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莹放下玉符,静静沉思起来。

“从灵兽圈,到西牛山,到底是谁呢?”

“那一剑,太蹊跷了,掌门竟然都没找到踪迹,若……真是有人保护我,定然就一直在我身边……”

一想到那霸道一剑,关莹就心神震撼。

那一剑救她的意图太明显了,一剑斩断虫母分身,还给大部队劈出一条通往外界的路。

虽然看起来那么巧合,但太多的巧合凑一起,就不正常了。

“榃瑞……根据资料看,以前是个纨绔……”

“还有其他几个,家中也不俗,说不定也有厉害的护道者……到底是谁呢?”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王元身上弥漫出来,严考有些惊奇,仔细打量。

不过他正看的入神,忽然抬头看向外面,一道倩影缓缓走来。

一袭白裙,眉宇轻蹙。

关莹来到王元牢门外,静静的看着昏睡的王元,没有说话。

“你是关莹?”

严考问道,关莹回神,惊疑的看向严考。

“师兄是?”

“无名小卒而已。”

严考并没有深聊的意思,来到旁边盘坐下,翻看起他的书本。

关莹一动不动的站在牢门外,仿佛下凡的仙子,连这里的污浊之气,都淡化了不少。

小半日过去,王元身上的黑气慢慢散去,他也终于醒来。

“关师姐!”

王元看到关莹,也是有些意外。

关莹取出一个布包递给王元:

“这是些衣物用品,你安心在这里等待,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关莹虽然不确定救她之人和王元有没有关系,不过她觉得王元肯定是被冤枉,被乙召针对。

王元有些意外,他的打算是自己跑路,没想到关莹还会救她。

“多谢师姐。”

王元道谢,关莹没多说什么就离去了。

王元强大的魂力,能让他听到关莹在外面牢门停了一下:

“看守师兄费心,照顾一下榃瑞师弟。”

关莹显然送了什么东西,那看守也答应下来。

王元打开布包,发现里面除了衣物和吃食什么的,还有一小坛酒。

“关莹怎么还带酒?我们都还小孩子呢?”

忽然旁边一只手抓了过来,王元速度很快,一下躲过。

严考伸着抓空的手,眼巴巴的看着王元手里的小酒坛,难得的露出强烈的情绪:

“这是让你和我们打好关系的,这东西在这里可是硬通货!”

王元听到了周围传来一些粗重的呼吸声,抬头一看,好家伙,一双双绿油油的眸子都盯了过来。

要不是铁栅栏拦着,他敢保证这些人都已经冲上来了。

连他隔壁那个一直睡觉,头发上都长了几团小蘑菇的家伙都缓缓爬了起来,灰白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王元。

“拿器皿来!”

王元仿佛三清观里的猴子一样,大手一挥,周围叮呤咣啷一阵鸡飞狗跳,每个人都卖力的伸着胳膊,将油乎乎的锅碗瓢盆伸向这边。

连严考都拿出饭盆,伸到王元牢笼。

王元给严考倒了半碗,又给睡神老头倒了一些。

“给我,给我一点!”

远处牢笼实在倒不过去,那些人干脆将衣物脱下,丢了过来。

王元会意,将衣物泡上酒,又丢了回去。

那些倒霉鬼如沙漠里即将渴死的旅人一样,仰着头将衣物里的酒水挤到了嘴里。

他们那额头青筋暴起,手臂肌肉跳动的模样,王元生怕他们将衣服拧着火了。

严考并未着急喝,而是端着酒回到石床上板正做好,整理了头发和衣物,而后才轻轻抿了一口。

“唔——我感受到了灵力在体内重新流淌,就如当初刚开光一样,那是生命在升华!”

隔壁的睡神老头却是一口将碗里的几口酒喝光,而后将碗在牢笼上磕着:

“小子,再来点。”

那浑浊的眼中,凶光毕露。

不过王元根本不搭理他:“还剩一点,明天再喝!”

老头气呼呼的瞪了王元几眼,而后不甘的爬到石床上睡觉去了。

那些挤干了衣服的家伙,干脆将衣服都塞到了嘴里,当甘蔗嚼着。

严考喝了两口,竟将剩了大半的酒水放在石床上,用书本盖住:

“今天的晚饭,恐怕都会美妙许多!”

