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魏紫竟然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只是——

“您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今日来谈退婚之事,不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为前尘旧事如何,单纯只是因我不想嫁了。”

风澹夷微微蹙眉:“此话何讲?”

魏紫淡淡一笑:“以前懵懵懂懂,但在生死关头走了那么一遭,不能说大彻大悟,至少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了。方才听您一席话,得知您与我从前一样,看待婚约之事,只是‘责任’二字罢了。如果只是‘责任’,那这桩婚事就无继续的必要了。”..

风澹夷不解:“世间婚约,大抵皆是如此。”

魏紫摇头:“世间婚约,与我又有什么干系?若我要嫁,必是嫁一个我心悦于他,而他亦心悦于我之人。无关身份地位,也无关世俗眼光,纯粹只因我们彼此之间相爱。如若不是——”

魏紫笑了笑:“一生不嫁又如何呢?相比一段终将走入怨偶的婚约,倒不如一人逍遥自在。这万丈红尘,这万里河山,能踏马行遍的不仅仅是男子,女子亦可。”

她伸出手,指了指头顶的苍穹,又指了指脚下的土地:“我的世界,不是以后相夫教子的小小一隅,而是广袤的天与地。”

她的目光落在风澹夷的脸上,深深行了个大礼:“二郡王仁义,既然能替我考虑,还希望成全于我,解了这婚约。”

风澹夷皱着眉头,许久才“哦”了一声。

“魏三小姐所思所想,果真与世间寻常女子不同……咳咳,咳咳——”

风澹夷咳得厉害起来,一张苍白的脸绯红一片。

院子外的下人听闻声响,赶紧跑进来,见风澹渊讷讷地说:“世子,二郡王得吃药了……”

“无妨……谈完事再吃……咳咳,咳咳,咳咳——”风澹夷喘着气,说得磕磕绊绊。

“二郡王,您手怎么这么凉?小的这就去拿药……二郡王!”

风澹夷咳着咳着,一口气没喘上来,竟然晕了过去。

“来人哪!二郡王晕过去了!”

下人们立刻将风澹夷送进了屋里,喊大夫的喊大夫,送药的送药,井然有序。

魏紫问风澹渊:“需不需要我去看看二郡王?”

风澹渊神情冷漠:“燕王府有的是钱,他的病有专门的大夫照顾着,用不着你多事。”

魏紫奇怪地看着风澹渊,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跟吃错了药似的?

算了,他的心思她懒得猜,她自己的事还一团糟心呢!

正说到紧要关头呢,怎么说晕就晕了?

文书要双方签字才能作废,二郡王晕了,那今日这退婚之事就只能作罢。

一想到这里,魏紫不禁有些懊恼。

嫁妆嫁妆取不回来,退婚婚又推不掉,真是诸事不顺!

“你个逆子,又对夷儿做了什么?!”

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魏紫不禁朝门口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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