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只考虑了那么片刻,便做好了决定。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管那个狗男人的恐吓呢!

探出脑袋,打探了一番,见周围并没有什么人,言笑果断地溜了。

谁知没跑出去多远,便被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

你姥姥的!

“我是不能走吗?”言笑气得想骂人。

拿刀架着她脖子的人,是不会回话的——霖泽的人都是哑巴,只有霖泽让他们说话的时候才会开口。

言笑无可奈何,按她以往的逃跑经验,她若强逃,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她拿枪轰了他们,强攻成功,可她现在没有枪;第二,她被人一手刀打晕,继续做去阶下囚。

算了,被人揍也挺疼的,她识时务地准备回去继续啃大饼。

谁知,刚要往回走,便又听到了太子姬祁杀猪般的叫声。

叫得实在太过惨烈,言笑忍不住循声瞧去。

一瞧之下,倒愣了:姬祁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跟从泥潭子里捞出来似的,脏得都瞧不出人样了,唯有那嘶哑悲壮地哭嚎,倒是让人一听就认了出来——

毕竟,这么多人里,除了他,也不会有谁这么叫了。

言笑不由纳闷,这么晚了,霖泽又把姬祁带去做什么?

祭天啊?

她被自己的想法一惊,抬头看了眼似涂满干涸血迹的天。

这——倒也符合祭天的情境。

左右她暂时是逃不出这里了,瞧瞧霖泽到底要做什么也好。

“帐篷里闷,我出去透透气成不成?要不放心,你们尽管跟着。”言笑默默翻了个白眼,还真把她当犯人了吗?

那两人依旧不作声,却也没拦言笑,只在她几丈远处跟着。

风声萧萧,天色越来越暗。

姬祁被带到了黄河边,霖泽也在那里。

姬祁似很怕霖泽,原本还大喊大叫,可等他看见霖泽,便没了声响。

言笑远远瞧着,也瞧出了姬祁的栗栗危惧。

言笑皱眉,姬祁可是横着走的螃蟹,他怕什么?

这时,两个护卫架住了姬祁,其中一个扯开了姬祁的衣襟。

另一个护卫将一把匕首恭敬递给霖泽。

姬祁发出惊恐的大叫。

霖泽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进了姬祁的胸膛。

言笑骤然一惊。

她离得远,瞧不清姬祁伤势,可根据霖泽那一刀的力度,也不难想象,姬祁定然伤得不轻。

天地之间幽暗昏惑,言笑的双脚似被牢牢钉住一般,迈不动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能闻到姬祁身上的血腥味,不但如此,连眼前也迷漫着一片淡淡的血雾。

她闭上眼,又再用力睁开。

眼前还是一片极浅的血色。

不是错觉吗?

日落,月升。

那一片血雾越来越浓,而那轮月似一张巨大的嘴,那些雾竟直直朝月涌去。

原本的淡月,吸了血雾,亮成了金黄色,照得天地之间明晃晃一片。

这时,霖泽一把拔出了姬祁身上的匕首。

一道鲜血飞溅而出,姬祁发出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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