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安妮最开心的日子。看着林雨失魂落魄地跑走,她心里就有着说不出来的快感,比蹦极还要刺激,还要振奋人心。她从公园离开的时候,嘴里竟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可是看到不远处的一群警察的时候,她嘴角的笑意立kè
散去,变成了惊恐。还没等她跑开,一群警察就朝着她跑过来。
“站住!”
安妮慌乱地四处逃窜,可是还没跑几步就被赶来的警察制住了,双手被反手铐上了手铐。安妮本来想要装疯卖傻混过去,可是其中一个警察却抢先一步说:“不用再演戏了,跟我们回去!”
晴好的天,温暖适宜,此刻安妮的心却跌入了冰窖,姣好的面容一片苍白,她的心里除了恐慌还有疑惑。她来找林雨的时候,已经够小心了,理应不会被轻易暴露了行踪才是。
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一大批记者,记者将安妮和警察围在中间,各种问题就像是一道道雷,劈在安妮的脑海中,炸得她脑子一片混乱。她错愕地看着周围的记者,她听不清楚他们张张合合的嘴巴里在说些什么。她只知dào
这辈子她真的完了,名声这种东西在娱乐圈是〖%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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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招牌,如今她彻底被毁了。就算将来有一天她从牢狱里走出来,也不可能再也东山再起的那天了。安妮愤愤地想,到底是谁这么恨她,以至于要置他于死地。
在她上警车之前,她随意的一偏头,看见宋承佑正站在不远处的拐角,笑得极邪恶。那是她至今还迷恋的男人,可她却被他亲手送进了冰冷的监狱。他也残忍地毁掉了她的所有。在警车门关上的那一霎那,宋承佑的那张笑得极其残忍的笑容也消失了。这一刻,安妮才明白,比起玩阴谋、耍心机,她远远不是宋承佑的对手。
窗外的喧闹就要与她分道扬镳了,迎接她的将是没有自由可言的牢房。此时此刻,她才深刻地认识到,宋承佑是个多么可怕的男人。她想起刚刚宋承佑用唇语对她说的话,他说:“你不该挑zhàn
我的极限。”
安妮心里一阵凉过一阵,残忍如宋承佑,她早该想到他不是个好对付的男人,惹上他就是个错误。他应该早就带着警察潜伏在她周围了,但是他没有在她上楼去找林雨的时候阻止她,而是等她找林雨说完一切之后,才出动。
她始终不是傻子,她虽然得不到他的爱,但是她却明白他这么做的意图。他不过就是想通过她破坏林雨与钱朵莱的关系,如今的钱朵莱正在爱情边缘彷徨,如果连友情也一并失去了,那么那个时候的钱朵莱将会是最无助的时候,心灵也是最脆弱不堪的时候,她自然就没有心情去争取那本就微弱的爱情了。
而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便是最需yào
人陪的时候,那他的出现就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宋承佑算好了一切,而她为他铺好了一条满yì
的康庄大道,她每走的一步棋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到头来,她还是免不了被他利用,连她最后一点价值也被他利用完了,然后便被他无情地抛弃。只因她再也没有用处了。被宋承佑爱上,她不知dào
该为钱朵莱羡慕,还是该为钱朵莱担忧。不过不管最终的结局如何,都不会有她再参与了。
那个表里不一的男人,终究是个披着天使羽毛的撒旦
钱朵莱从林雨的出租屋里走下来,楼道里一片昏暗,楼外却是晴空万里。西斜的冬阳没有正午时分暖和,微风拂过都能让人情不自禁地打个冷颤。今天不是个好日子,钱朵莱感觉今天所经lì
的事情比往常的每一天都多。程言漠对她的坦白,林雨对她的怨恨。一个来源于爱情,一个来源于友情。
人的一生中所有的情感可以粗略地分为三块:亲情,爱情,友情。
亲情在钱志南死的那天就快没有了,她本是个依靠友情和爱情而活的人,好在程熙杰的出现,让她多了一份亲情。但是如今她不知dào
该如何接受程言漠,也不知dào
该如何得到林雨的原谅。她感觉她这一生的三样情感都被她经lì
得一团糟,她的人生太糟糕了,未来的路她该怎么走,才能快乐呢?
