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洛金乌原本躺在榻上,见公孙鸣走了进来,便掀开了被子要起身恭迎公孙鸣,而后却是被他给拦住了。公孙鸣道:“这就不必多礼了,你的身子可好了一些?”

洛金乌脸色苍白,咳嗽了两下,随即摇摇头道:“属下没事。”

公孙鸣叹了口气。他道:“本宫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本宫知道,你受的伤也不轻,不必瞒着本宫就是了。”

洛金乌沉默了半晌,而后道:“谢殿下关心,属下已经觉得好多了。”

“嗯。”

公孙鸣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老老实实地躺下。而后,公孙鸣道:“铁浮屠的事情你暂且不必担心,本宫都有安排。”

洛金乌道:“是属下无能,不能将沈承聿斩于马下。”

公孙鸣却是笑了笑。

他道:“你不要小瞧他,本宫也想过,毕竟他是沈承聿,若是轻易就被咱们被击败了,就不是他了。”

洛金乌抿了抿嘴角。

公孙鸣还想说什么,却见一个铁浮屠跑了进来,跪地道:“殿下,北边……出事儿了。”

公孙鸣挑了挑眉毛道:“出事?什么事?”

“骠骑将军带着骠骑营,将雪域王庭踏平,而后直接将雪域大军包夹,央措葬于战场!”

洛金乌立刻激烈地咳嗽了起来,他道:“你、你说什么?”

这铁浮屠低着头道:“末将不敢说谎!”

公孙鸣抬手,制止住了要起身的洛金乌,而后想了想,居然笑了一下。

“呵。”

他终究还是被沈承聿给摆了一道,原来无论是那所谓的树林还是什么蛊虫,都是骠骑营布下的障眼法罢了。

沈承聿早就跑了。

公孙鸣心中悔恨——就算是这样,他还是白白地折损了好几千的铁浮屠!

他如何不肉疼?

只是这悔恨却不能被手下看出来,他摆手道:“先下去吧。”

那铁浮屠道了一声是,便下去了。

半晌,洛金乌狠狠道:“殿下,他们实在卑鄙无耻。”

他的眼睛猩红,居然好像成了上战场时的样子。

公孙鸣道:“你不必激动。自古兵不厌诈,沈承聿用这一招,成功地欺骗了我,不得不说此人着实胆子大,果断得很,骠骑将军,当真不好对付。”

洛金乌道:“殿下,可要回雪域王庭支援?”

“不必了。”

公孙鸣整了整袖子道:“既然央措都死了,那么便是尘埃落定了,咱们再过去,不过也是送菜罢了。不如撤兵。”

“撤兵?”

“可是,殿下,”洛金乌道,“咱们都到了这里,如何能轻易放弃?”

“有舍便有得,有时候懂得舍弃并不一定是坏事。”

公孙鸣嘴上说得十分淡然,但是心中也荡起了淡淡的可惜。毕竟,他原本以为大宣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开疆拓土,最次也是能将大渊的一部分收入囊中,现在看来,还是他胃口大了一些,果然,要蚕食一只庞然大物,一口可是不行的。

洛金乌仰面,道:“属下都听殿下的。”

“嗯。”

公孙鸣道:“本宫知道,你不会让本宫失望的。”

“殿下抬爱。”

公孙鸣不再说什么,随意嘱咐了几句,便出了营帐。他看着蔚蓝色的天空,而自己的表情也不似刚刚那般淡定。

沈承聿。

骗得他可真惨啊。

不过,他并不太失落,毕竟,他还有狄国这么一颗棋子,只要狄国闻风而动,那么他照样有见缝插针的机会。

一切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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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老武一声怒吼,震飞了林子里头的鸟雀。千拜扒拉了他一下道:“别吵吵,一会儿把铁浮屠引来了。”

“来几个,老子杀几个。”

老武坐在石头墩墩上,看着千拜依然在摆弄那小盒子,他打来的野兔和野味,这小子自己不吃,却是要先给这盒子里头的东西供上,每天都得这么做,简直都要魔怔了。

“你到底在干啥啊?你这东西不吃,多浪费啊,不要给我。”

千拜冷冷道:“你不怕肠穿肚烂你就吃。”

老武缩回了触碰兔腿的手:“……”

“至于吗,那么夸张,也没看你出什么事儿。”

千拜睁开眼睛道:“你不懂。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有用人家的地方,自然就得讨好人家。”

“我不懂啊,你们苗疆的人真是太神秘了,我还真是弄不明白。”..

千拜转头看他道:“那你就闭嘴。”

“对了。”

老武好奇道:“上次来偷袭的那些人,你全都给他们下降头了?”

千拜摇了摇头,道:“没有,蛇毒一共只有那么一点,怎么可能每个人都分到。”

“那我怎么看他们都捂了嚎风的,像中毒了似的?”

“他们本就中毒了,”千拜淡淡道,“我只留了几个清醒的人,用蛊虫控制了他们,所以,公孙鸣大概以为,沈帅现在还在此处。”

老武:“……”

这人真坏啊。

他看了看那盒子道:“我看你拜的这个盒子,和上次的好像不一样啊?”

千拜应了一声。

老武好奇地凑上前道:“这次是啥好东西?”

“金蝉蛊。”

老武道:“听着名字怪好听的,这玩意有啥用?厉害吗?”

千拜道:“有用,最有用的就是它,一旦做成……”

他的语气阴森森的,明明是白天,却让人感觉到了飕飕凉风:“它什么都能帮你做到。”

老武嘿嘿一乐道:“哈,那我想娶十个小妾。”

千拜无语道:“你这种人,在我们苗疆,活该就被下十多种情丝蛊暴毙。”

老武:“……”

千拜做完了这一切,而后便收起了这盒子,拿起了自己的吃食。他道:“今天怎么只有一个烧饼?”

老武拿着烧火棍扒拉着地上的灰烬道:“没东西吃了呗,咱们的粮食快吃光了。”

“喔,现在是多少天了?”

老武算了算道:“至少十天了。”

千拜道:“那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应该是,沈帅不是说了,坚持不住就走。”

“嗯。”

两个人把柴火给扑灭,又将所有骠骑营都动员了起来,而后,便整整齐齐地往北边大渊大军的方向去了,与沈承聿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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