不差,但却偏偏是个庶女出身,上不得台面。以往顾九歌无才无貌的时候,人人都奉她为天人。可如今,顾九歌不再藏拙,非但容貌倾城绝世,就连才情也是无人能比。相较之下,顾清莱自然就不够瞧了。

从云端跌落至谷底,任谁都会心怀芥蒂,甚至是憎恨。

此次顾九歌同赵老太太闭关礼佛,蒋氏难得抓住这个机会想要毁了顾九歌的名声,倒也说的过去。

蒋氏闻言心中虽然有气,但是眼前这个老太太绝对不是她能招惹的,是以只能咬着牙将那口怒气吞到肚子里。

“诸位都散了吧,不过是个误会罢了。我们表小姐随着老太太一直在家庙中礼佛,并非是某些有心人说的被贼人掳走。只可怜我们表小姐,不过是尽尽孝心罢了,却还被人这样指摘陷害。”

赵老太太身后的一个老妇人转身看向围观的百姓们扬声说道,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了解,随后便挥着手散开了去。

“老夫人,还是先进去吧,表小姐这三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呢。”孙妈妈走到赵老太太身边站定,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她话中另有含义,这几日顾九歌被囚禁在密室里,自然是没有好生休息过的。

赵老太太闻言压住心头怒火,这才想起今早南天送顾九歌过来时说的那一番话,被囚禁再密室里,断水绝粮,感染风寒,顾九歌哪里还承受的了。

“将这两个女人带到正厅!书远整日忙着朝事,顾不得管教这些不知礼数的家伙,那就让我这个岳母代劳!”赵老太太怒声说道,言罢猛一挥袖,握着顾九歌的手蛇迈步进去。

跟在身后的赵芊芊见状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得罪了我祖母,你们可真是找死!”

嗤笑一声,随后小跑着跟了上去。

孙妈妈给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婆子递了个眼神,两人立马上前来,将还在愣神的蒋氏母女二人押着往正厅走去。

顾清莱和曾受过这样的对待,她倒是用力挣扎,可奈何那两个粗使婆子力气实在是太大,任她怎么挣扎,双手却还是被死死的压在背后。

两人被押到正厅的时候,便看见赵老太太一脸阴沉的坐在上面。

“什么时候相府的是轮到外人来插手了,老夫人不觉得自己有些越俎代庖多管闲事了吗?”顾清莱狠狠的甩了甩身子,发现挣脱不得之后越发的恼了,口无遮拦的说道。

赵老太太听罢脸上神色越发的阴狠了,看向两人的目光更是寒凉的可怕。

“二妹妹,我奉劝你还是闭嘴吧。我外祖母可是当今圣上都要敬三分的人,即便你有个珍妃撑腰,怕也是没用的。”

顾九歌坐在赵老太太身边,一边给她倒茶,一边看向站在下方的顾清莱柔声劝慰道。

顾清莱听罢更是气得半死,她本就是心思肤浅的人,被人一激就会发疯,这会儿听到顾九歌说这样的话更是怒上心头,朝着她毫无理智的嘶喊道:“顾九歌!你不要太过分了!”

“跪下!”

赵老太太见顾清莱当着自己的面还敢这么嚣张,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声说道。

她顾清莱倒是想硬气些,但是奈何膝窝处一痛,她惊呼一声直直地跪在地上。竟是孙妈妈一脚踢在她腿上!

“顾总呢?请家法!”赵老太太冷声说道,她可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在这里同蒋氏废话周旋。

蒋氏闻言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她只当赵老太太上门来不过是训斥两句罢了,谁知她竟然真的会动手,现在还要请家法?

“赵老夫人,纵然你身份尊贵,但你毕竟不是我相府的人,怎么可以请家法!更何况,我做了什么错事,需要你大老远从将军府跑出来请家法!”

