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惑被接了回来,宋明珂也就放心了许多。

第二天,沈承炘还回来了一趟。

在军营这段时日,沈承炘长高了许多,也黑了,壮实了。男子在这个岁数本就变化大,所以当他归家的时候,沈家众人险些都没认出他来。

丁氏很是心疼,拉着自己的儿子左看右瞧,生怕儿子在军营里头受了什么委屈。

沈承炘倒是真的挨了不少揍,只是他却是没敢告诉自己的母亲。

程业真对他们这些小辈可真是一点都不心疼,多少小少爷被他折磨得,现在在爹娘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总得说来,这些爹娘倒是十分感谢程业真了。

沈承炘的通房,身孕也快到三个月了。

待到沈承炘再次归来,孩子也便呱呱坠地了。

一切都在稳稳地行进着。

在这期间,宋明珂再次对迟允出了手。

世家的势力被拔除了之后,宋倾岚逮住了这一次机会,将自己的人手逐渐安插在了六部。但是在这期间,宋倾岚发现,迟允已经在六部,遍布了自己的势力。

宋明珂以结党营私为由,参了迟允一本。

宋倾岚觉得迟允现在确实手伸得有些长,于是他在朝中怒斥了一通,敲打了迟允一番。

这一下倒是给宋明珂吓坏了。

她原本想参参迟允,让皇兄敲打敲打他也就罢了,只是没想到宋倾岚为了迟允,动了这么大的怒火。

宋明珂便赶紧进宫去瞧了宋倾岚。

张霖正在为宋倾岚把脉。

他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半晌,他道:“陛下这些日子可有好好歇息?”

宋倾岚道:“还好吧,比起从前,倒是好了许多。”

“那么陛下每日可是睡足了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

宋倾岚笑出声来,他道:“你以为朕真的很闲暇吗?四个时辰,朕怎么可能挤得出来,别说笑了。”.BIQUGE.biz

张霖:“……”

他叹气道:“陛下的脉象有浮滑之相,微臣斗胆,陛下近日可动怒了?”

“没有。”

张霖保持怀疑:“真的没有?”

“朕骗你做什么。”

“他有!”

宋明珂走了进来,告状道:“陛下今日在朝堂上动了怒。”

张霖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宋倾岚对宋明珂招了招手,叫她过来,道:“你就别听这小丫头片子胡说,朕最近好着呢,也没动怒。”

张霖简直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宋倾岚和张霖使了个眼色,张霖便乖乖地拎着药箱告退了。

宋倾岚和平生道:“赐座。”

平生应了一声,给宋明珂搬来了一只小绣墩。

宋明珂坐在绣墩上,道:“皇兄,您的身子好不容易好些了,您不能前功尽弃。”

“朕知道。”

宋倾岚抱着手臂,好整以暇道:“每次到这种时候,朕都觉得,你真是像母后一样,格外唠叨。”

宋明珂道:“原来您觉得母后唠叨?”

“不许给朕告状。”

宋倾岚道:“朕今日真的没生气,你不必担心了。”

宋明珂十分怀疑。

听沈承聿说,宋倾岚当着大臣的面摔断了一只笏板。

宋倾岚道:“行了,看来朕还是得教教你。”

“珂儿,有的时候,你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的。”

“那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吃着朝廷发下来的饷银,很容易得意忘形。若是朕不及时敲打敲打他们,那么他们便会以为,朕柔弱可欺,很快就会骑在朕的头上。”

宋明珂静静地听着。

“无论是汤家案子,还是通州水灾,其实朕都并没有真的动怒。”

宋明珂盯着宋倾岚的脸。

“你如此看着朕做什么?”

宋明珂道:“您真是太卑鄙了。”

宋倾岚:“……”

他失笑,道:“朕就当你在夸朕了。”

宋明珂也笑了。

“至于迟允,”宋倾岚道,“他是个聪明人,今日之后,他大概会收敛一点罢。”

宋明珂没说话。

宋倾岚摸了摸她的头发。

==

迟允到了家中之后,一直有些若有所思的,这一点他倒是没掩饰。

许是知道主子有些不开心,所以下人们也不敢上前招惹他。

“大人。”

秦瑶为迟允把外衫挂了起来,道:“今日下朝倒是格外早了一点?”

迟允应了一声。

秦瑶拎着一件水墨色的外衫,试探道:“您不开心?”

迟允道:“没有,只是在考虑些事情罢了。”

“这样啊。”

她为迟允将外衫穿了起来,道:“今日您有什么安排?”

迟允摇了摇头。

他突然道:“我记得,你父亲在京中留了一些旧部?”

秦瑶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她应了一声,道:“大人可有什么需要?妾身与兄长去一封信,那些人应该会给我们二人一些面子。”

迟允想了想,道:“暂时不需要,若是需要,我再告诉你便是。”

“好。”

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

这下人一瞧,秦瑶也在,便愣了一下,要说出的话也梗在了喉咙里头。

迟允道:“你想说什么?”

这下人赶紧道:“呃,这个,大人,苏大人请您过府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

迟允应了一声道:“告诉苏大人,我一会就过去。”

那下人看了秦瑶一眼。

迟允挑眉道:“苏大人还有别的话?”

他的语气凉飕飕的,那下人浑身一哆嗦,便道:“没有了没有了,小的告退。”

下人便赶紧下去了。

秦瑶便道:“那妾身便为您去备车。”

“歇着吧。”

迟允斜睨了她一眼道:“我听下人说,你今日已经十分劳累,便不必折腾了。”

秦瑶难得脸色一红。

为什么劳累……自然是因为,昨夜,迟允是歇在她的院子里的。

秦瑶低下头,小声道:“妾身没事。”

低下头的时候,那满眼的光华被长睫遮住,惹人想要凑上前去仔仔细细地欣赏一番。

自是含羞带怯,不让春桃夏柳之姿容。

秦瑶自然是美的,不同于苏晚凌,她的美端庄雍容,害羞的时候,更不缺少那一抹小女儿的娇柔。

人人都爱美,迟允也不例外。他瞧了秦瑶一眼,用手背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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