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这会儿国产面包车已经算是挺成熟了,长安,昌河,北旅,解放,金杯,依维柯,松花江,等等。

不过实话实说,质量上都属于大毛病不多小毛病不断的。

上辈子张铁军就是在买了几台松花江长安以后,才咬牙换了海狮。依维柯就算了,那个真不适合私人用,噪音大油耗高。

昌河在东北属于小众,解放和金杯就不用说了,张铁军参观过工厂。北旅车型太大问题也不少。

事实上这些车张铁军都开过。

京城九十年代曾经有一个私人工厂生产手工子弹头(怀柔华联),那车张铁军都开过。这车可正经坑了不少人。

当时京城很多司机要联合起来去弄死他。

这个和爱不爱国支不支持国产没有任何关系,私人用车需要考虑的是实用性和性价比,国产汽车这会儿还处于抡大锤和刮腻子的阶段。

连标准件都没有,真的。

装不上就锤,锤不上就焊,车身压制不成形全靠手工刨,大差不差腻子找平,半吨重的车刮完腻子一吨半,油漆一喷出厂。

单位上和企业可以玩这些,因为自己就有修理厂。

张铁军原来买过三台松花江,后来添了两台长安,基本上就在省内跑一跑,不敢出远门。动不动就趴窝,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送修说没毛病。

真的挺糟心的,印刷品说白了就是纸壳子,那一车月饼盒全废了。月饼盒在包装制品里属于高档品,成本很高的。关键是耽误事儿。

……

“想什么呢?”张凤伸手在张铁军面前晃了晃。她的手形很好看。

“琢磨是不是买两台面包车。”张铁军抓住张凤的手握在手心里。他有一点轻微的手控和脚控。

“让我开面包啊?”张凤一只手吃饭,左手就这么让张铁军握着。

“不是,”张铁军笑起来:“是给厂子用。平时可以接接人上下班什么的。给你弄台小点的轿车开,车太大了不方便。”

张凤吃东西很少,张铁军重生回来吃的也不算多,两个人两个菜剩了一半。

“这怎么弄?”张凤看了看张铁军:“扔啦?”

张铁军看了看剩菜:“不扔……这也没地方热呀。”

“你拿回家不就行了?我那有饭盒。我去拿。”张凤起来回房间去取饭盒,张铁军也没反对,喊服务员过来结账。

把剩菜用饭盒装好,张铁军拿在手里:“那我就回去了啊,你回屋去睡一会儿,下午就好好洗个澡到上面大厅看录像。”

张凤看了看张铁军:“你还真打算这就走啊?我不,人生地不熟的把我一个人扔这,你真是干得出来你。”

张铁军笑着说:“这不是选厂啊?离宿舍就两百米远你还整个人生地不熟出来。”

“是不熟啊,厂办我都没来过,这边头一回,你就不怕我让别人给欺负了。”

这话到是不假,平时没事儿没有几个人往下一片这边跑,虽然也就是一两百米远。这边基本上都是农村片了。

厂办楼是新建的,过去这边就是一片菜地,宿舍就是住宅区的顶头了,没有几户人家。

张铁军看了看时间:“行吧,那我陪你待一会儿,晚点我要去接我妈。”

“你妈不在上面卖衣服吗?”两个人从餐厅出来往房间走。

“没有,这段时间店关了,我妈在我姐的裁缝店帮忙。我姐不是做手术了嘛。”

“你姐恢复的怎么样了?”

张铁军比了比胸前:“还行,这会儿脸色都好看多了,得慢慢养。”

“太吓人了,这东西怎么才能避免?”

“……多按摩,别存奶。你连小孩儿都没生过担心这个干什么?”

“就是得多摸摸呗?”

“……这么说也对吧。就是有硬块了及时发现的事儿,轻微的按摩一下就散了。”

回到房间,张铁军把饭盒放到床头柜上:“你睡会儿吧,我在这陪着你。”掏出烟点了一根:“你抽不抽?”

“抽过,抽的少。你还让女的抽烟哪?怎么感觉你和别人就那么不一样呢?”

“我不喜欢女人喝白酒,还一喝就大那种。”

张凤用手掸了掸床铺:“你才一喝就大呢,我也没次次都喝那么多呀。喝是喝了的。”她扭头看了张铁军一眼:“你在哪弄的我?”

“我就不告诉你。”

“烦人巴拉的,大老爷们说话一点不痛快。”张凤下意识的去下面摸了摸。

她一直感觉张铁军是在懵她,可是说的又没错。她自己肯定不会和别人说说那里有颗痣,这玩艺儿除非是真看见了。

“躺着吧,”张铁军看了看她:“就琢磨些没用的。”

张凤想了想,把被服打开铺好,脱了外衣裤和袜子上床钻进被窝。

“把罩罩脱了,那个不好戴着睡觉。”

“为什么?”

