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军揪了揪鼻子:“妈,咱能不生气不?咱俩心平气和的唠呗?”

“我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是心平气和了,”张妈吸了吸鼻子:“你还想怎么的?依着我就直接打死你,你信不信?”

张铁军吧嗒吧嗒嘴:“你们放心吧,就这四个,以后肯定没有了。”

张妈斜着看了看他:“你猜我信不信?你有这个可信度吗?用不用我给你扒一扒?”

嘿嘿,张铁军讪笑了一声:“那就不用了。妈,我说真格的,就她们四个,再不会有了,你说的话我记心上,肯定会认真琢磨。”

“外面呢?”张妈斜着他。

“外面……外面也不会,以前的我慢慢断掉。保证做到。现在的生活多好啊,你们就放心吧,我肯定不给自己给咱家添罗乱。”

“你最好能记住今天你自己说的话。”张妈叹了口气:“真要是到那天了,你堂堂个大将军再让你爸给打一顿,看你还有什么脸出门儿。”

这个还真说不准。

张爸要是真生气了可不会管那些,棍子棒子都能使上,现在这个状态主要是张铁军一下子出息了,再一个就是张妈在边上哄着。

“别的我都不管,不想管也懒得管,那是你们小两口几个的事儿,该闹闹该打打去,”张妈说:“小秋这事儿你得给我个明白的说法。”

顿了顿,张妈咬了咬牙,看着张铁军对他说:“要是不行你就别耽误人家,趁早撒手。”

张铁军看了看老妈,一看这表情就知道说的是真的。点点头:“行。要是她不干离不开我怎么整?”

张妈冷笑:“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谁离开谁活不了?一时糊涂还能一辈子糊涂?真到那时候我劝她,把话摆明白。”

张铁军比了比大拇指。这事儿老妈还真干得出来。

天空飘起了雨丝,风更大了,气温一下子就凉了起来。

“这天,说下就下,天气预报特么的也没个准儿。”张妈抬头看了看天,又过去看了看自己的花花草草,抱着小豆豆进屋去了。

没搭理张铁军。

张铁军咂吧咂吧嘴,老妈这是心里真有气了。

亭子里的鸟在笼子里喳喳叫,跳跃着,不知道是在骂下雨还是在开心。

张铁军也进了屋,关好门。

张妈在客厅里给小狗梳毛,给泰迪梳毛可是个功夫活,而且要天天梳,要不然就会打一身死结解都解不开那种,只能剪掉。

它就没有一根毛发是直的,全是各种卷儿。

“我问你,”张妈头都没回:“你和小英子是怎么回事儿?有没有事儿?”

“没有。”张铁军坚定的回答:“她对我是有那么点儿意思,但是真没有。”

“有没有的,反正你自己心里清楚,”张妈低着头给小狗弄着毛:“咱们家几辈子清清白白,谁知道就出来了你这么个玩艺儿。

别的话我也不想和你多说,反正你自己掂对吧,你现在也能干大事儿了,我不信你有什么事儿看不明白。

人都有好(四声),好权的好财的,好色好赌好酒的,你也看过不少书,也知道那些人都是个什么结果,哪有不淋雨的?”

窗外咔嚓一声雷鸣,大雨瞬间瓢泼而下。

小狗吓的一哆嗦,张妈也吓了一跳,赶紧吐嘴:“呸呸呸。不说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在我眼巴前晃悠。瞅你不顺眼。”

张铁军看了看时间:“这么大雨铁兵还能回来不?这眼瞅着饭点了。”

“回什么回,早上走的时候天还好好的,什么也没带。吃食堂呗。你说你这个楼设计的,住宅下不到商场,去食堂还得顶雨走一截。”

“能下到商场里那不就乱了吗?”张铁军摇摇头:“那可不行,商场里人多眼杂的,到时候还得派几个人守着呗?”

“你现在不也是派人守着的?”张妈看了张铁军一眼。

“那不一样。我去食堂帮你打饭呗?”

“不用,我自己下去吃,还有你小舅妈呢,你大姨本来说今天过来,看样是够呛了。这个破天儿。”

“你那意思就不下雨了呗?那要是在南方下一场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你不得疯?”

“我也不去。滚基巴蛋,在这和我磨牙,当没事儿啦?滚蛋。”

“得嘞,那我滚了啊。”张铁军过去拿起皮包。

“下午要是还下你去接接小秋。”

“嗯,知道,我下去看看屋里用不用收拾一下。我吃席了,中午就不吃了,直接睡一会儿。对了,我二叔二婶现在怎么样?”

