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允放下书,转头去看他。

他平静地开口道:“你倒是动作快,这么快就搭上了沈家大小姐。”

贾慈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

他也没想到,就是和沈清嘉出来一趟,居然能遇到迟允。

迟允摸了摸那书的封皮,对贾慈道:“你喜欢她?”

贾慈不知道迟允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斟酌了一下,讪笑着开口道:“哪,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难道迟大人您……”

他的目光中带了一点试探和疑惑,迟允淡淡道:“我对沈家小姐没兴趣。我只提醒你,以你的家世,想娶沈清嘉,是绝对不可能的。”

贾慈的脸色一白。

“不过,如果你是真心的,我可以帮帮你。”

贾慈的眼睛一亮:“您说的是真的?”

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毕竟他在京城混了这么久,一官半职也没有,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如果是沈清嘉这样的大小姐,基本是瞧不上自己的。

但是如果真的能把沈清嘉娶到手,那么他该是多么威风啊?

想想,沈家大小姐的夫君,安北侯的妹夫……这是多么闪亮多么让人难以抗拒的头衔,谁会拒绝这样的身份?

贾慈激动得脸色都红了。迟允瞥了他一眼,道:“自然是真的。”

“多谢迟大人,多谢迟大人!”

贾慈在迟允身边虽然并不算多久,但却还算知晓这位的性子,他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所以贾慈开心过后,便问迟允:“不知迟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迟允道:“你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先盯着沈清嘉吧,能让她喜欢你是最好。”

贾慈抱拳道:“在下明白。”

迟允看了看许泽,许泽便上前,送贾慈离开。两个人出了门,贾慈便道:“小兄弟不必送了,多谢多谢。”

许泽也只是和他客套一下,并没打算真的送他走,于是便笑着嘱咐了几句看着这人离开了。

许泽瞧了瞧贾慈的背影,摇了摇头。

忽而,他听到了“啪”的一声,是楼下的声音。许泽向外走了几步,站在楼梯上,却看见底下堂中已经支起了个说书摊子,周遭坐满了人,估计都是来听这段书的。

许泽便扶着楼梯的把手,仔细地听了听。

听了一会,许泽的脸色就变了。

说书先生的嗓音很是沧桑,但是却还算亮堂。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那公主将驸马手中的长剑夺将开来,直指跪在地上的关亲王,倏而一剑穿喉,关亲王血溅当场,连半个求饶的字儿,都没能说出口。”

“就在关亲王倒下的那一刻,天上闷雷滚滚,顷刻之间鹅毛大雪纷飞,走兽齐聚哀鸣,围观将士声泪俱下!”

“好!”

连绵不断的叫好声,掩盖住了说书先生的声音。

许泽不敢耽搁,赶紧回了包厢。

“大人,”许泽关上了门,转头对迟允道,“外头那说书的好像不对劲儿啊。”

“怎么?”

许泽和迟允把这先生说的东西讲了一遍,迟允静静地听着,看起来也没个反应。

“大人,”许泽坐下来道,“这人很明显说的是长公主,他不会是世家派来的人吧?”

迟允抬起头,细细地想了想。

而后他道:“是不是都无所谓,你叫简卓去查一下,不管是不是世家的人,都做掉就是。”

许泽犹豫道:“大人,咱们这是得罪他们啊。”

“我已经得罪了他们,”迟允站起来,“反正迟早都是要撕破脸,早一点儿晚一点儿,也没什么区别。”

迟允说完,就往外走。

迟允带着许泽往外走,而这时,这说书人刚巧说到激动处,脸色也涨红了起来,底下的人们一波接一波地叫好,听起来十分热闹。

迟允目不斜视,走了出去。

待到酒楼中的人都散去,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说书先生今日遇到了不少阔绰的主顾,所以手中的赏银也是不少。一一谢过之后,说书先生便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和掌柜的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结果他刚一出门,刚拐进一个没人的胡同,就看见前头有一个黑衣人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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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下过了一场雨,这场寒凉的雨过去了,也捎走了囤积了一整个冬日的冰冷。但是这场雨却不小,京城之中内柳泣花啼,那些好不容易在冬日里也开放着的花朵,被这样一摧残,满地的落红春泥,不胜柔弱。

春天,就要来了。

天逐渐变长,等到宋明珂到太极殿的时候,天光已经亮了。她孤身一人,走在太极殿前的白玉台之上,日光倾下,将她窈窕的身影拉得老长。

宋明珂的面色是平静的,她仿佛一点都没有看到,周围大臣那打探的、异样的目光。

“上朝——”

隆重而肃穆的声音响起,文武百官齐齐下跪,高声齐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倾岚抬手道:“平身。”

“谢陛下。”

宋倾岚放下手,看了看宋明珂。

他见宋明珂的姿态还算是从容,心中好歹是宽松了一点,但是他并不乐观。果然,宋倾岚还没说话,徐向哲便被人搀扶着上前了一步。

宋倾岚只好看向他。

徐向哲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文弱的他受了这样的伤,原本是该好好静养。但是从平州回来之后,徐向哲说什么也不肯歇息,这一日上朝也是坚持来了,不禁让人感叹徐大人为官多年实在是尽职尽责,不曾懈怠。

“陛下!”

徐向哲本来要下跪,被宋倾岚给拦住了,他道:“徐爱卿站着说吧。”

“是,陛下。”

徐向哲道:“微臣不负陛下所托,平州刺史暴毙一事水落石出。”

在场的百官,包括最为在意的云却桡,都看向了徐向哲。

宋倾岚示意他继续。

徐向哲道:“陛下,经过微臣调查,最后表明,平州刺史并不是暴毙,而是被他人杀害。”

“嗡——”

宋倾岚抬手,制止住了百官议论。他幽幽地看着徐向哲道:“哦?那不知凶手是谁?”

徐向哲忍着身上的疼痛,向宋倾岚行了个礼。他道:“陛下,凶手就是当今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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