街道上来往的人群,怎么可以笑得那么开心,怎么可以那么幸福?为什么她不可以?钱朵莱茫然地抬起头,蔚蓝的天空澄澈地如同水洗过的一般,宁静安详的天空那么美好,可她觉得那不该是她拥有的天。头顶的蔚蓝天空在她视线里不停地旋转,就好像坐在旋转木马上,忽上忽下,天空也在忽远忽近。最后,那么美好的蓝天渐渐步入黑暗,离她远去
钱朵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睁开眼,窗外的一轮清冷的孤月正好落入她视线内。耳边似乎还要江水拍打岸堤的声音,这是个让她陌生的房间,同样也是让她心安的房间。因为如果可以,她希望这里是另一个国度——天国。
但她骗不了自己,心里的难受还是真真切切存zài
的,以及她身上穿着的病号服都在告sù
她,她还存zài
于这个世上。她披上了放在她枕边的呢绒大衣,黑色大衣上还有淡淡的烟味。走出房间,她看见大片的江水在她不远处翻滚着Lang花。她不知dào
这里是哪里,但是她认得出那个站在江滩边上的身影。挺拔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站在江边。她知dào
那个人是宋承佑。
想起今早程言漠在医院里对她说的话,她还是忍不住有些诧异。细算下来,她和宋承佑也没有相处很长时间,实在谈不上很深的交情。但是感情这个事她也说不好,感情有很多种萌芽的方式,并不是所有的方式都能拿时间来累积,去计算的。
在陌生的环境里顽强生存过的人,以及拥有过不完整的童年的人,对周围的环境总是存zài
着不安全感,就比如说宋承佑。所以钱朵莱刚走到他身后,他就很敏感地转过身子。
宋承佑突然转过身子,使得钱朵莱吓了一跳,同时也措手不及,眼睛就那么直直地撞进了他茶色的眸子里。她的眼睛只与他的眼睛有一秒的交集,她便慌张地撇开。
宋承佑一眼就瞧出了钱朵莱的不自在。现在所有的事、所有的误会都坦白开了,他对她的感情也就没理由不被她知dào
了。但他却依旧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上前一步,刚抬起手,钱朵莱就慌张地后退一步。他的手指僵在半空,他笑:“你在紧张什么?难不成怕我吃了你不成?”
钱朵莱听了他的话,突兀地抬起头,一下子便和他低下来的视线,四目相对。见她那么大的反应,宋承佑嘴角的笑容越浓,他伸过手,拉紧了披在她身上的属于他的黑色风衣,语气温和而带有关心的意味:“夜晚江风大,没穿好就出来会感冒的。”
钱朵莱慌乱地避开他的手,自己拉拢衣服,脸上极其不自在:“恩,谢谢谢。”
今夜的江风其实不是很大,就是夜晚的气温没有白日里那么高了。寒意一阵阵席卷在钱朵莱周围,惹得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闻声,宋承佑很自然地握起她的手向屋内走:“这里冷,我们还是进屋去。”
宋承佑的手指刚一握住钱朵莱的手,她就像是碰到了一个烫山芋,条件发射地就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背后,钱朵莱过大的反应让宋承佑的眉头皱了一下。钱朵莱自知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好冷,我们进去吧。”
看着钱朵莱慌张快步而去的背影,宋承佑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嫉妒。他不是个会自夸的男人,但是事实上,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就没有不主动投怀送抱的。但是钱朵莱却是他遇到的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特例,她是唯一一个抗拒他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他费尽心思想要拥有的女人。
他喜欢有挑zhàn
性的东西,起初他想要接近钱朵莱,只因她是江辰轩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所以他对她充满了好奇。后来他发xiàn
他的商业劲敌程言漠也喜欢着她,他就变得更加好奇了。等到真zhèng
接触她,才发xiàn
他从她身上看到了很多自己的影子,让人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更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爱hù
她的冲动。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这种感觉。
安妮说钱朵莱心里始终只有程言漠,说钱朵莱根本不会喜欢他,说他到头来会跟她一样可怜到一无所有。
安妮是太小看他了,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他曾经想让江家的人都痛苦不堪,果然江辰轩死了,江少煌一下子就仿佛老了十几岁,白发苍苍,精神大不如前。虽然江辰轩的死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但事情却依旧是朝着他期望的那样走的;他曾经想着要巩固自己在华银集团的地位,前不久江少煌就在董事会上宣bù
退出董事长一职,将董事长之位交到他手上。他曾经所想要拥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了他手中之物,还有什么是他赌不起,是他要不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