“还行,慢慢适应呗,怎么也比原来强。”

张妈斜着眼睛看着张铁军出了屋,垂下眼睛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叹了口气。

张铁军顺着消防梯下到十楼,去周可人的屋子里看了看。

屋子里隐隐约约都是周大姐的糜香。

张铁军放下包把床铺沙发扫了扫灰整理了一下,重新铺好蒙好,看了看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去拿拖布把地拖了一遍。

小黄这边不用他管,屋子里被小黄拾掇的窗明几净的,冰箱里准备着饮料和雪糕。

为什么有女人存在的房间里就会有香味儿呢?男人自己住哪怕天天抹雪花膏用沐浴露也没有香味。时间长了还会有汗味儿。

张铁军随便拿了本书翻了一会儿,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周可人一下大雨就沸腾,就想被折腾,张铁军是一下雨就困,想睡觉。沙沙的雨声简直是太催眠了,睡的还特别香。

(下雨声属于白噪音,有啥缓神经催眠的作用)

等小黄带着一身水气进屋的时候,张铁军已经美美的睡了一觉了,开门声把他惊醒。

“你回来啦?”

小黄进屋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张铁军,关上门麻溜的换了鞋扔下雨伞就跑了过来,把带着水气的外衣两把扯掉扑到张铁军身上。

一个深吻,小黄的气息就急促了起来,脸上漾起了红云:“我去洗洗。”

张铁军搂住她没让她动,在她嘴上亲了亲:“就这么趴会儿不行啊?”

“行~。我把裤子脱了,裤腿都打湿了,今天的雨有点大。”

“冷了吧?感觉身上冰凉。下这么大你还往回跑。”

“又不远,以前下暴雨还不是要上班,我哪有那么娇气。”

小黄坐起来把外裤脱掉,拿在手里看了看:“全是泥点子,得洗洗了,我单位没放靴子,得记着拿一双过去。”

“用不用给你准备雨衣雨裤?”张铁军把手伸到她衬衣里。

“以前穿过。以前单位给发过好像,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发的,放哪去都忘了。我才不穿呢,死沉死沉的,再说现在哪有那么大的雨,我又不去捞鱼。”

“我爸他们也发过,我小时候还穿着上过学。现在的雨确实是比以前小了,也少了。”

以后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小的,不只是雨,雪也是。

这个过程比较缓慢,但是一直是在持续的下降,温度在持续的上升。张铁军感觉,早晚有一天,这个世界上会没有了雨雪,会变得极热。

也许是一百年,也许是三百年,谁知道了呢。

“你几岁穿过?”小黄动了动,手伸到背后打开挂钩,让张铁军更方便些。

“忘了,小学五六年级吧?”张铁军回忆了一下:“八四年左右。”

“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发的,那时候什么都发,东西可全了,质量还好。”小黄点点头,把裤子放到一边:“不准使坏。”

“我怎么就使坏了?”

“你不说就趴一会儿?你现在干什么呢?”小黄嗔怪的看了张铁军一眼,去他中间揪了一把。

“我是躺着啊,我干什么了?”

“咬死你。”小黄扑到张铁军身上,咬了他一口,然后吃吃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傻了呀?”

“你五年级我都上班了。上班好几年了。”

小黄笑的不行,把脸藏到张铁军的脖子里:“我八三年结的婚,你还是个光知道尿尿的小屁孩子。”

张铁军咂吧咂吧嘴:“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有点亏呀,我还是刚开始呢,你都让人弄了十达年了。你说我亏不?”

“谁让你那么小了。”

“哪小?”

“哪都小。”小黄情绪一下就上来了,有点急起来:“进屋进屋,不在这躺着。”

……

“打算好做什么了没有?”张铁军把小黄抱在身上轻轻摩娑着她的臀背。

“没。”小黄呼吸还没平缓下来,闭着眼睛趴在张铁军身上回味:“不知道干什么好,房子太大了。你那么霸道。”

“一共也就不到四百平,大个屁大。”张铁军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没个志气。”

“嗯~~,不兴打我,我都这么听话了。”

“这就叫打呀?”

“嗯,你打我了,得揉揉。”

“真麻人。其实没那么复杂,随便干点什么都行,卖衣服卖鞋,卖小百货,除了开小吃部都行。”

“卖衣服啊?其实不是干什么的事儿,是他没那两下子,什么也张罗不起来,干上了还是得靠我。我不想太累。

我感觉现在这样就挺好的,钱也够花,什么也不用想,工作也不用操心,就等你回来陪陪你。可美了,要是总这样就好了。”

“你总得给他找点正事做,要不时间长了人就废了。挣不挣钱的到是无所谓。他那个人还行,也能吃苦。”

“他也就剩吃苦了,还能苦中做乐呢,一天有两瓶啤酒就答对的乐呵呵的。”

小黄侧过脸趴在张铁军胸口上:“年轻那会儿就感觉他长的好,那时候大家伙都有工作,太多的东西也不懂,也没想过。

谁知道现在变化这么快,这么大,感觉都是要翻天覆地了。

我说句不好听的,但凡他要是能有一点能力,能折腾点事儿,能让自己媳妇儿出来给人襙?

我没别的意思,我愿意让你襙,我就是说这么个事儿,我现在对他是一点盼头都没有,就现在这样平平静静的挺好。”

“不是那么回事儿。”张铁军自然不会因为小黄说点什么就生气:“要不,我给他弄台出租车开吧,你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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