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说他们在上海很顺利!对了,妹妹卖的铁皮青蛙,铁皮小鸟,都是他帮着做的。”

李建设本来就对玩具感兴趣。

加上招他进去的是夏念雪的二堂叔。

那人对李建设一直很满意,招进去之后,在玩具二厂找的最有经验的师父,一道工序,一道工序,手把手的教。

完完全全就是在将李建设当接班人来培养。

闻言,赵志远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那就好!我也没别的愿望了,就希望你们这些孩子,都好好的。”

“爸,你放心,我们都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赵志远大队还有事儿,就不在肥皂厂待了。

赵兴国这边也忙着,也不送他了。

……

正值寒冬,路边的树,早就变得枯黄。

天气很冷,哪怕是种地的庄稼汉,都少有穿草鞋的了。

风一吹,泛黄的树叶掉了一地。

赵志远一路走到大队部,刚想着进去喘口气,大队会计郑红波就凑了上来。

“赵队长,有个小孩儿,来找你闺女。”

“小孩儿?王金茂?”

说起这个王金茂,赵志远对他印象还挺深的。

当初她闺女在乡里念小学,那小孩儿天天接送他闺女。

后来他闺女跳了级,去县城念初中,他也没少来家里。

“不是!王金茂是咱们自己大队的,我认识的!”会计道。

“那是谁?”

“不知道,瞧着十来岁的样子!不过那样子,看着挺可怜的,穿着一双看得到脚的布鞋,身上还穿单衣呢!”

赵志远他们大队,自从前两年偷偷包产到户之后,日子就很好过了。

现在家家都有上千斤的存粮,多余的,还偷偷卖给了城里亲戚,又或者推到粮管所去,换粮票,换钱。

另外,当初养猪权也下放了,各家也不愁过年吃猪肉了。

还有棉花,地都是自己种,种些棉花,弹几床棉被,做几件棉衣,也不是太难的事儿。

光是陈五月,就给赵香云寄了好几次棉胎。

让她留着做棉袄,做棉被。

所以郑会计见到那孩子,才会觉得惊讶。

他惊讶,赵志远更惊讶。

不是王金茂,又是个小孩儿,还是找自己闺女的,那是谁?

惊讶归惊讶,赵志远还是提着步子,进了大队部的会客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就见到蜷缩在墙角,瘦的跟柴禾一样的孩子,他身上的衣服,补丁盖着补丁,脚上的鞋,破了一个又一个的洞。

“听说你找我闺女?你是……”

随着赵志远出声,长生也抬起头。

四目相对,赵志远心疼的不行。

但是他也想到了一个人——陆长生。

本人他倒是没见过,但是他听闺女提过陆家祖孙的遭遇。

“你是长生对吧?我是香云她爹!”

乡下八十年代,还习惯性的沿用爹娘这个称呼。

哪怕是赵志远,也有时候说错。

长生定定的看着赵志远,眼泪吧嗒一下,失控一般的往外冒。

“孩子,别哭,我是香云她爹,有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你肚子饿不饿?冷不冷?”

长生点了点头,又摇头。

赵志远直接将自己套在外面的厚外套脱下来,将长生紧紧的裹住。

小孩儿大概经历过什么难过的事儿。

赵志远一靠近,他就抱着赵志远大哭了起来。

哭的赵志远心都要碎了。

“乖孩子,别哭了!我带你回家!”

十来岁的孩子,很瘦。

赵志远抱他也不吃力。

抱着他往外面走,正好碰上郑会计。

“赵队长,这是……”

赵志远:“这是我家远方亲戚,好些年没见了,这一次出了点事儿,来找我的,我先回去了,要是大队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你直接去我家找我。”

才秋收完,倒也没有什么事儿。

就算有,都是各自解决,除非天大的事儿,才会去找赵志远。

赵志远将人带回去,给长生下了一碗面,再煎了两个蛋。

饿了几天的长生,狼吞虎咽的将一整碗面吃完,赵志远本想让他睡一觉,再说说他的遭遇的。

结果还没等他出声,长生就将自己怀里一直抱着的布包,给了赵志远,“我奶奶给香云姐姐的。”

“香云在首都念书,这东西是什么?”赵志远问了一句。

长生摇头,他也不知道,但是很重,很重,他都快抱不起了。

赵志远将布包打开,一共三层,一打开,布包里,大大小小的金条,还有金锞子,少说也有十来斤的样子。

赵志远吓得赶紧将布包包好。

“这……真是你奶奶让给香云的?”赵志远一脸的不敢相信,“你奶奶呢?”

“死……了!奶奶没了……她让我将这个给香云姐姐……她让我找香云姐姐,她说香云姐姐会把我养大。”长生说着,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志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表姨……骗子……打奶奶……呜呜呜……”长生哭的快断了气。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

可也差不多能让赵志远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长生,你先别哭!这样,我带你去洗把脸,你将事情一件件的告诉我,或者……我带你去给香云打电话,你告诉她好不好?”

听到香云的名字,长生情绪没有那么激动了。

赵志远觉得这件事,自己怕是没有办法做好。

他先是带长生将一包袱东西锁进了陈五月平时装值钱物件的木柜里,接着,将钥匙给了长生。

再是给长生找了一双能穿的布鞋。

牵着长生,他直奔肥皂厂办公室。

这件事牵涉太大,他让赵兴国这个儿子守着门口,他自己也是。

电话给赵香云那边拨了过去。

正好赵香云在店里,很快接了电话。

“喂,爸?还是大哥?”

在赵香云印象中,一般只有她爸和她大哥会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啜泣声。

赵香云立刻紧张兮兮的问,“是谁?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香云姐姐,是我!”长生满是颤音的话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赵香云一脸愕然,“长生?是你吗?你怎么啦?出什么事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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