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莱每天的工作说累不累,最累的不过是每天都得面对楚依依那张无辜的脸。但是昨晚失眠了一夜,今天钱朵莱一整天下来,都身心疲惫,累的都不想说话。
钱朵莱一边揉着酸痛的背,一边往公司楼下走。当她站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彻底傻眼了。倾盆的大雨从天而降,水泥地面被冲刷地“唰唰”作响。对面街角的报亭外的雨棚下沾满了一排没带雨伞的人,雨棚的沿角不停地有雨水滑下,一道厚厚的雨帘隔绝了那个小小报亭,将躲雨的人们围在报亭下的那一方小角落里。
面前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奔跑在雨中,夏天就是这样的阴晴不定,前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刻就能水淹地面。急躁的喇叭声不间断地响彻天际,听得钱朵莱心里烦躁死了。
钱朵莱摘下墨镜,愣愣地看着大雨滂沱,眼底浓浓的黑眼圈在阴霾的天空下看得更加浓黑。她要不要这么背?!钱朵莱看了下周围的同事,都犹豫不决地时不时抬头看着天空。
耳边不乏抱怨声,钱朵莱身体本来就不舒服,若是淋雨回去,指不定又要感冒了,那明天就别指望能来上班了。在这个需y〖%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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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的关键时刻,她怎么能让自己病倒呢?要病也得她逃出程言漠那个恶魔的手掌才行啊。
钱朵莱从挎包里拿出刚买的新手机,新手机上的屏幕清晰地映照着她疲惫的倦容上强烈的犹豫。她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点击着手机屏幕,手机上明明暗暗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最后她还是拨出了那个就算年华走再远,也难以忘记的数字。
那时,钱朵莱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程言漠换了用了七年的号码,那么他要是不出现在她面前,她或许就真的再也找不到他了吧,也就真的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喂?哪位?”
就在钱朵莱发愣之际,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钱朵莱把手机放在耳边,却一直没有说话,她害pà
他的拒绝。因为她只是个女人,看似坚强的内心也有柔软的地方,而程言漠就是她最柔软的存zài。所以他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的心撕痛好久,也能欢快好久。
对于一个女人,特别是她这一个青春将逝的女人来说,最幸福不过拥有一个好家庭。可是她是一个失败的女人,没有家,连她的儿子,她一周也只能见几次罢了。
“说话。”那端催促了起来,隐约中还能听到一丝的不耐烦。
钱朵莱敛去眼底随着飘远的思绪而泛起的浓浓忧伤,然后才说:“是我。”
那端沉默了,沉默到钱朵莱都怀疑自己新买的手机是不是又坏了,所以她又重复地说了一遍:“是我,钱朵莱。”
“恩。”程言漠在电话那端只是淡淡地应了一个字,不喜不怒,这是他对她惯有的态度,一个甚于陌生人的态度。
他的这个“恩”让钱朵莱心底升起的那点小希翼又如风中的烛火一般摇摆不停,眼看就要熄灭了。钱朵莱心里估算了下,他们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了,虽然沉默占了多数,但是她却觉得倍感珍惜。
“你终于肯换手机了。”沉默了一会,那端的程言漠又说话了,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没有以往的冷嘲热讽。
钱朵莱只是淡笑了一下,是啊,她终于肯换手机了。程言漠老说她用着那个破手机,但是他却不知dào
她那么念念不舍的手机,只因为那是他们的第一个纪念品。她多希望他能知dào
,这个手机的暗示语是我还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他却不知dào。
有些话,他不懂,她不说,就将永远溃烂于心底。
“你找我什么事?”
沉默了太久,钱朵莱便习惯了,以至于都忘了她打电话给程言漠是为了什么。经程言漠一提醒,钱朵莱才想起了正事。钱朵莱语气温和而犹疑不决地说:“现在外面下着很大的雨,我没有带伞。”
程言漠沉默了一会,大概是去窗户边看外面的天气了,过了一会,才回了一个字:“恩。”
钱朵莱之所以说她没带伞,无非是还期望着他能说一句“你站在那里等我,我忙完就过去接你。”
可是他却只是回了一个“恩”字,其实他要是说来接她,不管让她等多久,她都会愿意,但是他简单明了的一个字的回答,让她心中那抹充满希望的烛火瞬间被外面的大雨给淋湿了,熄得彻底。
“哦,那没事了,我只是想关心下你带伞了没。”说完,钱朵莱狼狈而仓促地挂了电话,脸上还有没有退却的狼狈。她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雨不但没有小,反而有下大的趋势。她在公司门口的柱子下倚靠着,手指无聊地一下又一下划着手机屏幕,祈祷着雨水能快点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