“做错了什么?我不拆穿你是给你留有一丝颜面,既然你自己不要,我又何必为你遮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伙同珍妃将歌儿囚禁在密室里,你真是好手段啊!”赵老夫人一把抓过手边的杯盏,朝着蒋氏狠狠地砸了过去。

那杯盏带着滚烫的热水砸在蒋氏额头上,顿时一片红肿。

“娘!”

顾清莱嘶声喊道,奈何被人压制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彼时,顾忠已经拿了藤条进来,立在赵老太太身边等着她的吩咐。见到顾忠竟然帮着外人,顾清莱二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给我打!”赵老太太一声令下,顾忠大步而下。她这样说便是意味着,只要她不喊停,顾忠就要一直打下去。

手腕粗般的藤条狠狠地落下,正厅了顿时一片惨叫。蒋氏母女二人疼的满地爬,身上的伤痕却越来越多。

“赵老夫人!即便是我做了什么错事,也轮不到你来教训!”蒋氏强忍着锥心的疼痛,扶着椅子勉强撑住身子,抬头看向赵老太太吼着说道。

“她没有资格,那我可有?”蒋氏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满含愤怒的声音,这一句话就像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足见来人到底的怒气到底有多深了。

顾忠闻言也停下手上的动作,走到一边站定。

错开视线之后,蒋氏这才看清楚来人竟是顾书远。

“你这个贱人!这么多年来我何曾亏待过你,为何你总是这样一而再而三的碰触我的底线!”顾书远抬脚狠狠地踹在她心口处,指责她既愤怒又痛心的说道。

他今日才下了朝,就被慕凉拦住去路,说了顾九歌已经被救出以及她被珍妃囚禁一事。昨夜里慕凉担心顾九歌的身子恐出什么问题,也顾不得去找珍妃算账便将她带回了王府。现如今顾九歌已经被救了出来,即便闹到慕尧面前,想必珍妃也自有法子可以脱身。

既然这样,倒还不如少这一事。

虽然珍妃他们动不得,但是这背后捣鬼之人却色还在相府。此次蒋氏害的顾九歌险些失了性命,慕凉想了一整夜,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今日一早便将此事告知了顾书远,因为他知道顾书远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蒋氏。

也不知为何,他现在就是见不得顾九歌受这等委屈,大抵是因为她身上的谜点太多吧。

蒋氏被顾书远的这一脚踢得心口发闷,一阵甜腥涌了上来,她喉头一滚,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老爷,妾身是无辜的啊。不知道老爷在哪里听了那些子糟心的胡话,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恨心,非得要置我于死地!”蒋氏抱着顾书远的大腿哭着说道,她哭的伤心至极,倒真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胡话?你若是不做这种亏心事,谁能编出这样的胡话来诬陷你!谁又屑于诬陷你!”顾书远怒急,一脚将她踢开。

“书远,所幸歌儿这次无事,否则你今日回来看到的就会是这两母女的尸体!你要记得,歌儿虽是你的女儿,却也是我的外孙女,若是你护不了她,自有我们将军府护着她!”

赵老太太最是见不得蒋氏这种哭哭啼啼搬弄是非的女人,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随后看向顾书远冷声说道。

顾书远闻言连忙上前来弯腰行礼,看向她拱手道:“母亲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歌儿是我的命,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她。这样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坐在一边的顾九歌见两人为了自己是这般上心,心中感动不已。可感动过后便是阵阵寒心,这么爱她的两个人,前世却因为她而惨死。

想到这里,顾九歌心中满是自恼和愧疚,忙上前去将顾书远扶起来。

“爹爹,女儿福大命大,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顾九歌看向他撒娇似的说道,可她越是这样说,顾书远心中就越是愧疚和心疼。

“外祖母,您也不要怪爹爹了。您好不容易来一次,歌儿可要好好的招待您!”顾九歌轻抚她的后背,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听见顾九歌这样说,赵老太太这才作罢。

“你二人出去跪着!不入夜不许起来!”

赵老太太指着演瘫在地上的母女二人冷声说道,没有要了这两人的性命,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宽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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