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还愿意相信阿魏的嘴开了又合,最终沮丧地叹息一声:“唉,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
**************最后一碗熬好的药已经被夷妃娘娘砸了,鱼欢忍痛服了最后一粒续命丹,自己扯开中衣,给伤口上了金创药——还好伤口没有再恶化,已经渐渐愈合,只要不再有外力撕开伤口,就会逐渐好转了。
只是,整整一天过去了,整个邀玉宫只余她一人,暖炉里还是昨天的炭,此时已经逐渐熄灭,宫中的气温已变得极低,呵出一口气便雾般地笼在人鼻头,更添清冷。
日渐西沉,又是一天过去了,太阳下山之后房里的寒意更甚,鱼欢裹着被子偎在榻上,心里有许多念头,却终是猜不透路太师到底准bèi
要将她怎样。
就在这样的无助之中,鱼欢猛听到一下清脆的“叩”声响,她立即转头望着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应该是宫门那里——是谁来了?
她撇下被子,蹒跚着推开殿门,落日后的院子里一片肃杀的冬色,她眼巴巴〖@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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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地看着紧闭的宫门——“叩”又是一声响,这回可以清楚地判断出,正是有人在叩门环。
是谁?子服?会是子服吗?
鱼欢犹豫着,走近了宫门:“不知是哪位大驾光临邀玉宫,如今鱼欢乃是待罪之身,不得远迎,还望贵客见谅。”
门外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到了这个时候,仙姑还依然是神清气爽、踔厉风发,实在叫人不佩服都不行。”
鱼欢愣住了:竟是福王。
昨天她还用福王要挟夷妃就范,今日他就来此?他来干什么?他不开门进来,只在外面敲门,又是什么意思?
“福王殿下——”鱼欢轻轻地,慢慢地,走到宫门前,紧闭的两扇门间,只有一条微隙,让她能依稀看到门外的一抹白色——正是身着孝服的福王殿下,“如今奴家身受不白之冤,生死难料,殿下来,是看奴家的笑话吗?”
“……”门外的福王却是半晌没有动静,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才用低沉的声音缓缓问出:“真的是你……害了父皇?”
鱼欢的心里一片麻木的痛楚,她反而笑了笑,伤口一阵抽痛,她无以为持,只得软软地靠在门上:“殿下以为呢?”
外面又是一阵寂静,又过了良久,福王才低沉地说:“我,信你。”
胸口又是一痛,分不清是伤口在痛还是心在痛。
鱼欢的眼前一片模糊——本来她已经有十余年不曾流泪,可是自从那次在子服面前哭过,自己似乎又变得脆弱了,流泪也变得容易了——一颗颗泪,珍珠般地滴落在她的襟口:“谢谢殿下还愿意信奴家。”
福王长出一口气:“你仍是只愿叫我殿下?”
鱼欢的泪一颗接一颗,打湿了衣裳:“殿下,奴家以往多有欺瞒之举,能求得殿下的宽恕已是妄想,今时今日奴家落得此般光景,殿下能来看奴家已是奢求,真zhèng
想不到,殿下还愿意信奴家清白。”
“鱼欢……”福王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我信你却没有用,太师现在把持朝政,故yì
迟迟不议新君……你,你自己小心……”
鱼欢抬袖拭干脸上的泪痕,在寒冷的夜风中瑟瑟颤抖着,笑颜如花:“殿下请放心,奴家一定会拼命活下去,奴家还有心愿未了,不会引颈待毙。”
门外沉寂了下来,福王的手重重敲在宫门上,他只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再无其他:“鱼欢……”
而鱼欢,也只是静静地将手扶在门上,沉默着不发一言。
两个人隔着厚厚的宫门,手心相向。
*****************第三天的阳光终于照进了邀玉宫的宫墙,鱼欢从寒冷的房内走出来,披着厚厚的被走在院子里晒着阳光。
吐出一口浊气,鱼欢仰头去看冬日里惨白的日光,伸手遮在眉上,眯起了眼睛,心里思忖着,再这样关两天下去,不消路平川来收拾她,她饿也饿死了。这个老匹夫,没有一点动静,他准bèi
就这样耗到什么时候才出现?
他到底想要把她怎么样?
此时,紧闭了二天的宫门,在一阵“吱呀”的声响之后,缓缓地打开了,鱼欢站在院子里,眯着眼看向门口,列队走进来的众人之前,赫然是永远一身黑衣的秦艽:“仙姑,太师有请。”
鱼欢勾起了唇,笑得云淡风轻:“你终于来了。”
老狐狸,终于有动作了?
在秦艽的“护送”之下,鱼欢被引到了太师面前——让她意wài
的事,路平川是一个人在御书房里,并没有其他的臣工在。
“太师大人现在是准bèi
怎么处置奴家呢?”鱼欢被恭敬地赐座之后,抬眼直盯着路平川:“太师大人明知dào
,奴家根本不是害皇上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