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您也知道我生意搞的有点大,京城这边一直也没有总部,都是在对付,现在事也多了人也多了,想弄个够大的地方稳定下来。”

“总部啊?都是什么公司?”

“投资,进出口,实业,建筑,商场,酒店,安保,运输,反正乱七八糟的不少。还有香港那边的驻京,一些合作银行单位都要地方。”

“都想放过来?”

“首都嘛,这不也是利于您老监管。”

“你想要哪里?我先听一听。”

“我不是把老贝子府买下来了嘛,正在修复,我想把边上承公府廉公府都买下来,把所有建筑进行修复。”

徐副主任想了一会儿:“那地方……有单位在用吧?”

“嗯,有,不过他们不是早就有了新校区了嘛,这边也不维护,弄的破破烂烂的,我看着都心疼。反正他们也是不在意,就让给我呗。我给钱。”

这边本来是两座大宅,后来建了海陆军部就进行了分割,段琪瑞政府也在这里办过公。

解放以后,这地方就交给了人民大学在用,后来成为了书报资料中心和宿舍,对院子里的老建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破坏毁坏。

到是东院划给科学院的那一部分保存的还算完好,只不过呢,后来那里实际上成为了美国人的地盘。

明明是研究他们,结果变成了提供信息被他们研究。奇怪不奇怪?

有些东西吧,就转变的可顺滑了,不声不响理直气壮。

“你打算出多少钱?那块地……可不小啊,挺大一片。”

“也不算大,一百亩左右,我接过来以后会进行原貌修复,完全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肯定对得起它保护文物的身份。

要不然都毁了。咱们去年那会儿去济南您记得吧?我兴冲冲的跑去看当年的亚洲第一火车站,结果就看到一堆废土。

真的差点被他们给气死,以后您看着吧,反正我这边肯定不会到济南落地,不去,生不起那个气。”

“我怎么听说你在火车站附近买了一些小楼?”

“那是想保护它们,要不然过几年又没有了,有些东西是历史,我们有义务把它保护好留给后人看一看,让他们学习并记得历史。

我并不感觉什么现代化的就是好,有自己独特的东西,独特的文化和独特的建筑,独特的历史,这才是城市人文。

而不是千篇一律走到哪都一样的高楼大厦。我感觉我们走偏了,而且没有限制。”

“然后你就想找个地方把所有过去的老车站复建?”

“嗯呐,不只是老车站,还有一些老建筑,我都会慢慢的把它们复制出来,起码将来能有个地方告诉子孙,当年有个地方是这样的,它有这么一段历史。”

“那你感觉,京城在这方面应该怎么做才好一些?”

“……这话我不敢说,传出去我不得被人给打死?”

“呵呵呵呵,小鬼头。说一说,我听一听。”

“我觉得吧,现在不是在搞二环吗?我觉得所有单位工厂都应该迁到二环以外去,把二环以内做为历史街区保护下来。根本实现不了。”

“历史街区?这个说法到是准确。那居民怎么办?”

“首先得对现存的建筑进行修复改造,然后外迁一部分,达到一个合理的居住密度。所以我说实现不了,估计没有人舍得花这个钱和精力。”

“嗯嗯嗯,你说的问题确实是问题。好吧,我了解一下,然后让人联系你,你等消息吧。”

“行,谢谢您了啊大爷。”

“好,不谢。”

徐副主任这一代人是第一代官员,做事各个方面都和后来的不一样,张铁军也乐意和他们打交道,做一些事情。

实话实说,换到二十年后,他才不去操这个心,自己全家吃饱了算,去国外买个小岛轻轻松松的多好。

一天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和他们伤不起。

话说,徐副主任身上还是有故事的,他是国军俘虏,辽沈战役的时候被俘的,然后经过教育原地参军去打的平津。

三十五年后,他成为军长的时候,副军长就是当年抓他的那个连长。缘份不?第四十年他成为了总参的中将老总。

很传奇。

“不都买了小楼了?你怎么还要买?还要买那么大。”

等他电话挂断,徐熙霞有点不明白,在一边问了一句。

“这边只能临时用用,不是太合适,地方小了,周边都是机关单位,生活各方面包括交通,以后都会有影响,弄个大点的地方一步到位。”

“那这钱不是白花了?”

“不白花。”张铁军把徐熙霞搂过来横抱在怀里:“心疼花钱啦?”

“不是,就是感觉为什么要买两次,不浪费呀?”

“以后那房子不还是咱们的嘛,拿来做别的用,或者租出去都行,钱不会白花。”

“租房子能挣钱不?”

“能挣,也就是多少的事儿。你想出去吃还是就在酒店?”

“……我想吃你。你总撩我,都透了。烦人劲儿。”

“现在天天吃还吃不饱啊?”

“嗯。那你还天天摸呢,怎么还没个够?”

