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霏霏的心骤然一抽痛。

公主……

是啊,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公主。

所以她从来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顾母才不管那么多,她用手指指着顾霏霏道:“我才不管你想不想嫁,我早都与那媒人说好了,你必须要嫁!”

“我已经商量好了,这次那男方呢,是个五品,虽然年岁大了一些,也有几个妻妾,但是配你却是绰绰有余的,毕竟,人家也没嫌咱们家的姑娘年岁大了。”

“我不嫁。”

“嗯,对,你就……”

顾母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她道:“顾霏霏,你真以为我没法治你了是不是!”

顾霏霏就是低头不说话。

“你这不孝女!”

“叫你做点什么,就像是能要了你的命一样,要你去救你弟弟也不肯,现在嫁人也不肯,怎么,你是要守着黄花到墓里去吗?”

“要不是你这么没用,我顾家需要去攀附别人吗?这京城谁能比沈家好?!”

顾霏霏的泪水流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这泪到底掺杂着什么情绪,悲凉、伤心,那都已经不算什么了。总之,现在面对着顾母,她这种情绪总是像是烙铁一样堵在她的嗓子眼里头,上不去下不来,还把人烫得遍体鳞伤。

“哭什么哭。”

“有本事哭,就别忤逆为娘我!”

顾霏霏把眼泪一擦,生生地止住了抽泣。

顾母瞧了她一眼,对丫鬟道:“带你们小姐下去,今日别让她哭了,免得明日媒人来了看不上她,我还要费心思。”

“是。”

说完,顾母就高傲地抬着下巴离开了。

顾霏霏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发了很久的呆。

第二天,顾霏霏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

反正,她没心思去管那媒人是怎么想的,毕竟在她母亲心中,她顾霏霏剩下的价值,就是能不能嫁个好人家,顾家能否背靠这一棵大树,好好乘凉了。

媒人说好了一切之后,顾霏霏便被顾母关在了祠堂里。

原本,为了给外人看,顾母对顾霏霏还算是照顾,一应的东西也都不会短缺,但是这一次,儿子离开了,顾母似乎也懒得做样子了。

她干脆断了顾霏霏的一切吃食,只给她喝水。

似乎是在发泄什么恨意。

顾霏霏毕竟也只是个大小姐,也不是什么经历过残酷战争的兵卒,所以两天不吃饭,基本也是要了她的半条命了。

府里的丫鬟实在看不下去,便打算偷偷地给顾霏霏送些点心。

夜晚,这丫鬟端着点心,敲开了祠堂的门,却发现里头没动静。许久无人应答后,这丫鬟赶紧找人撞开了门扉,结果就看见,顾霏霏像是一条死鱼一样躺在蒲团上。

“小姐!小姐!”

慌张的呼唤打破了顾府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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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聿花了几日走动,去游说那些不愿意交出土地的将军。

最后,沈承聿以商铺的利益为交换,终于是让这些老勋贵们交出了他们的土地。而有些特别顽固的,沈承聿直接告诉他们,想自己留着土地也不是不行,但要非要这么做的话,他们就不再拥有这块地的所有权,只留下了使用权,并且,这片地上产生的收益,也都不归他们所有了。

也就是说,就算商铺有利益,也不是他们的。

这谁肯干?

所以,通过各种威逼利诱,沈承聿成功地让这些老貔貅松了口。

而既然土地拿了下来,剩下的,就是和李江妙签订后续契约的事情了。

沈承聿答应他们,铺子的收益会给他们让出一部分。

李江妙乐得让生意扩大,而被拨出去的那一部分利润,其实李江妙并不很在意。一是因为她的生意已经越来越大,这些蝇头小利她确实是不放在眼中,其次,这一点好就能顺便把欠沈承聿的人情给还了,何乐而不为。

要知道,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一切都十分顺利,只是一道一道命令下达,真真正正地铺开,还需要一段时日,所以也不可急切。

这也算是沈承聿给了他们这些人一棍子,再补上一个甜枣了。

此事还在缓慢地进行,而沈承聿立刻投入了他下一件该做的事情——

下江南。

他早就有了下江南调查的想法。江南一带,离京城远,并且人人富庶,所以军中的人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

所谓吃空饷,在江南一带算是最严重的。

沈承聿知道自己必须得亲自去一趟,不然此事永远都无法解决。

侯府。

荧惑从树上跳了下来,还没站稳,就被狗叫声吓得颤抖了一下。

“嗷嗷嗷!汪汪汪!”

荧惑向后一退,却见原来是沈承聿从宫中领回来的二位狗爷正蹲在大树旁边,眼中露着凶光,对荧惑恶语相向。

“汪汪汪!”

狗爷龇牙咧嘴。

荧惑挑眉看看这二位爷,捏了捏下巴——这二位好像比从前胖了一些,毛色也更亮了,看样子宋明珂和沈承聿把它们养得真是不错啊。

荧惑蹲下身,伸出手,似乎是要逗弄二狗。

二狗一张嘴,差点把他的食指给咬掉。荧惑从袖子里头掏出了两只肉干,肉干散发出来的香气钻进了狗爷的鼻孔里头,惹得他们的口水都直流。

“吃吧。”

荧惑把肉干一扔在地上,他们二位便狼吞虎咽撕咬了起来。

过了一会,荧惑离开了墙根。然后他的身后便传来了狗爷的呼噜声。

荧惑整了整自己的袖口——他给的东西,也就是狗敢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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