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军被调到隔壁市学习的消息,除了王家老两口以外,只有陈大力知道这件事。
说实话,家里只剩下两位老人和两个不懂事的孩子,王红军也不放心。
可是这工作上的安排,也不是他王红军一个人能说的算的,为了以后能有更好的发展,他也只能就这么抛家舍业的过去隔壁市学习了。
把这事告诉陈大力呢,一是王红军从来没有把自己小舅子陈大力当作外人。自己一出门就是两个月,怎么地也得跟陈大力说上一声,别回头万一陈大力有事找他的时候,不知道他人在吗?二是他们两口子这一走就是两个月,那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来回交通方便不方便还是两说,家里万一有个什么急事,陈大力知道她们两口子都不在家,也能照应一番。
就算不看王红军的面子,看在自己两个大外甥的份上,陈大力该帮衬的,也得帮衬一把。
要不是陈小云作死,整天在陈大力的禁区边缘蹦来蹦去,他们两家的关系绝对比现在要亲近的多。
陈大力明天除了挖河沙,运河沙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做!他的小舅子周建业已经考完了试,马上就放暑假了!
陈大力明天可有的忙活了,一是周建业要来家长会,这种事,周燕的爹娘赶不过来,陈大力得作为家长去参加周建业的家长会,二是得把小舅子接到自己家先住上几天。
要说起来,自从上了高中,周建业回镇上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这个孩子真的太努力了!抓到一丁点的机会,就拼命的学习。刚上高中的时候,他的成绩也不过是中等水平。现在一个学年结束,王远依旧名列前茅,而周建业则从根本不起眼的位置,直接上升到了班级前十。
县一中年年都有考完试之后,张贴红榜公布成绩的习惯。
周建业的名字,在张贴的红榜上一路遥遥领先,有谁知道他付出了什么?大假小假,周建业很少回家,五里长屯离县里有点远,又没有直达的交通工具。来回折腾的时间,已经够他做好几张卷子了。周建业不舍得浪费大好春光。
当陈大力从周建业班主任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真心替自己小舅子高兴!这每一个名次的背后,包含了周建业多少的努力!
家里没有电话,干啥事得啥消息都得托别人捎信,这也非常的不方便。陈大力之前就跟县一中的门卫大爷处好了关系,周建业有点什么事,麻烦人家大爷托人把消息捎回镇上。
一回到家,就听到在县一中的老师把这消息捎回来之后,陈大力高兴坏了!他这个人吧,一开心就想花钱,干脆直接拍板安装电话,说什么也得扯电话过来。
现在扯电话的人家,在镇上那是凤毛麟角,不过为了以后能方便信息的传递,这个电话非安不可。
本来嘛,又要花一趣÷阁大开销,周燕心里肯定十分的心疼钱,可这不是赶上了周建业考了好成绩,她心里高兴嘛,对陈大力花钱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为了给周建业开家长会,陈大力提前就准备好了衣服。陈大力是这么想的。周建业上学是在县里,那边条件好、家境好的同学多的是,现在孩子这个年龄段,正处在青春期敏感的时候,可能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自己这个做姐夫的,一定得穿的整齐些,千万不能给周建业丢人,让他在同学面前失了颜面。所以陈大力把自己的衣服扒拉了一整圈,怎么也找不出来一套既不显得特别正式,又不会很老土的一身衣服。
没办法,陈大力虽然很舍得花钱,但是都是花在自己媳妇和陈意茹身上,他自己很少给自己买衣服,总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穿的整齐干净就可以了,什么时尚不时尚?好看不好看的?他一律都不在意。
“知道的人知道你是去参加家长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去相亲呢!现在知道了吧,平常给你买件衣服,你要是穿不着,又是穿着不得劲儿了,这会儿挑不到合适的了吧?”周燕半躺在床上,揶揄的看向陈大力。
“唉,这不是害怕啊,穿了不好别人在看不起咱们周建业吗?”陈大力继续在自己柜子里面翻着自己可怜巴巴的那几件衣服,怎么都不满意。
“行啦,别找了!旁边那个柜子里面我给你做了一身衣服,你拿出来看看合身不?”周燕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让陈大力开柜子。
虽然现在周燕自己也做着生意,每天忙的也是不行。但是,周燕却从来没有放弃过缝纫这一个爱好,她自己一有空闲,也会在缝纫机上面研究各种技巧。
虽然,崔师傅觉得周燕学艺不精,不让周燕用在她这里学的手艺开缝纫铺子,不允许打着她的名字给人做衣服,但是从来没有说过不允许做给亲近的人穿。
这段时间周燕也买了很多关于缝纫的书,也学习了很多当下非常时髦的衣服款式,学了新手艺,自然要给自己的爱人做点东西。周燕拿着陈大力以前的衣服打版,自己偷偷地做了一身衣服打算给自家汉子一个惊喜,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哎呦,媳妇,你这手艺见长啊!”陈大力闻言立刻打开了旁边的柜子,迫不及待地翻出来衣服上身试了起来。
翻领白衬衫,灰色西服裤,时髦得很啊!周燕早就把衣服洗干净,也熨烫整齐了,就等着它的新主人发现这份“爱的礼物”呢!
