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轰隆!”

秦敬猛然转头,却见窗户外头,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却骤然阴沉了下来。伴随着焦躁的狂风,屋子里头的窗被拍打得噼啪乱响。

“嘎吱、嘎吱!”

忽而,又是一道晴日雷声炸开!

秦敬转头,却见荧惑的脸在雷光的照映之下,显得格外诡异。他立刻站起身道:“既然今日等不到殿下,那么在下就先回去了,这件事,日后再谈。”

秦敬带着虚舟向外走,拐杖打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哒、哒、哒!”..

冷风裹挟着树叶,沙沙作响。秦敬默不作声地向外走,脚步有些踉跄,甚至有些急切。

这时,虚舟停下了脚步,一个暗卫从树上无声落了下来,上前凑在虚舟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秦敬停下了脚步,回头道:“怎么了?”

虚舟的脸色不太好,对秦敬低声道:“主子,兄弟们的联络都断了。”

秦敬心中大惊。

他手指握住了拐杖道:“断了?怎么会突然断了?”

虚舟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秦敬当即决定道:“无论如何,还是先走。”

“是,主子。”

“嘎吱。”

天光逐渐从门外倾泄进来,秦敬推开门,刚走了两步,就停在了原地。

因为他的眼前,赫然是围成了一圈的金吾卫!

“锵!”

几道银光同时闪过,秦敬的眼前一花,却见无数道枪尖同时指向了他,只要他敢乱动,那么这些长枪一定会把他扎成刺猬。

秦敬的背后赫然激起了一层冷汗。

“主子!”

“别动!”

秦敬拦住了虚舟,看向了骑在马上的人。

骑在马上的人是孙令辉的手下,名为赵闯。赵闯手中拿着一把长枪,下巴上头的胡子还迎着风飘飞着。他冷声道:“沈帅有令,此处已禁严,任何人不得进出!”

秦敬看着那锋利的枪尖,不禁后退了一步。

他抬头看着赵闯道:“阁下应该是金吾卫的将军吧?在下秦敬。”

赵闯居高临下道:“大胆,秦家三少爷已经不在世上,何人如此大胆,胆敢冒充左相之子?”

秦敬咬牙。

他道:“此事说来复杂,但是我确实是左相之子。”

秦敬拿出了证明身份的玉佩,挂在了一枚枪尖上头。那将士收起了枪,把这玉佩呈给了赵闯。赵闯接过,只是看了一眼,便扔给了秦敬。

秦敬道:“如您所见,我是秦家的人,所以可否能请将军通融一下,放我和我的手下出去?”

赵闯低声哼了一声,手下的长枪却依然没收回。赵闯道:“沈帅说了,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就算你真的是秦相的儿子,也是不行。”

虚舟上前道:“你!”

“虚舟。”

秦敬对他摇了摇头。

就在此刻,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自己是被坑了。

但是,面对着对面这冷肃的金吾卫,秦敬实在也是不敢做出任何反应,毕竟他们可是冷漠的兵,和他们这些人,是根本讲不出来道理的。

若是把他们逼急了,当场就把自己给解决了,也不是不可能!

秦敬知道,现在他是出不去了。

于是他只能退回到庄子里头去。

秦敬回到院子里头,转头对虚舟道:“回去看看!”

虚舟知道秦敬的意思,闻言立刻折返到了刚刚的屋子去,却发现屋子里头空无一人,什么都没了。

“主子,没人了。”

虚舟回来,就带了这么一句话。秦敬闭上了眼——果然,果然!!!

虚舟赶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秦敬,道:“主子!”

“主子,我们必须要出去!”

虚舟低声道:“无论如何,今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不能让他们把我们给拖死!”

“我知道,我知道!”

秦敬吼了一声,再次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在原地转了好些圈。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什么秦家,什么后果,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冲出去,找到宋明珂,和她同归于尽!

秦敬咬牙,口腔中似乎还氤出了淡淡的铁锈气息。秦敬低声道:“这次带了多少人?”

虚舟静默了一下,道:“主子,一百人。”

秦敬道:“外头的金吾卫,有多少人?”

虚舟道:“在我们眼前的,大概有一千多金吾卫,这并不包括将庄子包围的人……”

秦敬愤恨地把拐杖往地上一摔。

“娘的!娘的!”

虚舟扶着秦敬的手也带着一点颤抖。

他是秦敬最为看好的暗卫,也是他最亲近的手下,他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受过重伤,好些次死里逃生,但是不管如何,他从来都没有如此绝望过。

对,绝望。

从心头升腾起来的绝望。

就算他做暗卫做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对任何事都淡漠如水,可是在真正有可能到来的死亡的时候,他不免还是会犹疑,会退缩。

但是他没有办法。

虚舟缓缓地,把身子伏了下来。他半跪在地上,给秦敬磕了个头道:“主子,我手下的暗卫虽然并不多,但若是要帮您逃出去,应该是可以的。”

秦敬心中狠狠一痛。

他道:“你在说什么?外面都是金吾卫,难道你想找死吗?!”

虚舟道:“可是主子,若是这样一直拖下去,到最后,我们也要一起死!”

不得不说,虚舟说的是对的。

如果说秦敬想要活下来,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他手中剩下的最后这一百个暗卫的力量。

他们只能用性命,为自己创造逃生的缺口。

“请主子,早下决断!”

由于太过煎熬,秦敬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唇齿也开始打颤。他始终不敢面对虚舟,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辜负虚舟的意。

“轰隆!轰隆!”

“驾!”

秦正广身上的官袍还没脱下,靴子上也沾满了泥点,但是现在的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他手中持着马鞭,愤力地抽在马尻上,这骏马的蹄子飞奔,将小道周围的花草也给踩撵得一塌糊涂。

秦正广抬头看着天空。

明明京城中还是晴天,但是到了郊外,这乌云立刻就像是野兽一般侵吞了这一方天地。远处雷鸣电闪,轰隆声不断,似乎是在阻挠着心焦的旅人的脚步。

秦正广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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