王元将东西和酒壶收好,就和严考继续聊了起来。

因为还剩半壶酒的原因,周围的牢友也热情起来,大家的老底,旗策学宫的秘闻,都被抖落出来。

有来旗策学宫盗重宝的江洋大盗,有给学宫圣女下药的狠人,也有残害同门抢造化的凶残之辈,还有炼制禁忌大药的邪恶之徒。

王元也是越听眼睛越亮,心中感慨自己还真是歪打正着,关在这里的,基本都是狠人。

虽然对外面的世界有些脱轨,但知道的绝对不少。

甚至他已经从一个牛人嘴里,隐隐的听到了一些秘境的事。

王元心里狂喜,没有露出破绽,心道以后再慢慢套话。

反正他小界里的酒水不说无穷无尽也差不多,树人可也是酿酒的好手。

有这些酒水,他有把握将这些倒霉蛋肚子里的秘密掏个一干二净。

周某人说的果然没错,这里面的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到了这里就跟到了家一样。

死气沉沉的牢房,一下热闹起来。

王元和严考这个学霸讨论阵法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家伙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小家伙,你是不是认识金蚕那老小子?”

王元看了过去,是他斜对面的一个家伙,灰白的头发一缕缕的结在一团,一直垂到了腰间。

王元看了过去,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他知道,旗策学宫恐怕有人在留意地牢动向,暴露太多肯定有麻烦。

不过那人并没在意,而是拢了拢脸上成团的头发,笑道:

“你的阵法里,有金蚕的痕迹,只是金蚕那家伙,妇人之仁,阵法娘里娘气,杀气不足。”

王元无语,这家伙若是看到金蚕星域那绵延的尸骸,一个星域一个星域的熄灭,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

不过他说的没错,金蚕阵师的确不喜厮杀,最后被天门星域打急眼了,开始爆肝杀戮,杀的天门星域差点招架不住。

“哼,当初我去和他请教,那老小子还说我是邪门歪道,不愿教我金蚕阵精要,整日糊弄我。”

“百兵百术,皆为杀戮,修个道还怕见血,还修个锤子道?”

“那个老梆子,不识抬举,若是我的杀阵配上他的幻阵,绝对威力倍增,一步一杀,一幻一绝阵!”

这家伙对金蚕阵师很是不忿,而后就鼓动王元,要和王元交换阵法心得。

王元教他金蚕阵,他教王元杀戮之阵。

“我推演了八千年,这杀戮之阵一出,绝对能将一个大星团,最少上百星域炼为灰烬!”

说这话的时候,这老家伙双眼冒光。

王元心中一阵无语,这家伙还是继续关在这里比较好。

“抱歉了前辈,我并不知道金蚕大阵,也不知道什么金蚕阵师!”

王元不想惹上这个麻烦精,这家伙愤愤的瞪着王元,几息后又忽然笑了起来,露出满嘴的大黑牙:

“你晚上多给我三口酒,我就把我的杀戮大阵教给你怎么样?”

王元无语,你真是推演了八千年吗?感情就值三口酒?

见王元呆呆的看着他,这杀星有些气短,伸出两个手指头:

“要不……两口?”

“好!”

王元痛快成交,这些人喜怒无常,万一真逼急了,反倒不好。

这家伙倒是一点不怕王元耍赖,也不怕其他人学了去,拿出一根木棍,在牢门中间走廊上比划起来。

“此杀阵,我名为暗天枯绝阵,杀尽一切活物,鸡犬不留!”

这杀星沙哑的声音里,都透着阴森的杀机。

起初王元还觉得这家伙不靠谱,只是想拿个破阵骗他酒喝,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这暗天枯绝阵很是精妙,会碾灭一切生机,凶狠歹毒。

这让王元想到了当初在天墓里遇到的吊死鬼,一心求死的吊死鬼教会了王元一个万绝阵。

百般求死不成的吊死鬼最后在这个大阵里飞灰烟灭,甚至将天墓都差点炼的崩塌。

万绝阵只为湮灭,毁灭万物,连异象都是一只大手慢慢攥起,碾灭一切。

而这个暗天枯绝阵,就是只为杀戮,大阵过处,可能山川依旧,但却任何活物都没了。

哪怕没了修为,但当这家伙在斑驳的石地板上画出阵法后,其他人也都感觉地牢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一些。

很多感知敏锐的家伙,更是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是不折不扣的杀阵,只为杀而生,吊死鬼的万绝阵是无尽的霸道,而这枯绝阵,则是无尽的狠毒。

王元学了两天,总算把这个阵法学差不多。

当然,他也没吝啬,将那半壶酒拎出来,给附近的牢友分了分,至于这杀神,王元直接给了半碗。

“不能再分了,就剩个底了。”

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中,王元将酒壶收起。

这天,王元正和严考谈经论道,忽然一个人从外面进来,让王元很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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