“媳妇!你这手艺真不是盖的!估计崔师傅都赶不上你了。”陈大力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赞不绝口的夸赞着。
“我哪能跟人家崔师傅相提并论呀,人家崔师傅是多少年的老裁缝了。那手艺是我这个半路出家的人能比得上。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自己媳妇儿做的东西比别人家好吧啦!”尽管嘴上谦虚着,可是周燕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了起来,哈哈这种被自己男人夸赞的感觉让人神清气爽。
“行了!衣服也有了!明天我把建业接回来,等下了班以后,我们俩再去手工作坊那接你!你可千万别自己回家哈!”陈大力小心翼翼地脱下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一旁。转口又叮嘱周燕一句。没办法,白天袜和他的时候,他听到挖沙工人在讨论昨天镇子上面又有小姑娘被抢了的事。
这不是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没有发生什么“飞车党”的事嘛?镇上的老百姓还以为“飞车党”已经被抓了,或者是这帮子人已经转移了地方。有赶时髦的小姑娘觉得没有什么事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和订婚对象一起逛街买结婚的东西。结果就出了事,因为订婚才买的包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摩托车拽走了,那里面放着的可都是俩人结婚买东西的钱,就这么一下子被抢走了。
这事一出,大家才知道,原来危险并没有远离。这段时间小王同志忙的很,和陈大力也不过见了两面,具体是个什么情况,陈大力也不了解,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去冒险的,所以,还是坚持着每天接送周燕。
周燕怎么说都说不通陈大力,索性就像个上学的孩子一样,每天由自己家男人接送回家!
“行!我知道了,大力哥,赶紧睡吧!别等明天你再爬不起来。”
“瞎说!我怎么可能爬不起来了!”
“睡吧,我都困了!”周燕困意上来了,困的直打哈欠。
“马上,马上!”陈大力看了看自己闺女的被子有没有盖好?轻轻的把陈意茹蹬出来的小脚丫放进被子里,这才心满意足的搂着媳妇儿睡觉去了。
次日一早,陈大力的生物钟就叫醒了他。他小心地起身,没有影响到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周燕,开始了他一天的忙活。
早晨的露水还凝聚在菜园子里的蔬菜上,陈大力也不担心会打湿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穿梭在菜地里面,仔细挑选着做早饭的食材。这身行头是他日常干活的穿着,弄脏了他也不会心疼。
要说陈意茹的嘴刁,吃饭挑三拣四的,真的都是被陈大力这个当爹的惯的了。
这个菜园子自从被陈大力接手之后,种植的蔬菜就不再是普通好打理的那种青菜了,已经转换到陈意茹说哪种菜好吃,陈大力这个女儿奴就开始给自己闺女种的地步了。
经过两年的品种挑选,现在这里面的菜已经全部替换成了陈意茹爱吃的品种。
譬如陈大力现在摘下来的粉柿子,就是陈意茹爱吃的品种,沙瓤,水多,皮还薄,稍稍一碰,就会破相,可是口感确实不错,可以跟后市的进口圣女果相媲美。但是,它最致命的缺点就是摘下来以后不耐放,也不适合运输。
这柿子稍微一磕碰,卖相就不好。卖相可关系着价格,价格上不去,种它的人就会少很多。
因此,这种柿子,即便是在镇上,现在也特别不容易买到。卖不上去高价,人家都是自己种几棵,自己尝一尝味道就行了。
陈意茹在吃过一次这样可口的西红柿之后,一直对这个品种念念不忘。陈大力这个“女儿奴”哪舍得让自己的闺女失望,第二年就到处搜寻种子,光种子买了一大堆,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想到,还真让陈大力给种出来了。
再比如,墙角移植过来的那棵杏树,本来这棵树在五里长屯长得好好的,可能是变异了品种,吃起来比小山杏还甜一些,大小和山杏差不多大,果肉要比山杏口感很紧实。
陈意茹回姥姥家,人家长辈为了哄她随手给了一把杏子,让她唠叨了一路。
后来,这棵树就被陈大力买了回来,移植在了墙角,每年为陈意茹的餐桌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所以说,真的不能怪陈意茹,有这么一个爹跟在后面,陈意茹不嘴刁才怪呢!
只要陈大力时间上来的急,老陈家的早餐从来没有对付过的时候,今早又是满满的一桌。
或许在别人看来,洗衣做饭根本就不是男人该干的活,但是在陈大力的眼里,只要自己媳妇和闺女需要,再累,他的心里都是美滋滋的。能陪在媳妇和闺女的身边,每一天都是甜蜜的。
陈意茹现在自觉自己是个大孩子了,老师的培养让她自己开始独立的完成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意茹,妈妈还没有醒吗?”陈大力转头看到自己闺女正在门口,立刻询问道。
“妈妈在刷牙呢,爸爸,我来给你帮忙!”陈意茹以能给父母帮忙为荣,蹦跶蹦跶的跑到了厨房。
“那真是太感谢意茹了!你可以帮爸爸把这个装馒头的框子端到正房里面去吗?”陈大力从来不打击自己闺女的积极性,把不容易受伤的活安排给了自己的女儿。
“大力哥,以后早上可以少做一点的,不用做那么多的花样,这样你也能多睡一会儿。”说来惭愧,连早饭都得自家男人来做,周燕感觉自己的脸点发红。
“这也不算多,都是你跟咱闺女爱吃的。”陈大力小心的端着碗。
确实都是她们娘俩爱吃的菜,陈大力一个大老爷下手没有分量,每天做的多且分量足。周燕娘俩的饭量都不大,胃口都跟小鸟胃一样,虽然吃的杂,但是吃的少,周建业在的时候,他还能帮忙分担一下,现在周建业上高中之后,每天剩下的饭菜陈大力直接包圆了。
这是幸亏陈大力每天干的活也多,活动量也大,要不然,每天这么吃下去,不英年早肥才怪呢!
可口的饭菜,温馨的氛围,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就这样开启陈家人的一天。这样的日子虽然忙碌,但是也充实,这是前世的陈大力一家从来没有享受的幸福,也是这辈子陈大力努力守护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