“影响发育,容易引起胸闷,增生什么的,反正对身体不好。其实睡觉最好是什么也别穿对身体最好,也最舒适。”

“我到是想。”张凤坐起来脱掉罩罩塞到枕头下面:“在宿舍好几个人我脱光呗?再说那些死人天天往屋里钻,半夜半夜都不走。”

“有没有在你们屋住的?”

“有过。……不是我。”张凤躺在那看着张铁军。

“眼睛闭上,睡觉。说话又不用眼睛。”

张凤噗哧一声笑起来,闭上了眼睛:“你和别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一样。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张铁军脱掉皮鞋靠在被服卷上躺下,看着天棚:“世界上哪有好人?”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儿话,张凤就睡着了,张铁军也浅睡了一会儿。

等他醒了,张凤还在睡。看看时间,已经两点过了。

轻手轻脚的起来穿上鞋活动一下身体,看了看张凤,睡的小脸红扑扑的。

给她掖了掖被子,张铁军拿上饭盒从屋里出来把门带上,去水房洗了把脸也没擦,就这么下了楼走着回家去了。

走到张妈的小店那里,隔壁的老板正坐在门口,看到张铁军笑着问:“铁军儿啊,今天没班?”

“歇着呢。”张铁军冲他点了点头。

“你妈这是,不打算干啦?有几天没开了,总有人过来找想买东西呢。”

“家里有点事儿。”张铁军看了看老妈的店,去对面街边上捡了块碎砖头过来,直接在栅板上写了几个字。

‘家中有事暂停营业。本店将搬迁至副食东头。此房出售。’栅板就是铁板上刷的防锈漆,用砖头在上面划字还是挺清晰的。

“你家要搬哪?”

“嗯,搬副食那边。你家这房子是租的吧?要不我家这个卖给你?”

“多少钱?”

“八万。”

“靠,买不起。”

“净扯。租房子不交房租啊?自己的房子不干了还可以收房租。”

“你家搬哪?就副食头上那个新盖的大房子呗?你家盖的呀?”

“不是,我家哪有那能耐,租下来的。”

“没听说它往外租啊。”

“没盖完就租好了,砖都是我家铺的,顶房租。”

“那你家下手是真快,那地方确实不错,这家伙是行了。还打算卖衣服啊?”

“嗯,卖高档的。”张铁军看了看他:“买不买?买的话我和我妈说一声。”

“我得回家商量商量,这事儿哪那么容易就决定的。再说也没那多钱哪。”

“那行,那你就商量商量吧。”张铁军笑着走了。他还真挺想把这房子卖给于老板的,六万就行。

这年头钱好凑,大家都是厂子职工旱涝保收,有工资抵着敢花也敢借,就看是不是真有那个想法了。估计应该是有。

对面的工地已经在挖地基了,速度到是挺快,也是要在上冬以前抢点活出来的意思,一千六百平左右的地方盖两栋楼。

张铁军记着是盖了七层,一共三个楼门。这会儿没人感觉七层楼高,一点都不在意爬上爬下的。

为了不闻臭味儿,张铁军拎着饭盒从于家娟家的楼前面穿了过来。

这栋楼都是大户型,只有三个楼门,是给领导们建的,也是选厂住宅区的最后一栋五层楼,后面再建的就都是七层八层了。

走到一楼口,正好遇到派所的姜指导员从里面出来。

“姜哥,忙啊?”

姜指导员扭头看了看张铁军,迷茫了一下:“张……铁军儿是吧?这是去哪?”

这栋楼的一楼把头这边都给了派所用,占了两套房子的地方,里面是打通的,格外开的大门,不用从楼洞里面走。

“我去厂办了,你这是要出去?”

“出去呗,”姜指导员摘掉帽子在头上抓了抓:“你的大摩托呢?我听人说八万是吧?还没见过呢。”

姜指导员长的眉清目秀的,个头不高,一米七上下,是个爱笑爱说话的人,要是换成所长张铁军肯定就不会打这个招呼。

九零年这会儿张铁军和姜指导也还不熟,不过都在选厂片都能有个印像,尤其张铁军这俩月得瑟的挺欢的,有点出名。

“天冷了骑那个有点遭罪,让我放小车班了。你这是要去哪?”

“厂子呗,要年底了。”姜指导员笑了笑:“我们这就是混,连你都不如,出门还自行车呢。”

“咱们所没给配车吗?”张铁军想了想,还真不能确定。记忆里是有一台212,不知道是哪年给配的。

选厂片人口少,派所也小,分局那边有什么好事儿都是紧着中心所和铁山所来,配车,经费方方面面都是,派所一年到头都得靠出去化缘撑着。

其实就是这么个年代,政府工资福利本身就低,财政拨款少,整个区里都缺钱,落实到各个单位那就更少了。

九十年代警察出差办案都得自己垫钱,再往前服装都发不全。

这种情况一直到九二年税改以后才改变,九三年工资福利就开始上调了。税收上去了。

“还给配车?”姜指导员笑起来:“工资能跟上溜都好不容易了,还敢想车?这都靠化缘活着呢。要不你支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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