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感觉。

那就是自己要发财了!

这种饮料,海达给他们的让利极高,一瓶他们能赚一分钱,这要是一天多卖点,简直就和捡钱没区别啊!

明天,自己就算磨破嘴皮子,也一定要让海达给自己多分点货!

而与此同时,附近的几十个村子的杂货铺老板,基本上也都想的一样。

……

回到家,一推开门,陈明便愣住了。

此时的张玉燕已经换上了一身长裙,头发也扎的井井有条,虽然不施粉黛,可是整个人浑身上下,却拥有一种出尘的气质。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真开了个厂子?”张玉燕看了一眼时间,语气明显有些焦急。

而陈明却有点看的愣了神,不得不说,张玉燕长的确实标志,只需要稍微打扮,便丝毫不输后世那些明星网红。

真不知道,若是加上后世的化妆技术还有美颜,张玉燕的长相,能令多少人为之倾倒。

“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见陈明不说话,张玉燕语气有了几分责怪。

“你真美。”陈明下意识开口说道。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顿时令张玉燕一张脸红到了耳朵根,她长这么大,又何时被人如此露骨的夸过?脸上的焦急瞬间烟消云散,嗫怪着打了陈明一下,开口道:“从哪里学的这么油嘴滑舌,还开着门呢,要是被人听到了多不好?”

“就是很美啊,别说没关门了,就算现在让我出去,站在院子里对着所有人大喊,我也能喊出来。”

“你这个人真是,厚脸皮!”张玉燕翻了个白眼:“我们赶紧出门吧,昨天都和你说了,今晚要出门吃饭的。”

陈明知道张玉燕一直是个十分传统的女人,但是没想到张玉燕居然传统到如此害羞,当即笑了笑:“那你等我两分钟,我换个衣服,今天忙了一天,衣服全是味儿。”

走进房间,打开衣柜,看到昨天被自己随手丢在椅子上的李虎的西装已经被张玉燕洗的干干净净,整齐的收在柜子里,陈明的心中尽是暖意。

张玉燕爱干净,不管自己的衣服放在哪,从能被她弄的井井有条。

换好衣服,一家三口出了门,总算赶在饭店前,来到了吃饭的酒店门口。

豪庭大酒店,整个山南县唯一一座层高八层的酒店,平日里能来这里吃饭的,无一不是非富即贵,听说在里面吃上一顿,就得几十上百块钱,对这家酒店,县里有不少传闻,有人说里面的服务员个个美若天仙,有人说里面的装修金碧辉煌,更有人说,里面所有东西都是纯金的,那厕所更是了不得,一拉就能自己冲水,稀罕的不得了!

反正普通人看见这酒店都绕着走,里面究竟什么模样,全靠想象!

站在酒店大门前,柔柔仰着头,看着面前的酒店大楼,一双小眼睛中满是震惊,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一层一层的数着:“一……二……三……”

“八层!别数了!”

“好高啊!”柔柔一双眼睛里满是激动,不停的叫着:“爸爸,真的好高!”

柔柔一张小脸上满是兴奋,几乎挪不开脚下的步子,很显然,面前这座酒店给她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震撼,看着柔柔的样子,陈明心中有些感叹,也不由打量起了面前的这座大楼来。

在90年代,八层的大楼确实罕见,以至于不少孩子看到了都会发出惊呼,就像千禧年的孩子听见飞机声总会抬头不停仰望一样,每个年代,都有属于每个年代新奇的东西。

只是不出三十年,这样的楼房便会沦为入不了眼的棚户区,而天上的飞机,也再不会吸引孩子抬起头,在那个满是高楼大厦的年代,如今的事物,显得是那么的老土。

短短三十年,这个国家发生的变化,就算是翻天覆地都难以形容。

酒店三层的窗户中,几个女人正趴在这里,很明显,能来这里吃饭,对她们来说也是第一次。

“张玉燕来了,她旁边的男人是谁?居然穿上了西装!”

“除了她老公,还能是谁?”

“张玉燕的老公不是个烂赌鬼吗?听说没事就打张玉燕,但今天看来,倒还像个人!”

“我的好姐姐,这都要带出来见人了,就算平日里再落魄,也是要打扮一番的嘛,你难道不知道,越穷的人,越爱面子吗?”

“你也真是的,这一家明明就是穷鬼,你非得叫他们过来干什么?和这种人一起吃饭,我都觉得掉胃口!”

一个年纪大点的女人语气明显不悦:“本来我男人上班的电子厂最近效益起来了,让我男人升了科长,是打算请人过来好好庆祝一番的,我男人还特地叫了他上面的王主任,现在这一家子乞丐都来了,到时候被王主任看到客人里有这种人,我男人多没面子?”

听到这女人的话,一时间,一众女人全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那个让张玉燕一起过来吃饭的员工低着头不敢说话,毕竟这年纪大点的女人家里有钱,又是今天这场饭局的主人,平日里也经常在她们做工的纺织厂里作威作福,压根没人敢惹。

而此时的楼下,陈明一家三口,已经走进了酒店大厅。

在陈明看来,这家酒店的装修十分一般,千篇一律的水晶吊灯,大理石墙面,比起后世那些装修的别出心裁的五星七星级酒店,差的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可是张玉燕和柔柔却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两个人四只眼睛瞪的老大,柔柔怯生生的看着刷了金漆的旋梯扶手,颤巍巍伸了几次手,愣是没敢摸上去。

“柔柔,别乱摸!别给人家弄坏了。”张玉燕很是谨慎,对着柔柔说道。

“这有啥能摸坏的,就是一层漆而已。”陈明说着,抓起柔柔的手便放在了扶手上:“怎么样,摸着舒服吧?”

上了楼,之前那年纪稍大的女人穿着一身华服,脖子上带着一根珠光宝气的项链,整个人看起来,拥有着一股暴发户的气质。

“怎么来这么晚?都要开饭了。”女人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张玉燕看到这位,立马摆出了极低的姿态,声音很是紧张:“对不起刘组长,我们出门晚了。”

张玉燕赔着笑,一边挤出笑容一边点头哈腰,那副模样,就像是一个刚入社会的孩子,尽全力学着市侩,让人心疼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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