“那我……有个够?”B

“不行~~,不行,不能有够。我就哭,我哭着给妈打电话。让她骂你。”

“打电话你怎么说?说我不爱摸你了?”

“……呵呵,呵呵呵呵,不能这么说。我就说你欺负我,说你打我,天天打天天打,嗓子都哭哑了还打。”

“……你当我妈是听不明白吗?”

“鹅鹅鹅鹅,”徐熙霞抱着张铁军的脖子笑起来:“反正我就告状。”这个丫头现在是已经彻底恢复过来了,一天到晚这到笑啊。

四月四号一早,张铁军和徐熙霞坐早一班飞机回到沈阳。

回家看了看孩子和老太太,把徐熙霞扔在家里,张铁军一个人回了本市。

他没开车,让安保员把他送到沈阳站前坐长途大巴。沈阳到本市的交通特别方便,如果不是必要,坐车其实比开车轻松。

大巴车上是对号入座也不挤,最多也就是坐满。四月天气还冷,还没有那么多的人。

从民主路上车,终点是在本市的火车站广场,下了车他溜达回家也就是几分钟。

这个时候往本市,鞍山还有辽阳抚顺几个方向的城际大巴车是没有车次时间的,差不多就走,一辆跟着一辆,从早到晚都不停。

张铁军没穿军装,毛衫外面套了件皮大衣,背包斜挎在身上,戴手皮手套没戴帽子,让安保员把他放到民主路口自己溜达进去。

路口是两座红砖老楼,感觉有点像苏式建筑,其实不是,和沈阳站一样都是日本人建的,仿欧派辰野式,他们自己叫做自由古典主义建筑。

它们和年纪和火车站一般大,都已经有一百多年了,但是并不感觉苍老。特别有味道。

从路口一进来顶多二十米,发往本市的班车就停靠在马路边上,司机们蹲在一边抽烟,售票员扯着脖子喊人:“马上走马上走,本市的上车就走了啊,大座大座。”

一听就是跑小巴招手停跑习惯了的,大巴车这么喊感觉就好尴尬。

这个年代跑城际大巴的都是有钱人,而且是特别有钱那一档。不只是有钱,还得有关系,还得能打不怕事儿。

张铁军晃当晃当的走过来,在马路边买了个烤地瓜,一边嘶嘶哈哈的吃一边往车上走。

“兄弟,吃完再上车啊,那玩艺儿弄车上粘乎乎的不好收拾。”

张铁军点点头:“嗯,行。”

“别着急,才没几个人,得等一会儿呢,你慢点吃别烫了。”

“好,知道了。”

“我跟你说,以后坐长途吧,你就别吃这玩艺儿,有什么吃头啊,啃个糖葫芦不好啊?这玩艺儿特么,吃多了他放屁呀。”

边上的人都笑了,有两个年轻人看到张铁军吃明显的有点馋了,一听这话又停下了,有点不太好意思去买。

“放心吧,”张铁军笑着说:“我要是感觉要放就喊你停车,我下来放。”

“你可拉倒吧,我可陪不起你。”司机笑起来:“那可得了,这一道不用干别的了。”

听他说的这些话,你能想到这个膀大腰圆笑呵呵还让你小心点别烫了的家伙,拎着砍刀冲着十来个人就冲不?

这些司机个保个都是这种茬子,一个比一个能打还敢打。但是你说他不是好人?那又不对。都是逼出来的。

张铁军就是看到了嘴馋,买的地瓜不大,站在那几口就吃完了。

拿出水洗了洗手漱了漱口,惦脚往车上看了看,坐了不到一半,就没着急上车,点了根烟站在那听着这些司机吹牛逼。

民主路两边全是日本盖的老楼,整整齐齐的一直到文化宫那边,到了同泽街二马路以南就是大片的舍宅了。

一百多年前,这里是沈阳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

现在,这边是机电五金,眼镜,添加剂,厨具批发销售的地方,汇集着全国各地的厂家和代理商,有沈阳最热闹的市场和夜市。

还集中着沈阳最大的几家百货公司和最大的电影院。

不过,很快就要没了,马上就要开始拆了,那些繁华的,热闹的,烟火气的东西,一点一点拆个净光,盖起一座座冰冷豪华的现代化大厦。

楼起来了才发现,热闹没了,华还在,繁没了。没有了人气儿。

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结果就是烟火散尽。

“你还不走啊?”后面排轮子的司机过来催这台车。

“没坐满。”

“赶紧滚基巴蛋吧,都等你家坐满哪?走不?不走特么车轱辘全特么给你放气儿。”

“特么的,你等我排你们后面的。”司机站起来往车上看了看:“走啦走啦走啦,本市的上车了来,走了,还有没?上车呀兄弟。”

张铁军扔掉烟头踩灭,上了车,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往后面走过去。

后面空,想怎么坐怎么坐,躺着都行,就是会比前面感觉颠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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